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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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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小逍起了一个大早,大摇大摆的往城外的同程车马行走去,路过城门口的时候,看到城墙上贴着通缉杨医师的画像,不由一愣。

    “娘西皮的,谁画的这么难看。”

    这画的杨医师不像个医师,倒像是拦路打劫的劫匪,如果给上两板斧头,和那李逵倒也差不多。

    从扬州往来北平的行旅倒是不多,所以同程车马行每三个时辰才发一班车。

    杨小逍在这吴府里说了这么多谎话,有一句话却是没有骗吴扒皮,他确实是要去辽东,也确实是要去找那位大楚开国国师徐伯音。

    所以他需要乘车先到北平,从北平再去关外。

    要知道这种长途旅行,即便达官富商也都是坐着车马行的马车的,所以同程车马行的生意倒是开遍了中原大多数的城市。

    杨小逍掐着点来的,在车马行等了没一会,就坐上了即将出发的马车,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袭青衫,背着一个小包袱,一副出远门求学书生的打扮。

    上了车,他便大大咧咧的往车内一坐,从包袱里取出一本《山水经》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还真像一个读书人。

    不一会,车子上又坐下三个人后,车马行的马夫挥鞭凌空抽了两下,口中喊着:“路路平安,出发。”

    这是车马行的规矩,出门前喊上一嗓子,求个吉利。

    来往扬州北平的人本就少,这一趟车也就坐了他们四个人。

    过了许久,杨小逍假意看书累着了,舒展了下身子,趁机打量了下坐在对面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应该是互相认识,两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小姑娘,两个男的一胖一瘦,胖的像个矮地陀,瘦的像个麻竹竿,三人不时低声耳语一番,想来是认识的。

    那个姑娘的倒是让杨小逍眼前一亮,衣着虽然朴素,可小姑娘却是眉清目秀,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由一股冷傲之气,让人自惭形秽。

    杨小逍打量之时,还被她一眼瞪了回去。

    坐在姑娘旁边的胖地陀好似发现了他的注视,向他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杨小逍也讪讪的笑笑,收回打量的目光。

    伸个懒腰,把身子斜靠在车棚上,随着车子的上下颠簸,离那扬州城,越走越远。

    过了几日,车子过了徐州,渐渐进入泰安县的地界。

    泰安县隶属济南府,位于泰山脚下,因泰山而得名,“泰山安则四海皆安”寓国泰民安之意。

    离泰安县越近,人倒是越多起来,虽说商人是贱籍,可青黄不接的时候,老百姓还是会在官道旁边摆起小摊,供来往旅客购买,这泰安县的官道旁边走卒小贩倒也不少,马车走走停停,颠的杨小逍只觉得头脑发晕。

    “吁~”马车猛然停了下来,杨小逍一头栽进对面冷面姑娘怀里,接着便听到外面“咣当”的一声。

    这些日子那个姑娘不曾笑过一次,杨小逍每次望过去的时候,都被瞪了回来,所以杨小逍心中便叫她做冷面姑娘,不过也就心里这样叫叫,不曾敢说出来过。

    杨小逍只觉得自己趴在了一团柔软之上,抬眼望去,竟是冷面姑娘白皙的脖颈,涨红的脸庞,以及一双要杀人的眼睛。

    “这下死定了,好巧不巧,一头栽人家姑娘胸脯上......别说,还真够软和的。”

    “意外,意外。”杨小逍双手一撑,连忙做起来,讪讪的笑着。

    冷面姑娘一脸寒霜,一双眸子若是能杀人,杨小逍此刻只怕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这几日闲暇时,杨小逍与他们偶尔也说说话,那胖地陀只是偶尔说两句,冷面姑娘是一言不发,只有瘦麻杆倒是与杨小逍聊的来。

    瘦麻杆一看情形不对,连忙打个哈哈:“这马夫也不知怎么驾的车,一起走出去看看。”

    说完拽起杨小逍,掀开帘布,急急跳了下去,杨小逍感激的冲他笑笑。

    车外一个老妇人躺在地上,血迹斑斑,昏迷不醒,地上摔碎了一地的瓷罐,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的人。

    老妇人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乃至孙子重孙子都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大喊着要报官。

    车马行的马夫有些慌乱,他一个车马行的伙计,在这泰安也是个外乡人,这该如何是好。

    杨小逍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已然清楚。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头,好心的告诉车马行的车夫,“你碰到了这个老妇人,赶快花钱消灾,否则一旦报官,事就大了,你给个几十两银子打发算了。”

    几十两银子可是这车夫几年的工钱,车夫急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杨小逍忽然听得耳边一声冷哼,回头一看,原来冷面姑娘和胖地陀也已经下来了,那声娇翠的冷哼自然是冷面姑娘发出来的。

    老妇人的大儿子好似不耐烦一般,跳起来揪着车夫的衣领,吼道:“你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娘就躺在这了。”

    那妇人大儿子本是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这一揪,竟然把车夫提了起来。

    “咦?这妇人的血竟然是番柿味的呢?”杨小逍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地上,用手指蘸起地上的血舔了舔。

    此时番柿已经从大洋彼岸的那个叫做安迪斯的地方传了过来,就连北方这些乡下的农户,偶尔也种一些尝尝鲜,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物。

    那汉子脸色陡然一变:“排琴,这是个水做,没必要这样吧?”

    这汉子说的是行话,排琴是兄弟的意思,水做意思是穷生意,他说这话也只是试探一番。

    杨小逍站起来微微一笑:“我不是你的排琴,我也不抢你的水做,我只是觉得咱能专业点么,再不济也弄个鸡血鸭血,你弄个番柿酱汁过来算怎么回事。。”

    只见他横移了一小步,身形已是闪到汉子身侧,凑到那汉子耳边:“碰瓷碰成你们这样,也是够失败的,难道这么久你都没感觉脖子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那汉子这才感觉到脖子上有一阵凉意,双目惊悚,蹬蹬蹬连退几步,骇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那一瞬间,他明明感觉到脖子上像针扎一样,疼了一下。

    “你......”那汉子双目圆睁,刚刚那一下,若是扎的深了,怕是真能要了自己的命,连忙回身,一挥手,大喊一声:“点子扎手,扯呼。”

    他的同伙一听,赶忙一哄而散,就连刚刚躺在地上差点一命呜呼的妇人,也一咕噜翻身跑的飞快,几个呼吸,连围观的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同程的车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见祸事已解,对杨小逍自然是千恩万谢,把他当祖宗一样请上车,冷面姑娘和胖瘦二人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跟着上了车。

    胖地陀靠着车棚,笑吟吟的看着杨小逍,杨小逍总感觉不甚自在,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冷面姑娘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冰霜容颜。

    只有那瘦麻杆哈哈一笑,压低嗓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杨医师,别来无恙。”

    杨小逍猛然抬头,双目紧紧盯着眼前的三个人,手底按按扣住袖中的银针。

    刚刚让那碰瓷的汉子觉得疼的那一下便是这袖中的银针扎的,只不过他出手太快,无人发现罢了。

    胖地陀笑了笑:“杨医师不必紧张,若我们有歹意,早在扬州城便告发你了,何必等到现在。”

    杨小逍眉头微蹙,撇撇嘴:“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好心。”

    冷面姑娘怒目圆睁,柳眉倒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你说什么?”

    杨小逍连忙把身子往后缩了缩,至于这么大火气么,不就是一路上闲来无事,看了这姑娘姣好的身段几眼么,再说了,长的这么好看,不看浪费了,暴殄天物啊,只是没想到冷面姑娘的声音这么好听,就连生起气来也这么好看,杨小逍又偷偷瞄了一眼,色胆包天。

    瘦麻杆伸手摁住暴跳如雷的冷面姑娘:“杨医师在扬州城的所所作所为,大快人心,我们兄妹三人佩服不已,在下风不二。”

    “佩服我还要骂我狗嘴吐不出象牙。”杨小逍幽怨的撇了冷面姑娘一眼,腹诽一番,忽而贼眉鼠眼的打量了一下胖地陀,又看了一眼瘦麻杆,恍然大悟:“你叫风不二,那他叫风不三?”

    说着用手指了指胖地陀,胖地陀笑着点头默认。

    杨小逍眼珠一转,指着冷面姑娘,哈哈大笑:“那你就是风不四了。”

    冷面姑娘刚刚压下去愤怒的小火苗蹭的一下又冒了出来,恨不得一脚把这讨人厌的臭书生踹下车去。

    瘦麻杆一拍额头,哭笑不得:“杨医师说笑了,这是舍妹风四娘。”

    “好土的名字。”杨小逍小声嘟囔一句,摸了摸下巴:“不过你们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哼,你当你在扬州真的做的天衣无缝么?”风四娘接过话来,对他不屑一顾,不过难得能看到他吃瘪,心中倒有几分得意,“若说你在扬州使的这些手段,倒也还不错。

    一开始你李代桃僵,骗了一笔小钱,后来一听吴知府病了,又假扮了杨医师,接下来你玩的一手偷梁换柱的换药戏码,瞒天过海的开溜手法,不仅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走的时候还怂恿了吴求和的家人把状子告到督查院林大人那儿,不过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恰恰忘记曾经有一个人看过你的真正的容貌,其实若不是我兄妹三人帮你隐瞒了下来,你觉得你逃的掉吗?”

    风四娘越说越是得意,原来冷面姑娘并不冷,只是讨厌这个色咪咪的书生不愿意与他说话罢了,她鄙夷的看着对面那个臭不要脸的书生,只是为何这个臭书生却没有一点被救了继而感激涕零的自觉,竟然还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若是让杨小逍知道自己装作莫测高深的模样被风四娘看成色眯眯,只怕会一头栽下去。

    胖地陀风不三哈哈一笑:“好了,四娘,你以为杨医师真不知道他留下什么把柄么,只怕他是故意为之吧。”

    说完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小逍,一副了然于心。

    杨小逍怔了一怔,这才发现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风不三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不三兄说的没错,那个把柄却是我故意留下的,如娘虽是娼妓,可也与那些脚夫一般,都是苦命的人儿,我只想着若是官府追查到他们那,他们能说出我的模样,也能免于皮肉之苦,所以当日去那钟翠楼时并未易容。”

    “杨兄弟悲天悯人,不三佩服。”风不三肃然起敬:“只是,在下仍有一事不明。”

    “不三兄请问。”

    “你是如何知道林大人在扬州城的。”风不三的双目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仿佛能看到杨小逍的内心。

    铁面判官林知秋在扬州城的事情是极为隐秘的事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林知秋做这督查院的位子久了,得罪的人多了,他自己不怕死,可女儿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早已把女儿偷偷隐匿在扬州老家之中,做官做成林知秋这样,也许有太多凄凉。

    他前几日奉瀚文帝之命去济南查一桩贪腐案,半途忽闻家中巨变,他女儿突然不知所踪,心中着急,放心不下,所以中途便偷偷转道来了扬州府。

    其实铁面判官一来扬州城,冷铁心就已经差人告诉杨小逍了,毕竟他的身份太敏感,这样一位督查院的大员来到扬州,杨小逍也不得不小心,直到确认林知秋不是为他而来,他才动了利用林知秋查处吴知府的心思。

    杨小逍摇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不三兄问的问题我不能说。”

    阴差阳错,杨小逍也不知道他当日所救的张二狗和雨晴姑娘压根没去云南。

    他也不知道以后的风云变幻,自己与林家会发生那么多纠葛。

    风不三眉头微蹙,此时旁边的风四娘却已憋不住了:“三哥,这个人藏头露尾,咱们还是不要与这种人合作了。”

    杨小逍愕然,合作?合什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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