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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侵蚀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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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白华和周南两人脱下了黑色的军服,换上了有个人偏好的便装。站在学校大门口,等待只有在周六周末才有的校属公交车。如果说有什么能让这些从战场回来的家伙们感到高兴的话,因该就只有双休这个人类有史以来最合理的制度了。

    白华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T恤,高挑的体型和修长的双腿配合中性的相貌,简直就是思春期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周南的穿着则一改之前活泼可爱小萝莉的风格,转而穿上了一件素净的吊带连衣裙,绣着几片红枫叶的裙摆一直延生到小腿肚子,脚上则是一双蓝色凉鞋,乍一看还真会被那文静的氛围唬住。

    “小伊和静静太不合群了。”周南抱怨着,“都不肯陪我逛街。”

    白华则笑道:“小伊要和秦风去测量身体数据制作义肢啦,至于静静,她一直都是这样吧。”

    “你说我们带点什么好吃的给小伊?”

    “肉包子?”

    “同感,他最喜欢那种形状的东西了。”

    虽然预科九校位于森林深处,但到市中心大概只需要10分钟的车程,毕竟这个地下都市最宽的地方也才二十几公里。大概是因为时常跑坦克的缘故,路面存在着不少被履带磕碰的坑坑洼洼,使得公交车有点颠簸。

    而在公交车离开后仅仅数秒,秦风狂奔出校门,然后一脸悲剧的看着远去的公交车,气喘吁吁:“不是吧……”

    秦风本该带伊二三去大地集团的研究所测量义肢数据,但他现在却还在学校,那伊二三现在在哪里?

    玉衡市内林立的大量贯穿洞窟的擎天柱一般的大楼之中,只有一栋与众不同,那就是玉衡市第一医院,百层大厦被涂成了醒目的白色,巨大的红十字在城市的任何角落都能够看到。

    玉衡市第一医院的军方专用外科,面积相当于普通科室的三倍,主要服务退伍军人,集看病、疗伤、住院、疗养一条龙。不过由于最近几年军费消减,这个科室人丁稀少。

    伊二三正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医生面前,接受抽血的服务,眼神左右飘忽,不知道该看哪里。

    女医生长发精致的盘在脑后,戴着一副斯文的红框眼镜,一身长大褂加上黑丝袜,温柔的表情与美腿翘臀的性感合二为一,令人肾上腺素加速分泌。

    其名为:左如懿,本科室的主任,少尉军衔,属于最边缘的军队编制。

    但令人扫兴的是,她的腰间系着一条猩红色的缎带.这条腰带应该是男人最讨厌看到的东西,因为这意味着腰带的主人是:反性同盟成员,遵循“不接受***、不结婚、不生育”的“三不”原则。

    地下资源稀缺,每多一个孩子,就多消耗一份资源,地下人口从二百多年前的数十万扩张到了现在的600万!尽管国家从没有限制生育,但还是会从日常生活的资源配给上影响人类的生育意愿,从教育和文化上潜移默化的影响人们对“性”的认识。

    左如懿医生这样的人,大概认为“性”是恶心的吧,不仅会加速消耗资源,也会影响自己全心全意的贡献社会。毫无疑问,她是高尚的,但很多人还是无法理解这种想法:个人对世界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你的牺牲并不会让世界更好。

    “你看起来比我妹妹说的健康多了。”左如懿完成抽血,收起了针管说道。

    没错,左如懿就是之前照顾了伊二三半年的那位波涛汹涌护士的姐姐,就身材而言,不愧是姐妹。

    伊二三回想起哪位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护士姐姐,无奈道:“在她口中我还是个半残的虚弱美少年。”

    “半残虚弱是没错,但没说‘美少年’哟。”左如懿将装有血液的试管放入了旁边机器之中后,面无改色地说道:“脱衣服,还有裤子。”

    伊二三乖乖的脱掉上衣,露出了一道从右胸口延伸至右腹部的巨大伤疤,右臂从右肩到手指全是机械,而平角裤下的整个右腿也都是机械,银白金属的光泽和工程结构充斥着机械美感。军队中使用机械义肢的也不在少数,但保持银白金属原色的很少见。

    他的肌肉线条既不粗狂也不柔弱,显得恰到好处,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并不是只靠室内锻炼就能练就的。

    看到这样的身体,左如懿也明白了妹妹口中的‘半残虚弱’并非夸张,甚至怀疑如此重伤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也对伊二三的“军人”身份不再怀疑。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尉军医,但军人的身体少说也见过上百例了,可像伊二三这种极端优秀的肌肉和极端致命的重伤并存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孩子真的是个优秀的军人呢。”左如懿不禁如此感慨。

    伊二三道:“神经痛的间隔变短了。”

    左如懿将一小支溶液塞进了无针注射器中,然后按在伊二三右肩与机械臂接壤的地方:“可能是身体疲惫的原因吧。”

    无针注射器发出“噗”一声后,注射完毕。

    左如懿拍了下伊二三的左肩:“这次用的是新药,效果上升10%,一周内不用再注射了。至于侵蚀率,我妹妹说你在半年前入院的时候已经已经达到34%了吧。像你这种情况,应该远离军队,找个没有米加粒子的乡下地方隔离治疗,再活几十年也不是问题。”

    伊二三活动着左肩,发出了咯咯的机械声,平静地说道:“我可还不想过起养老的日子。”

    左如懿脸色严肃起来:“如果军方知道你的情况,绝对不会这么放任你。”

    “所以还需要如懿姐多多保密呀。”

    “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真不知道我妹妹为什么让我帮你,军人体检报告造假可是很严重的违法问题。”

    伊二三卖萌道:“如懿姐就是善解人意,温柔善良,如果我早出生十年,绝对会爱上你哒。”

    左如懿一把按住伊二三的脑袋,搓来搓去:“我有你说的那么老么,你个家伙。”

    两人口中的“侵蚀率”是由米加粒子引发的细胞内线粒体和核糖体的变异现象,一般出现在前线步战兵身上,尤其是刀兵。通常来说侵蚀率在30%以下是不会出现特别明显的不适反应,高于30%后身体就会出现各种神经痛、肌肉僵硬、反应迟缓等一些列症状,而一旦侵蚀率超过50%,身体就会慢慢失去活性,最终细胞壁硬化,变成类似植物细胞的样子。

    滋滋滋滋。

    之前伊二三的血液分析报告打印出来了。

    左如懿取下好几页的报告,看了看,露出了惊愕的表情:“35%?不降反升?半年来你没接触米加粒子吧。”

    伊二三也疑惑道:“没有啊。”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现象太反常了。

    人体细胞的更新周期一般为120天至200天,所以按常理半年过去了,伊二三的侵蚀率应该会随着细胞的更新而下降,除非他经常暴露在米加粒子的环境下。

    “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接触。”左如懿严肃道,“这可是关系到你的性命的大事。”

    “真没有,别说分子刀和粒子武器,半年来我连枪都没开过。”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是报告出问题了?那就再检查一次吧。”

    “啊?”

    这时,左如懿的手机同时收到了一条语音通知:“通报,通报,一名凶残的越狱犯逃至第一医院,请附近的军人速速前往支援。重复一遍,一名凶残的越狱犯逃至第一医院,请附近的军人速速前往支援。”

    这是只有现役军人才能够收到的通知,虽然伊二三现在算是预备役,但SRT班在入学期间需要履行现役军人的义务,所以他也收到了短信。

    不过他觉得这个通知很奇怪。

    一般为了保密,是不会如此主动要求在外的军人去抓某一个罪犯的,除非该罪犯拥有一般人很难匹敌的实力,比如说……

    “前共和国英雄,高大松!”左如懿看着手机中的资料,惊愕道。

    由于左如懿的工作地点就是第一医院,所以她额外收到了犯人的资料。

    听到了左如懿的惊呼,伊二三也颇为震惊,因为“高大松”正是他之前所在部队的团长的名字!高大松因在福安保卫战战功卓著而被授予“共和国英雄”称号,但短短一个月后领导了军队暴动,锒铛入狱。

    伊二三终于明白发信息请求附近军人增援的原因了,因为高大松很强!曾获得过95式分子刀,是全军刀兵中顶尖的存在!

    看到左如懿检查手枪弹匣,伊二三问道:“你打算去支援?”

    “犯人逃进了我的地盘,我当然要去。”左如懿一副意志坚定的表情。

    “你会战斗?”

    “别别小瞧我啊。”左如懿大姐姐绝对很紧张。

    “哦?”

    “我可是军人,我有义务保护医院里的人民!”

    伊二三站了起来,伸展着四肢叹气道:“我可不想重新找人帮我造假。”

    “你想……”

    “好歹我也是SRT班的精英诶。”伊二三穿好了衣服裤子,然后爬到了窗户上,跳了下去。

    还好这里是一楼。

    “喂!”左如懿追了上去,趴在窗口,“犯人在楼内,你出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借装备了。”伊二三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齿笑着,然后说着,“如懿姐呆在原地别动哟,虽然很想在美女面前展现英姿,但那样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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