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拿了一串羊腰子,咬了一口,一脸的嫌弃,“呃~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怎么?”夏君颖粲然一笑,“是不是骚气十足。”
“骚,实在是骚。”颜汐将羊腰子递给了凌星宇。
“给他吃就对了,”夏君颖打趣道:“小伙子多吃点,这可是男人的加油站。”
凌星宇勾起嘴角,“这还是女人的美容院呢!颖姐你也吃啊。”
“美容院我自然是要吃的,急需美容。”夏君颖拿起一串羊腰子,咬了起来。
颜汐端起酒杯,“颖姐,我祝你心想事成。”
“谢谢,小公主。”颖姐端起酒杯跟她轻碰,“那姐便祝你,做人不缺爱,*不缺人,不负青春好年华。”
“等一下,人可以乱爱但爱不能乱做。”凌星宇也端起酒杯跟她俩碰杯,他纠正道:“做人不缺爱呢!行,*不缺人,不行,换成*要找我。”
“哈哈,换吧!你自己换就行了。”夏君颖笑道:“干杯~~”
“干杯~~”
三人微微仰头,杯空酒尽。
大人造的孽债,不应该由孩子来承受。
夏君颖对颜汐说了自己的决定,“我想要争希宝的抚养权。”
“我支持。”颜汐举起双手说道:“我举双手支持。”
夏君颖说了自己的打算,
经过一番振奋人心的讨论之后一致决定,首先最最关键的一点,那便是要跟希宝搞好关系,让她自愿跟随妈妈生活。
其次便是和王逸绅谈,希望他能够主动把希宝的抚养权让出来,毕竟走法律途径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等候。
再者,还可以从他的现任妻子下手,毕竟有几个人愿意当后妈?连亲妈都不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更何况是后妈,让他妻子给他吹枕边风。
“就是我担心……”夏君颖不由自主地搓着手。
颜汐伸手握住夏君颖微微颤抖的手,“颖姐,我们会帮你的。”
凌星宇颔首示意。
夏君颖看着他俩感激之情表露无遗。
这夜,颜汐陪着夏君颖一起睡。
“小汐,”夏君颖问她,“你睡了吗?”
“还没呢!”颜汐将手伸到了被子外面。
“小汐,虽然看的出来星宇对你很好,但是姐还是想对你说几句。”
颜汐翻身借着微弱的夜灯看向她,“嗯,你说吧!颖姐。”
“别委屈自己,任何时候都别忘记要对自己好,不要无理取闹,也不要轻易妥协,最重要的一点,做好措施,再爱都要以保护好自己为前提。”
“我知道的,颖姐。”
“睡觉吧!”
“好。”
缓缓入眠,夏君颖陷入梦境,梦中呈现的是小时候的场景,她站在家中的老房子外面,院子里开满了当年爸爸亲手为妈妈种下的小雏菊,花开淡雅芬芳扑鼻,夏君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年轻的夏父用麻绳和木板在门口的大榕树上给夏君颖绑了个秋千。
“妈妈,快出来呀!”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从房子里跑了出来,“爸爸,爸爸秋千做好了吗?”
“马上就好了。”夏父笑着。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很旧却洗的很干净。
年轻的夏母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一袭长裙一头及腰的长发乌黑顺滑,在夏君颖的记忆中,妈妈如天仙般美丽,她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几步,却依然看不清妈妈的脸。
“好的,可以坐了。”夏父说了一声,小女孩欢呼雀跃着,年轻的夏母弯下腰将她抱起放到秋千上,轻轻荡着。
院子里回荡着一家三口幸福的笑声。
夏君颖哭了,曾经她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很穷,但是爸爸很爱妈妈。
梦境一转,那年夏君颖五岁,年关在即,夏父领了工资,踩着自家的三轮车带着夏母与小君颖去赶集。
他们欢欢喜喜地在镇上采购了年货,还给小君颖买了喜庆的套装小红裙,买完小君颖的新衣服他们开始返程。
夏君颖急了跑过去挡在三轮车前企图阻止夏母,“妈妈,不要上去,不要上去啊。”
夏母却看不见她,抱起小君颖穿过了她的幻影上了三轮车后坐。
“妈妈,我想吃丸子。”小君颖在夏母怀里撒娇着。
“我们颖颖想吃丸子啊!”夏母宠溺,“等下我们一到家妈妈就给颖颖做丸子吃。”
夏君颖立即转身去拉夏父,“爸爸,爸爸不要回去,不能回去啊。”
夏父恍若未闻,骑上三轮车转过身对后座的母女说道:“坐好了,我们要出发咯,回家做丸子吃咯。”
夏父踩着踏板,三轮车开始启动,夏君颖紧握着拳头,跟在三轮车后面奔跑着,边跑边喊,边喊边哭。
“妈妈,不能回去啊妈妈,路上有坏人,不能回去啊!妈妈……爸爸不要再蹬脚踏板了,求求你不要再蹬踏板了,你会害死妈妈的,快停下,快停下……”
如何哭喊都是徒劳。
三路车行驶到人烟稀少的路段上,夏君颖用尽了全身力气加速跑到三轮车前,张开双手,冲着他们叫喊着:“爸爸,不能往前开了,不能再往前了……”
三轮车穿过她的幻影,夏君颖转身捂着嘴巴,看着三轮车被埋在地上的钉子扎爆胎,夏父骂了一声下车查看,就在这时从树林里钻出来两个手里拿着长刀长棍的蒙脸壮汉。
“不许动,蹲在地上,把钱交出来。”壮汉挥舞着手中的长棍在三轮车的手把上重重的的敲了一下。
小君颖吓的哇哇的哭。
“颖颖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夏母安抚着她。
“两位大哥,我们是兴铺村的农民,这不快过年了,砸锅卖铁的才有些钱出来买些年货。”夏父掏出口袋里的卷烟,要发给两位劫匪,“两位大哥行行好。”
手里拿着砍刀的壮汉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卷烟,“蹲下,别废话。”
夏父扶着抱着小君颖的夏母下三轮车,一家三口蹲在地上。
“把钱交出来。”
“两位大哥,钱全买了年货,我们真的没钱了。”
劫匪收了一番两个大人的身,发现真的没钱,便打算连车带年货全都劫走。
夏君颖跑了过去,“妈妈,妈妈让他们走,年货我们不要,小裙子我也不要,让他们走,不要过去,千万不要过去,妈妈……”
两名壮汉拉着三轮车走出了两米,小君颖哭喊着,“妈妈,我的小裙子还在车车上,我的小裙子……”
小君颖这么一说,夏母突然想起,先前买年货剩余的钱,全部放进小君颖新衣服的口袋里了,还要靠那些钱过年呢!她脑子一热起了想去要回衣服的念头。
“妈妈,妈妈不要去,不要去,不能去啊……”夏君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她极力哭喊乞求着。
夏君颖眼睁睁看着妈妈穿过了她的身体。
“妈妈~~”小君颖大喊了一声。夏君颖转过身去,“妈妈~~”
劫匪挥着砍刀吓唬夏母,不料夏母专注的翻车内的东西未闪躲,她念叨着,“我拿回我女儿的新衣服,我就拿回我女儿过年的新衣服就好。”
劫匪来不及收手,砍刀划过夏母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
劫匪眼看不妙扔下三轮车,快速的拿起后座上一大包东西将一套红色小套装扔在地上,两人隐入树林中。
夏父和小君颖抱着夏母痛哭。
妈妈您保住了我的小裙子,您保住了过年要用的钱,您却让我失去了妈妈,您不能够预知您走后小君颖将要面对何等残酷无情处境。
夏君颖瘫坐在地上。
夏母意外去世,夏父很是伤痛,但终究人走茶凉,半年之后,新欢领进门何曾念及旧人枯萎的雏菊。
妈妈爱雏菊,长大后夏君颖知道了,雏菊的花语是,‘深藏在心底的爱’
看着院子里那片枯萎的小雏菊,夏君颖不知道夏父是否将对妈妈的爱深藏在心底,或许根本没有,如果有,没有了妈妈她也不至于会那么惨,小小年纪便看尽人情冷暖。
“颖颖~~”
夏君颖循声望去,那是记忆中的妈妈,一身碎花连衣长裙及腰柔顺的黑发,她缓缓转过身对她张开了双手,“颖颖,过来,到妈妈这里来~~”
“妈妈~”夏君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抱紧了妈妈。
“我的颖颖长大了。”
“妈妈~妈妈~我也有妈妈~~”夏君颖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仿佛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
等夏君颖哭累了以后,她们坐在院子里,夏君颖趴在夏母的腿上,夏母轻轻拍着她的背,“如若妈妈能预知未来,绝对不会冲上前去。”
夏君颖抬起头,如儿时一般撒娇道:“妈妈,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颖颖,去做你心里想做的事。”
“妈妈~”
夏君颖看着妈妈渐渐透明的身体,几近干涸的眼,再次流淌出泪水。
“颖颖,去做你心里想做的事,妈妈会看着你的。”夏母的声音渐渐远去。
“妈妈~~”夏君颖掩面而泣,不愿再一次面对妈妈的离去。
短暂,太短暂了,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倾诉。
“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如银铃般悦耳的童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夏君颖抬头,顿时愣住,近在咫尺的是王希宝。
“你真的要带走我吗?”王希宝伸出小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我是你的妈妈,我真的是你的妈妈。”夏君颖抱住王希宝激动不已,“妈妈要带你走,妈妈有能力不再让你吃苦受罪了,妈妈一定会带你走的。”
“那我等你。”
“希宝,你能叫我一声妈妈吗?”夏君颖做梦都想听到王希宝叫她妈妈。
“妈妈~”王希宝扬起头,笑容甜美。
夏君颖热泪盈眶,瞬间觉得人生圆满了。
忽然梦境幻灭,怀中的王希宝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