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归？”白江树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对自己的贴身侍卫千胜吩咐道：“去将他带来。”

    千胜领命，悄无声息地飞快离去。

    白江树又温声对着白复道：“白伯，辛苦你了，且先坐着吧。”

    白复已年过花甲，早便没了年轻时的气力，此刻也不推辞，直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道：“少爷，还是让家中的剑客入府中吧。”

    白复口中的“家中”便是白江树的本家，在湖州落户，已有几百年的光阴了。当初白江树来都城闯荡时，白修文让白江树挑二十剑客，以免遭遇不测。

    可白江树只挑了四位剑客，并且到了邺城之后，还不许他们入中白府，而是在白府极远处给他们置办了一座宅子，只让白复一众在白家的老人和贴身侍卫千胜待在身边。

    那些剑客的职责不仅是保护白江树，还是白修文、万秋芳的眼线，以便他们能够及时获知白江树的消息。

    白江树未及弱冠之年便来齐都，一个原因就是想要躲避父母的看护。他向往自由自在地生活，不愿永远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更不想要父母的保护。这也是他为何疏远那些剑客。

    白复再度提起这些剑客，他才想起这群人来，沉吟片刻，道：“过几日，我亲自请他们几个入府。”他冷落这四位剑客将近五年，自然要客气些。

    府中混入眼线，便是府中把守不为严密的缘故。在府中，只有千胜是剑客出身，武功上佳，其余的侍卫都不过是会一点儿三脚猫功夫。

    就连他自己，也只能算是半个高手。

    正想着，千胜就带着之归过来了。

    白江树收敛心思，看向之归，他记得这人是五年前入的府，似乎是他刚在都城买下这座宅子时。

    如果说，之归始一进府便是大理寺少卿的人，那么这大理寺少卿倒是真知灼见。

    不想兜圈子，白江树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入府五年，你向大理寺少卿传了多少消息？”

    之归浑身震了一下，随即将所有情绪都掩下，装傻充愣起来，面带疑惑地问：“公子，您在说什么？小的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白江树嘴角冷冷地勾起，“府中之人唤我都是少爷，只有官员才会称我一声公子。”

    商贾自前朝以来，地位才稍有提升，但总体来说，还是不上不下。他刚到齐都时，不知吃了多少轻蔑和不屑，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上来。

    直到有机会面圣，讨得皇帝欢心，不时召他入宫，这才让那些官员收了轻视。

    毕竟商贾身份尴尬，这才称他一声“公子”，一则掩饰他为商贾的身份，二则也表示对他的认可。

    之归听了这话，不再狡辩，知晓自己身份已被识破，索性认命了。

    白江树看他已然默认，道：“千胜，问出他身后的人，以及这些年都说出去了什么。”

    其实，之归同谢伊人联络，白江树已知晓他身后的人是大理寺少卿，现下这般说，不过是想要用来分辨他交代的是真是假。

    千胜领命，押着之归下去。

    满心懊悔的之归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之事，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何时起便暴露了，苦笑着道：“夫人真是聪慧，我输得心服口服。”

    “等等。”之归这句，也让白江树想起自己还未曾知晓尚娉娉如何识破之归身份的，便开口问道，“夫人是如何识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