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富一拍桌子:“赌了!我出一百两银子。”
袁重摇头:“我可不想让你爹找我要钱,就赌十两吧,如何?”
“赌了,现在就开始表演你的魔什么法。”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四周的酒客,有两个邻桌的客人,也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
其中一个胖子,已经喝得满面红光。
他走过来,兴奋地看了看嫩白的鸡蛋和黑色的酒壶,还拿起两样东西,掂量了掂量。
“我也赌十两银子,这根本不可能弄进去嘛。”
老庄也用他那专业看尸体的眼光,眯细着眼摇头晃脑。
“不可能,不可能,可惜我没钱,要不然赌你倾家荡产。”
袁重只是微笑不语。
张大富急了,从口袋里摸出约摸十两一锭的银子,往桌子上一拍,“开始吧,怎么,别是后悔了?”
袁重也不搭茬,伸手去拿鸡蛋。
站在一旁的胖子,忽然把鸡蛋和酒壶抢到手里。
“我先来试试。”说着用手去摁鸡蛋,三摁两摁的,鸡蛋扑一下爆了。
他摇着头,喊伙计再拿鸡蛋,将鸡蛋放到酒壶口上,端到袁重面前。
“来吧,能不能加注?”
“随你。”
胖子又摸出一块银锭,放到桌子上,退开半步,弯腰仔细盯着酒壶和鸡蛋,就等着袁重动手。
意外收获啊。
见众人都在等待,袁重也不再卖关子。
又让伙计拿来一盏油灯点着,然后将一块碎纸团,在油灯上点燃,拿起鸡蛋,把燃着的纸团扔进酒壶里,再把鸡蛋放回到酒壶口上。
做好这些,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咒语”。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酒壶口上的鸡蛋,慢慢开始变形,就像有一只手在酒壶里拽一般,渐渐往酒壶里挤。
不一会儿,鸡蛋就自己挤进酒壶里去了。
众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胖子,张着大嘴,哈喇子都流下来了,也顾不得擦。
老庄满脸菊花挣开,瞪大眼睛:“小重,你这是第二次让老哥打眼了!”
张大富也是傻眼:“袁重,你怎么变得这么神叨了?”
以前都是他玩弄袁重于股掌之上,现在喝杯酒的功夫,他的十两银子换主了,幸亏没下一百两。
静默片刻,四周传来了惊叹声,然后是乱纷纷的议论。
袁重得意地端起酒杯,半仰着头,自顾自抿了一口,这逼装的,有点爽!
才待开口再炫耀两句。
忽然,一把充满磁性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小子,如果你能把鸡蛋毫发无损地从酒壶里拿出来,我给你一百两。”
袁重回头,有些愣怔。
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物,中等个子,身体站得笔直,犹如一支标枪,全身都充满着压迫性。
他背着双手,一身锦衣,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睛大而有神。
袁重好感顿生,冲他呲牙一笑:“这位公子好兴致,只是个骗人的玩意,逗人一乐而已。”
“嗯,本公子对这个骗人的玩意很感兴趣。”
回头示意一个高大的随从,让他拿银子。
那个随从一脸尴尬,低声道:“爷,出来的急,没带那么多银子。”
公子哥也不在意,随手从腰上拽下一块玉璧,放在酒桌上。
“这块玉璧可不止一百两,你能做到,玉璧就是你的,如果做不到,你就是我的。”
张大富睁大眼睛:“这就把人输出去了?袁重,玩大了啊。”
那胖子也幸灾乐祸地笑道:“哈哈哈…小子,这下玩大发了吧!”
老庄急忙站起来,冲公子哥作揖,刚要说话,袁重抬手按住他。
“行了,多大个事儿啊,老庄坐下,且看着就好。”
仍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伸手把酒壶拿起来,开始给老庄倒酒,又给张大富倒满,再给自己倒时,酒没了。
周围人都静静地看着他动作。
见酒壶里没有了酒,袁重将酒壶重重地往酒桌上一顿。
“啪”的一声,黑陶酒壶顿时从底部断裂开来。
袁重将手拿开,酒桌上只留下了酒壶的底座,还有底座上那颗毫发无损的鸡蛋。
鸦雀无声。
忽然,锦衣公子啪啪拍着手掌。
“精彩,精彩!呵呵,人才啊!”
说着话转身往酒楼下走去,大个子随从,看了袁重一眼,也跟着走了。
从另一酒桌上,一下子又站起四五个大汉,急忙跟着锦衣公子往外走。
袁重没动,大声道:“玩笑而已,玉璧还请公子收回吧。”
楼梯上传来锦衣公子的声音:“本公子说出的话,从来都是一诺千金。”
等锦衣公子一众人都走的不见了,张大富一把将玉璧抓在手里。
“我靠,袁重,发财了!相信你富哥的眼力,哥可是见证了无数古玩玉器的。”
一边把玩着玉璧,一边仰头闭眼,仔细感受着玉璧的温润。
“这玩意儿没个大几千银子拿不下来。”
“行了吧你,给我瞧瞧。”
听他说的认真,老庄急吼吼地想从张大富手里抢过玉璧。
“老哥还从没见过这么贵重的家什呢。”
张大富伸手将他拦住。
“打住打住,老庄你就算了,上好的玉器呢,你不能沾手。”
“我怎么不能沾手?”
“你的尸气太重,让你一沾,大几千的东西,就成了大几百了。”
“我靠,你怎么不去死,有种别过我的手。”
“我呸,过你手的都是横死!”
“哎哎哎…你俩差不多就行了啊,大庭广众的,成什么体统,张大富你也是见过世面的,跟老庄较什么劲?”
“我这不是怕他给你坏了宝贝嘛。”
“切,老子还不稀得看了,小重的东西还不跟我的一样。”
老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夹了块猪蹄往嘴里一送,倔强地将头扭向窗外。
一条宽阔的街道,街边停着一辆豪华马车,马车周围有十几个黑衣壮汉,手握腰刀,背对着马车站立。
马车上,那个跟袁重对赌的锦衣公子,斜倚在锦被上,闭着眼睛假寐。
马车窗口遮着锦纱,高个随从头伸到车窗边上,低声说着话。
“那小子叫袁重,是天承司候补司徒,其父袁成,原是天承司司徒,十年前因公殉职。”
没有听见回声,高个随从继续道:“据说,这小子游手好闲,经常打架斗殴,没啥特长。
前些日子差点死于一次京外推案中,回来后,性情好像有大的改变。”
“嗯?浴火重生?有些意思。”
锦衣公子嘟囔了一句,然后意兴索然地道:“天不早了,回吧。”
马车立刻启动,众人步伐整齐地跟在马车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