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工厂的门缓缓打开，一个人从里面匆忙走出来。
门卫大伯纳闷，陈亮生是厂子里主管的名字，听着人嚣张的语气似跟陈亮生很熟。
“老跛，还不快…快放傅总进来！”
被陈老这么一喊，门卫大伯立即按着按钮，门缓缓打开。
傅总？一听就是个老总，只是老总怎么会亲自来这种地儿呢？
“傅总，傅总您怎么来了！”
陈老拿出手帕擦着脸上的汗，佝偻着腰，双脚有些发抖，语气带着激动。
他来厂子这么久也就见过傅禹寒一次，没想到傅禹寒还记得他名字跟手机号码。
“我来视察，聂经理呢？不是也过来这边检查了吗？”
傅禹寒扫了圈，不见聂晟海的身影。
“聂经理？聂经理刚走不久。”
陈老双眼转着，缓缓回答。
“走？去哪了？”
傅禹寒问，他来时没看到聂晟海的车，那么他们走的肯定不是他来的那条路。
“好像是跟那位漂亮小姐吃饭去了，往那个方向去的。”
门卫大伯一听，插嘴说。
“我知道了。”
傅禹寒转身，低声咒骂了句：“该死。”
身后传来陈老的叫喊声：“傅总，傅总，您不是说来视察吗？”
直到身影消失在他跟前他才停止叫喊。
这可能是史上最短的视察了，连门都没进就离开，在门口外呆着还不够五分钟。
“我看这位老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陈老，你别纠结了。”
门卫大伯双手放在背后，用一口方言说，说的陈亮生愣是没听明白这话啥意思，挠了挠头，往回走。
害的他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傅总大驾光临他这小厂子是想跟他们说涨工资的事。
傅禹寒寻着门卫大伯指的路开去，双目却一直看着周围吃的店。
餐厅内
叶凌看着放在桌上的蜡烛，烛光映照着两人，聂晟海绅士坐着，叶凌也等着。
悦耳悠扬的小提琴声传入耳中，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是弹错了几个音，也不知道弹曲子的人要被扣多少工资。
这好比央视主播那样，念错或少念一个字便要扣钱，在这种餐厅内也一样，弹错一个音便影响整首曲子，不懂音乐的人听起来没什么不同，可懂的人听起来整首曲子就变味了。
“大白天的烛光，这是不是有点…”
聂晟海不好意思地说。
“这不正是聂经理你期望的？来之前你说过这家餐厅不错，那证明你来过也知道这是烛光餐厅。”
叶凌指出问题，双眼看着聂晟海。
“诚实很重要，一个不诚实的人只会让人没好印象。”
聂晟海噗嗤一笑：“好，我承认我是有私心。”
“劝聂经理少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兴这一套。”
服务员端着牛排呈到两人跟前，叶凌拿起刀叉。
牛排味扑鼻而来，服务员打开盖子时里头还兹拉兹拉地响起。
“我没觉得在你身上是浪费时间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丰富了我的生活。”
“那聂经理随意。”
叶凌咀嚼着，脸腮鼓起，说话有些含糊。
她永远叫不醒一个自负的人。
她已经说的这么明白聂晟海是故做不懂，既然这样她也懒得浪费口舌。
聂晟海自负，自负在于他认为能将她追到手而没想过会失败。
聂晟海双眸眯成条线，脸上笑意只增不减。
“我现在只有个小目标，跟你成为朋友消除你对我的偏见。”
“以前我不觉得交朋友有那么难，这次我在你这碰壁了，这可能是老天想考验我。”
聂晟海说着，叶凌却自顾吃着。
她已经饿得肚子空空了哪还听得进聂晟海在说什么。
“这叫没当朋友的缘分，不叫考验。”
叶凌抬头，拿起纸巾轻擦嘴角。
聂晟海跟前的牛排还完好如初，叶凌的已被她吃了一大半。
这地方不适合她，还不如大排档来的痛快，要吃多少有多少还不用在意形象。
聂晟海对叶凌的认识又多了一步，通常都是细嚼慢咽可到叶凌这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聂晟海看着叶凌嘴角边还沾着点汁，手抬起缓缓凑近叶凌面前。
突然，啪嗒一声，手被抓住。
看着突然冲出来的男人，叶凌跟聂晟海双双抬头看着眼前之人。
那张精致俊俏的脸正板着，寒意从身上袭来。
聂晟海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叶凌也没想傅禹寒会突然出现。
“傅总，这么巧。”
傅禹寒松开手，聂晟海收回手。
“不巧，我专门赶过来的。”
“我跟叶凌还有要紧事，先走。”
傅禹寒拉起叶凌的手腕，脸上带着笑容对着聂晟海一脸温和。
而聂晟海脸上也带着笑，在傅禹寒看来似在挑衅他一样。
叶凌皱眉，看着气氛有些奇怪。
更诡异的是现是音乐。
不像刚刚那样悠扬反而是现代曲子的调调。
这调调她有点熟，这不是最近新出的歌么？
叶凌脸微微拉黑，这歌名叫不要脸。
正因为这歌名所以让她记住了调调。
傅禹寒是在骂聂晟海不要脸呢。
“叶凌还没吃完，等吃完再走也不急，不如傅总一起吃？”
聂晟海阻止，一番话让傅禹寒心里燃起一团火。
“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解决，聂经理你自己慢慢享用吧，账我已经结了。”
傅禹寒礼貌露出一笑，拉着叶凌转身离开。
看着傅禹寒离开的背影，聂晟海若有所思。
手轻敲着桌子，扫了眼还没动过的牛排，听着这不着调的曲子他也吃不下，何况还是傅禹寒结账，这是在嘲讽他。
“你做什么！”
叶凌跟在傅禹寒身后，要不是她穿的运动鞋现在脚下可能要被磨破皮了。
“带你吃个饱。”
傅禹寒冷声回答，转头看着叶凌，见她嘴角上还沾着汁，刚抬起手，叶凌下意识后退。
傅禹寒也不管叶凌厌恶的眼神，伸手抹掉遗留在她嘴角上的汁。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那就是聂晟海替她抹掉，想到这，傅禹寒心里平衡了点，至少没让聂晟海得逞。
“你脸上沾着牛排汁，丢脸。”
傅禹寒出手让叶凌看，随后拿出纸擦着手指。
叶凌皱眉，看不懂傅禹寒这骚操作。
回想起聂晟海刚抬起手的向她伸来，他应该也是想替他抹掉嘴角牛排汁。
“上车。”
傅禹寒指着副座，叶凌耸肩从他身边走过。
正好，她也不想跟聂晟海同坐一车。
聂晟海对她的意思太明显了，连她这当事人都清楚旁观者看的更清楚。
“傅总特意赶来别说是因为想带我吃饭？”
来这一个多小时路程回去也要一个多小时，来回那就是三个小时。
叶凌嘲讽，这是多闲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是。”
傅禹寒毫不犹豫承认，这般毫不犹豫倒让叶凌惊讶，心砰砰跳着，连脸上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这会儿她反倒希望傅禹寒说不是，只是凑巧。
傅禹寒猛踩油门，叶凌沉默。
“答应你的事我当然要做到，言而无信不是我作风。”
当然只是对你。
后一句傅禹寒心里想着没敢说出口。
“答应的事要做到？当初你也答应过我们四个人要永远是好朋友。”
叶凌冷笑，傅禹寒紧握方向盘。
任由叶凌嘲笑着。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还是你被拆穿谎言所以说不出话了？”
叶凌咄咄逼人，一旦提起那个死去的人她情绪就会变得激动，连说话都如利针般。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傅池诀的事，要说有，那大概就是组织那次毕业游。”
傅禹寒后悔，后悔极了。
傅池诀若不死，他也不用替他承受这一切。
这份责任对他来说太重了。
“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把证据甩在你面前让你无话可说。”
叶凌恶狠狠说。
“就怕真相不是你想要的。”
锐利的眼中蒙上一层寒光，他不怕叶凌去查却怕她查出来的真相会让她失望。
…
餐厅外，傅禹寒停车。
叶凌从车内下来，只见傅禹寒将钥匙丢给服务员。
叶凌跟着傅禹寒进入，服务员引着路，左拐右拐地到桌子前。
长长的餐桌上摆着几根红蜡烛，桌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菜肴，满目琳琅地。
“小姐请坐。”
服务员脸上带着微笑，请着叶凌坐。
叶凌朝服务员点头，坐在椅上。
一抬头，坐在对面的是傅禹寒。
“吃。”
傅禹寒说完，拿起刀叉，优雅地切着眼前的牛排。
“什么时候订的？”
叶凌没弄明白傅禹寒在搞什么鬼，开那么久的路跑到工厂那边为的就拉她回来吃午饭？
而且一个烛光午餐就让她应嗝，傅禹寒来了个豪华版的。
“在车上时。”
“这家餐厅不错，乐器手也不会犯那种低级的错误。”
旁边的服务员打着手指，啪嗒一声，各种乐器组合的声音响起。
上次吴优的婚礼就看叶凌似很喜欢那边乐器组合，看来他猜的没错。
叶凌扫了眼周围，只有她们这一桌，看来傅禹寒是包了场子。
“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叶凌踌躇，光是这一桌东西至少上万，加上包场的费用，光这一顿笼统算起来至少好几万。
要以前她不会把这些小数目放在心上，可现在不同。
现在看到一块钱都觉得是大数目。
“说。”
“要是有下次能不能请傅总折现？”
黝黑的眼看着傅禹寒，可怜巴巴地。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