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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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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嫂,醒,醒醒啦。”

    苏琳琅睡的正香,耳边响起个小女孩甜甜的声音:“阿,阿嫂,起,起床啦!”

    她慢慢睁开眼睛,也终于完全适应了这具穿越后的新身体。

    ……

    苏琳琅本是星际时代一员PLA上将,在一次作战任务中她亲手引爆核.弹,自己也被炸成了碎片,按理该灰飞烟灭的.

    但等她再睁眼,就成了地球上,八十年代的另一个苏琳琅。

    这个苏琳琅生活在大陆一个国营农场里,母亲早亡,父亲是名参加过援朝战争,因伤退伍的残疾军人,她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

    她虽生的娇美,但反应迟钝,性格冷漠,虽也能下地劳作,但总是傻乎乎的。

    前段时间她父亲得了不治之症,眼看不久于世却无以托孤,想起自己在港城有个旧相识,是个大富翁,他还曾救过对方的命,遂给大富翁写了封信,要托付女儿。

    那位大富翁经过多年打拼,如今赫赫有名,已是港城首富。

    对方不但记得苏父的救命恩,还记得二人曾经口头约定过一桩儿孙婚事。

    恰好大陆开放,恩人又不久于世,首富当即派自已的长孙贺朴廷前往农场,照料恩人。

    贺朴廷身为首富长孙,生平头一回到大陆,不但没有耍豪门阔少的威风,还谦虚有礼,平易近人,亲自照料到苏父离世,入土为安。

    见农场家家贫困,路也破破烂烂,他大手一挥捐款捐物,还为农场铺了崭新的柏油马路。

    之后,便将苏琳琅带回了港城。

    ……

    “阿,嫂,犯,犯呆呆啦?”一个小女孩趴在苏琳琅床头,一脸关切。

    苏琳琅摸上女孩的脸,说:“没有啦,阿嫂已经好啦。”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还在大陆,原身天性没有情感,冷漠迟钝 ,她也只剩三分魂魄,两个人就融为一体了。

    刚开始两个残缺的灵魂不太兼容,她只能表达些简单的嗯嗯啊啊,说不了完整的话,就显得迟钝呆滞,也就是小女孩所说的犯呆呆了。

    也正是在两个灵魂相互兼容,磨合时她的父亲去世,贺朴廷将她带回港城的。

    甫一回家,贺老太爷便谈论起婚事来。

    因为他很早以前就向苏父许诺过,要让苏琳琅做自家的长孙媳妇。

    身为首富,言出必诺,为了让恩人的亡灵能够安息,也正好在热孝期内,他亲自张罗,宴请宾客,大操大办,让苏琳琅和贺朴廷结了婚。

    贺朴廷对婚姻是什么态度苏琳琅不知道,但对懵懵懂懂,时不时犯呆的她特别好,照顾的仔细体贴,温柔细心,像个大哥哥对待小妹妹一样。

    她到港后的第一包卫生巾都是贺朴廷帮她买的。

    俩人是三天前结的婚。

    但自结婚那日,对她照料有加的贺朴廷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今天一早醒来苏琳琅就感觉自己的思维特别清醒,意识也非常灵敏,她感觉得到,她已经完全适应新身体了,也直觉贺朴廷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床前的小女孩是贺朴廷的幼妹,贺冰雁,也是苏琳琅到贺家后最亲近她的人。

    果然,女孩说:“阿嫂,阿,哥,哥,出,出系啦!”

    苏琳琅问:“冰雁,你阿哥出什么事啦?”

    小冰雁才五岁,还是个小结巴,忘性大,话到嘴边卡了壳。

    她手里有枚Dolphin糖果,送了过来:“阿,阿嫂吃,吃,不,哭哭!”

    苏琳琅含上糖果,橘子味道,又甜又清香。

    她正准备哄着问问小冰雁看是出了什么事,便听响起一阵敲门声来。

    开门,是婆婆许婉心,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没说话,只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随行的女仆阿姆说:“少奶奶快些穿衣,出事了,老太爷马上过来!”

    苏琳琅点头说好,又说:“阿姆,快去扶着我阿妈。”

    阿姆回头见许婉心走的颤危危的,忙去扶人了。

    但她心中有些纳闷。

    因为苏琳琅刚从大陆来港,向来呆呆钝钝的,也不爱见人,见了人也很少说话,张嘴还是一口可笑的大陆官话,粤语都不会。

    但今天她突然就会讲粤语了,而且说的伶俐流畅。

    她的气质也变了,再不是原来那般呆钝局促,反而显得冷淡沉着,从容大方。

    阿姆不由回头,多看了苏琳琅一眼。

    ……

    对一个星际上将来说,学门外语很容易的。

    苏琳琅只需稍微整合一下记忆中的语言逻辑,就能把粤语说的很好了。

    关上门,她正在想自己该换什么衣服,莫名的,一段关于将来的信息涌入脑海。

    大陆灰姑娘嫁港城豪门,要从此顺风顺水一路荣华,那就是童话了。

    但她的人生并非童话。

    而且她不但穿越,还穿书了。

    据书中记载,她的丈夫和公公在大婚当夜遭遇匪徒袭击,父子一个重伤昏迷,一个被匪徒劫走,双双遭祸了。

    这,才是贺朴廷自大婚日起便未归家的原因.

    他被绑架了!

    首富之家,两个顺位继承人同时出事,堪比十五级强震。

    据书上说,之后虽贺老太爷亲自出山重掌大局,但架不住媒体唱衰股票崩盘,再加上竞争对手趁机挤兑,内部有人拆台倒梁,堂堂贺氏转眼就到了破产边缘。

    而在这个结骨眼上,新婚的少奶奶苏琳琅眼看夫家遭难,不说齐心协力同渡难关,竟趁乱悄悄卷了笔钱和昂贵首饰,跑路了。

    ……

    这剧情看的苏琳琅直皱眉头。

    要知道她可是个将军,即便因为灵魂不融而反应迟钝,但脑子很清醒。

    贺朴廷不但对冷漠迟钝的她很好,还帮她操办了父亲的丧事,给农场捐款捐物,临走时还承诺说将来要到大陆开工办厂,让大陆人也富起来。

    可以说他虽出身豪门,但是个很有爱心,社会责任心的人。

    他被绑,于情于理她都过意不去,怎么可能趁乱卷款跑路。

    这也太不正常了?

    不过记忆里便是如此,她也就接着往下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苏琳琅的卷款潜逃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忘恩负义,还有人怀疑她是绑匪同伙,贺朴廷就是因为她才遭遇绑架的。

    而在她跑路不久后,贺朴廷竟然只身逃出匪窝,回,家,了!

    没错,奄奄一息的贺大少最终从匪窝里逃了出来。

    他身受重创,双腿皆残,双目近乎失明,但回家后力挽狂澜,又将濒临破产的贺家扶回了首富宝座。

    他虽坐着轮椅,但经商有方,在八十年代勇尝螃蟹,上大陆开工办厂,修桥铺路,不但赚的大笔财富,还造福一方百姓,是个人人敬重的商界奇材。

    再后来,因为绑架案伤了根本,他英年早逝,贺家最终也破产收场。

    但他本人却是港史上一个不朽的传奇。

    而苏琳琅,则因为卷款潜逃,最终被警方认定为绑匪同伙,遭到通缉。

    ……

    罢了,先换衣服。

    打开专门的衣橱间,里面挂着琳琅满目的华裳。

    因是恩人之女,贺老太爷疼她,专门请各大国际名牌帮她添置衣柜,衣橱里全是名牌服饰。

    贺冰雁拽扯一条缀满水晶的粉色长裙:“阿嫂,穿介,介个啦。”

    苏琳琅摸摸小冰雁的脑袋,却挑了一套素雅的银灰色洋装换上。

    边换衣服,她边在想自己该怎么办。

    她并不留恋首富家的财富,说白了,凭她自身的能力,加上从书中整合的,关于八十年代历史大背景和港城经济发展的认知,她独自一人也能生活的很好。

    但一则,她现在离开,就算不拿钱,也会被怀疑为绑匪同伙吧。

    再则,贺朴廷亲自安葬了她农场的父亲,还是以女婿之名,让一位退伍老军人走的安心,了无遗憾,丧事也办的风风光体面。

    苏琳琅也是军人出身,就为这份恩情,也应该把他从匪窝里救出来,怎么能叫他被绑匪折磨到又残又瞎,苟延残喘的逃回来?

    她一个战场上厮杀过的女军人,有身手有能力,她怎么好意思?

    就这么定了,苏琳琅要亲自缉凶,把完完整整的贺大少救回来。

    换好衣服牵起小冰雁的手,她说:“走,下楼找你阿妈去。”

    这贺家大宅苏琳琅还不熟悉,得要冰雁带着她才不会迷路。

    小冰雁像只轻盈的小蝴蝶,在贺家大宅里绕来绕去,转眼到了一个地方,隔着一片花圃,另一边,婆婆许婉心正在抽泣,阿姆在旁劝慰。

    “都怪北妹运势太衰,太太还是早点打发她的好。”阿姆说。

    北妹,北姑都是称呼大陆女孩的,她说的正是苏琳琅。

    许婉心抽泣:“还没洞房丈夫就出事,琳琅也是个苦命的。”

    阿姆说:“太太,北妹是个低贱命格,咱们贺家是泼天的富贵,她承受不住,所以才大喜之日,红事变白事。”

    “只要朴廷能回来,多少钱我都愿意掏,只求绑匪别伤害他。”许婉心抽噎。

    阿姆继续说苏琳琅:“北妹命贱,她不走,只怕少爷就……”回不来。

    许婉心被说动了,但又说:“天师排过的,朴廷和她是天地双合上上婚。”

    “太太,生辰是可以改的呀,咱家大少想娶谁,谁不得找人改个旺旺的八字来配他。”阿姆经验十足:“以我看,北妹的八字肯定是假的。”

    许婉心似是被说动了,却又叹气:“大陆那样穷,她肯定不愿再回去。”

    这是八十年代,港城摩天高楼灯红酒绿,大陆却是一片片矮小的窝棚,人们还食不裹腹,大家拼了命的往港城挤,谁还愿意回去?

    阿姆适时表忠:“只要太太点头,办法我来想!”

    ……

    贺冰雁摇摇阿嫂的手臂,目光相交的瞬间小女孩拼命点头,苏琳琅也恍悟,为什么这孩子一大清早来找自己,还非要拉着她听壁角了。

    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卷钱跑路’了。

    原来症结出在婆婆的贴身女仆身上。

    见太太还犹豫,阿姆泣血诚谏:“太太,克夫命留不得,您要早下决心!”

    原来因为灵魂不容,苏琳琅只能说简单的嗯嗯啊啊,再加上她到港时老太爷已经定好婚期请好宾客,她也就没有反对,跟贺朴廷举行了婚礼。

    但她也早就想好了,等她能够表达清楚了,只要贺朴廷愿意,就和他谈离婚,也不贪恋首富家的财富,可以分文不取,净身出户。

    但现在贺朴廷被绑,生死未卜,这佣人却想要把她弄走,她是何居心?

    苏琳琅当然不可能眼看着一个佣人坑自己,她径自上前,直接开问:“阿姆说我克夫,难不成我丈夫已经死了?”

    看她蓦然出现,阿姆和许婉心同时色变。

    “呸呸呸,大少爷好好的,少奶奶您大清早的怎么能咒他。”阿姆忙说。

    苏琳琅挑眉:“刚才可是阿姆你亲口说我克夫命的,要不是我丈夫已死,你怎么能用那样的话来形容我这个才刚刚新婚的,新少奶奶?”

    ……

    她挑眉,再追一句:“还是说你就那么盼着我的丈夫死?”

    阿姆没想到向来一言不发的北妹不但能讲粤语了,还伶牙俐齿,咄咄逼人。

    少爷生死未卜,她说人家的妻子克夫,不明摆着咒少爷死?

    再说了,少爷被绑是家中机密,她一个佣人却肆意言说,要叫老太爷听到还了得?

    阿姆正欲求苏琳琅赶紧闭嘴,便听一阵脚步声。

    回头,恰好看到老太爷的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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