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悦捂着小嘴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川未又是狐疑又是生气道:“公主,你笑什么,奴婢可有说错的地方?”
曦悦有些胆怯的抬头望了太后一眼,见她脸色很难看,吓得忙收住了笑脸,懦懦的咬着大拇指掩鉓紧张道:“我……只是觉得用活宝形容更贴……贴切些……”
“曦悦公主——”川未声音陡然拔高两度,正要说话,合硕咳了一声道,“童言无忌,川未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还不退下!”
川未脸色立变,恭敬的道声了是,然后恭敬的退到合硕身后。
朱景皓松开捂脸的手,立刻伸手指着曦悦维护起合硕来。
“曦悦,一字之差谬以千里,活宝怎能和至宝同日而语。”
太后方才发现了朱景皓脸上的伤,皱眉问道:“景皓,你的脸怎么了?”
“回太后,儿臣刚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
敏慧冷笑一声:“你们家种的树枝能有这种力道划这么长这么深一道口子?这明明是鞭痕。”
“我说是树枝划的就是树枝划的。”
“事实是鞭子抽的就是鞭子抽的……”
“树枝划的。”
“鞭子抽的。”
“好了!”太后冷喝一声,“兄弟姊妹间当和睦相处,你二人公然争吵哪里还有个王爷公主的样子,景皓你不赶紧回去传御医治治你脸上的伤,否则落下疤痕可不是玩的。”
朱景皓红着脸垂着眼道:“儿臣告退。”
说完,眼睛掸向合硕,看了两眼再多看两眼,然后依依不舍的自去了。
合硕见他目光灼灼,含情带意,不知怎的脸刷地红到了耳后根,细看看,他其实长得很景然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宇之间,一样的如春日盛开的桃花,想着,她竟出了神。
曦悦微不可察的挪到君北衍身边,扯一扯他的衣袍细声细气道,“衍哥哥,难道曦悦说错话了吗?人是活物,合硕姐姐既是活物又是至宝,那不就是活宝了么?”
君北衍笑着点头道:“你这丫头进益不少,如今都学会举一反三了。”说完,冲着太后行了个礼道,“不知太后可还有话要询问微臣?”
太后摇一摇头,曦悦顿生不舍,紧紧拉着他的衣袖道:“衍哥哥,你竟要走了么?”
君北衍抬手抚了抚自个洁白如玉的脸颊,甚是爱惜的摇头笑道:“这里太晒,我需得去凉亭避一避,不然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哦,那曦悦也要去避一避。”曦悦紧拉君北衍不放松,赶紧也向太后行礼道,“太后,曦悦告退。”
太后点一点头,君北衍拖着小尾巴拾阶而上了凉亭。
合硕回过神来,揉揉红肿的双眼,神色不虞的看向君北衍的背影,想发作却终是忍了下来。
她自认为减肥后的自己除了肌肤黑了些没多大缺陷,过去她最讨厌合欢姐姐骂她黑猪,今日一听到君北衍说到晒黑了就不好看,她心中大为不服。
谁说白就一定好看,黑就一定不好看,白里也有丑八怪,黑里也有俏佳人,人家黑还黑的健康呢,不像那个君北衍白的跟个鬼似的。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完成母后的心愿弄死这个小老婆养的私生子。
在和亲一事上,她已然让母后失望了,她不能再让母后失望,她一定要向母后证明她并不比合欢姐姐差,她绝不是合欢姐姐口中那个光长肉不长脑的蠢黑猪。
往事不堪回首,她唯有咬牙吞了那些往事,将眼光移向褚玉,看着褚玉怡然自得的斜躺在那里,正和君北衍毫无压力的谈笑风声。
合硕心中顿时酸涩又难解。
自打她懂人事以来,她面对美男时总是自卑而不敢抬头的,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细若蚊声,这个太上皇怎敢这样自信心爆满的面对君北衍?
虽然她不想承认君北衍长得好看,但她不得不承认君北衍是男人中的极品美男,她实在搞不懂,这个太上皇在极品美男面前难道丝毫不会有自惭形槐的感觉?
同样都是猪,为何这个太上皇就能当头自信聪明,才华横溢,落落大方的猪,而过去的她,却只能当个自卑自怜,贪吃蠢笨,缩手缩脚的猪。
真他娘的是同猪不同命。
她正唏嘘猪的不同,敏慧已开启辨论模式,她揉一揉胸口捧住倍受伤害的心郑郑有词。
“太后,是合硕公主辱骂敏慧在先,敏慧回击在后,敏慧也不知怎么的就得罪了合硕公主,她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辱骂敏慧不三不四。”
说话间,敏慧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抬起泪眼,看着太后,柔软里透着一股刚强反问一句:“太后,你可知合硕公主为何要骂敏慧不三不四?”
太后听了这话,额上青筋一跳,冷斥道:“你堂堂一个公主满口满言的粗鄙之话,这些年哀家和你母妃真是白教养了你。”
“太后息怒!”吕华彰见太后动了真怒,赶紧劝慰。
她虽与敏慧心性不同,但她二人打小一块儿长大,她着实不愿太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令敏慧吃了大亏,忙补充道,“这两日太后身子不适,在这毒日头下站着,臣女怕太后又急又怒再伤了身子,不如找个清凉的地方坐下慢慢听敏慧公主说清楚,依臣女之见,这当中必有什么误会。”
说完,飞快的朝着敏慧递送了一个眼神。
只可惜吕华彰的好意完全打了水漂,在敏慧的眼里吕华彰这是故意在她面前讨好太后,再顺便卖个人情给她。
这样的人情,她敏慧公主不屑一顾。
太后看重十一,十四她不恼,人家原是从太后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比不得,可除了这一对亲生儿女,太后还十分看重吕华彰。
就算吕华彰是太后的亲侄女,但到底在身份上不如她,纵使太后疼爱吕华彰也不该灭了她的次序。
可很显然,吕华彰已灭了她的次序,叫她怎能不恨。
最重要的,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才貌双绝的男子,那个男子却喜欢上了吕华彰,还为此得了相思病呜呼哀哉的死了。
当时的她又气又痛,整整疗了大半年的情伤,情伤一疗完,她如凤凰浴火重生,她决定不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于是她又有了新的春天。
悲剧的是,那个春天在一见到吕华彰之后就神魂颠倒的将她这个公主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