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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4章 暗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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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正在行驶的船只,忽然在江心停了下来。船主过来寻袁重,说江上有一条船坏了,困住了几个人,问问雇主,能不能救人上船。

    袁重还没说话,小莹就抢着道:“当然得救人了,谁还没有个遇到困难的时候,快点吧,别耽误时间了”

    袁重无奈地摇摇头,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啄木鸟,嘴硬、心软、脑量少,让他如何拒绝救人?

    他怎么会想不到,经过几天的沉寂,琼州府无论如何也该有点行动,不管是营救也好,刺杀也好,总会弄点动静出来的。

    这次船祸会不会跟琼州有关呢,必须得盯紧了才行。跟着船主去甲板上,看他救人。

    确实,见江心里有一条木船,已经翻扣在水面,幸亏木船比较大,沉入水下的部分,被浅滩阻住,才没有被急流冲走。

    船脊上站了三个人,浑身湿透,正战战兢兢地向他们挥手求救。

    船主指挥几个水手,用拖杆勾住沉船,搭上跳板,将三个人接到船上。

    三个湿淋淋地家伙,千恩万谢,不住作揖行礼。

    一个中年男子,表情木讷,身体敦实,皮肤粗糙,衣衫褴褛,典型是个长期在田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让袁重觉得有违和感,具体是哪里有问题,一下子还说不上来。

    另外两个,一看就是富商与保镖,心宽体胖,皮肤细腻,笑容可掬,保镖则细腰乍背,浑身充满了力量与警觉。

    船主张罗着他们去船舱里换衣服,还追问着有没有幸存者,看上去确实是个热心公益事业的人。

    袁重有些头疼,这三个人就没一个好对付的,三种风格,最好他们不是一伙的。

    在船上的这几天,袁重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荀鹤开口,整天琢磨着如何撬开缺口,而现在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刚刚上船的三个家伙身上。

    这艘客船不算太小,船舱内分两层,中间一条走廊,两边各有四间四平米左右的客房。

    袁重等五人,占了上层靠前的四间房,船主将三个被救的人,安排在下层的房间内。

    这个意外事件,让袁重充满了紧迫感,知道琼州不会放弃,千方百计地挽救荀师爷。

    跟小莹和两个镖师说明了情况后,让他们警惕楼下,自己则准备熬鹰式审讯。如果不尽快撬开荀鹤的嘴,一旦出现意外,他将前功尽弃。

    不甘心地来到关押荀鹤的仓房,见荀鹤还是那个死犟的样子,袁重头就开始疼。

    耐住性子,缓缓跟荀鹤聊天。

    “老荀啊,你这个样子是没用的,我有人证,所以你不交代也能定你的罪,如果你主动坦白,虽然死罪难免,但是你有没有想想你的家人?他们可以从轻发落啊”

    依然没有回应。

    袁重想想:“还有你那个相好的,景春楼的头牌,多么漂亮的女子啊,就是因为你,她要倒大霉了”

    “这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声音嘶哑低沉,这是几天来,荀鹤第一次开口。

    袁重心中暗喜,原来还真是弱点在美人这里啊。

    “你说出实情,我可视情况保她无恙”

    荀鹤又开始沉默,等了半天,袁重无奈,“你考虑考虑吧,不能因为你,让一个青春又美丽的女子香消玉殒”

    袁重从荀鹤的仓房里出来,沉思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窗口里,看着岸上的田野草木,心情有些惆怅。

    正感怀呢,忽然见被救的中年村夫,提着水桶,到甲板上取水。

    看着他放桶提水,人要粗细的大水桶,满溢着江水,被他从船下轻松提上甲板。

    心中一动,这违和感应该是来自他体壮如牛的身躯,琼州府各地,给袁重的印象,非常贫穷,逃荒满路,饿殍遍地。

    可这个种地的农民,身躯却非常粗壮,这得多少牛肉才能喂得出来。

    中年农夫走进船舱,一个想法出现在袁重脑中,诡异地一笑,转身去了荀鹤的房间。

    吩咐看管荀鹤的镖师,将荀鹤的房间和自己互换,然后告诉船主,让被救的三个人,到甲板上去,领取由他捐赠的生活用品。

    船主感谢着去了,袁重回到房间,笑眯眯地对荀鹤说:“老荀,你来窗前看看,有几个熟人也上了咱们的船”

    荀鹤本不想动,但是被镖师从旁揪起来,站到窗前。

    甲板上三个被搭救上船的人,接到船主的通知,来到甲板,感激地接过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千恩万谢地往仓房走去。

    荀鹤站在窗前,看着甲板上的人,面无表情。

    袁重仔细地观察着他细微的变化,虽然从表面看,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确定,荀鹤的瞳孔缩小了。

    从微表情上分析,袁重断定,荀鹤肯定认识这三个人,或者是认识其中之一。

    荀鹤回身坐到床上,行走的身体有些木然。

    袁重趁热打铁,“老荀,你也知道,我是天承司的人,而天承司是皇上直属的衙门,你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牌,在荀鹤眼前晃了晃。

    “这是我们天承司杜司正的腰牌,我猜是纯金的”还用嘴咬了咬。

    “老大的腰牌都给了我,你不用脑袋想也会知道,你的事有多严重,说出实情,或可保你家人一命,或可保景春楼头牌一命,你如何选择?”

    “实情你都知道了,还用我再多说?”荀鹤第二次开口。

    只要能开口,就有希望,袁重暗喜:“事情的大体我是知道了,但是具体情况还有待落实”

    “只需你应承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对你来说很简单,就是保景芸儿一世平安”

    “景春楼头牌是吧,这叫简单?谁能够保我一世平安呐?我只能保她这次平安,还得看她有没有参与此案中”

    荀鹤沉思半晌,最后点点头:“我不想多说,你拿纸笔来,我可以写”

    嘿!成了!袁重立刻对一旁的镖师:“立刻找纸笔来,再弄张凳子,让老头坐得舒服点”

    弄好这些,袁重就站在一旁看着老头写字。

    这一写,就是半天一夜,期间老头也是被连日来的折腾,弄得身体虚弱,写一阵歇好久。

    就在船到码头停靠上补给时,才放下笔,签字画押后,交给了袁重。

    临出门时,袁重又问了一句:“甲板上的三个人,老荀你都认识吧?”

    荀鹤沉默着,然后只吐出两个字:“暗刺”

    “看来老高已经放弃你了老荀”

    袁重捧着供状,如获至宝,连饭都顾上吃,对照着供状与自己断案当时的判断一一印证,直看了半个多时辰,才叹息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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