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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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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公主府的马车,缓缓行于长街之上,车内的高阳公主,双颊犹如天边的晚霞,那一抹红晕迟迟未曾褪去。

    她朱唇轻咬,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那令她心旌摇曳的场景。

    回味间,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羞怯与满足交织的神情,仍沉浸在那意乱情迷之中难以自拔。

    踏入府门,清脆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未及她平复心绪,一名下人便匆匆赶来,恭敬地行礼后汇报道:“公主,驸马请您前往书房一趟。”

    这突如其来的传唤,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高阳公主心中那尚未消散的旖旎情思。

    她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不悦,蛾眉轻蹙。

    语气中满是厌烦:“驸马找我所为何事?不必多言,我今日无心理会他,让他莫要再痴心妄想。”

    “哼,今日我心情尚佳,不愿与他多费唇舌,徒生烦恼。”

    说完,高阳公主莲步轻移,衣袂飘飘,径直朝着内院走去。

    只留下那下人,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望着公主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书房之中,房遗爱听闻下人的禀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慌乱。

    李承乾慵懒地坐在房遗爱的书房座椅之上,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显怀。”李承乾轻声唤道,声音虽不大,却在这寂静的书房中回荡。

    张显怀闻声,脚步匆匆自外而入,双手抱拳行礼道:“陛下!”

    李承乾并未即刻理会张显怀的参拜,而是将目光投向房遗爱。

    良久,才缓缓开口:“朕在此等候多时,也已多次给予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现在,朕有些乏了。”

    说完,李承乾缓缓起身,负手而立,踱步向书房之外走去,令房遗爱胆战心惊。

    “朕实不愿此事传扬出去,徒惹众人伤心难过,宫闱之内,需得安宁。”

    李承乾顿了顿,转头凝视房遗爱。

    “你应当知晓朕的意思,明白该如何处置,对否?”

    房遗爱如遭雷击,双膝一软。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膝代步,向前挪了数寸,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陛下,求求您大发慈悲,再赐微臣一次机会吧。”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约束公主,保皇家颜面和房府颜面!”

    李承乾俯视着跪在脚下的房遗爱,眼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失望,轻叹一声:“现在才知道,晚了。”

    他旋即转头,向张显怀下令:“显怀,即刻前往会昌寺,将那辩机给朕带到高阳公主的卧房门口。”

    “朕要你当着她的面,将其剁成肉泥,以儆效尤。”

    “日后再派遣十个锦衣卫严密看守公主,令她日后不得踏出公主府半步,幽居府内,思过反省。”

    “遵命,陛下!”

    张显怀微微拱手,领命而去,步伐坚定有力。

    房遗爱听闻此令,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面如死灰,疯狂地磕头求饶:“陛下,陛下!求您再开恩一次吧!”

    “微臣有信心,定能管束好高阳公主,绝不再让此类丑事发生,陛下!”

    “微臣求求您了,饶过高阳这一次吧。”

    李承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厌恶,猛地抬起脚,将脚边的房遗爱一脚踢开,怒喝道:“房遗爱啊,房遗爱,你莫不是以为自己当真毫无过错?”

    “你瞧瞧你这副窝囊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男人的骨气与担当?”

    “若非你这些年来毫无原则地纵容,高阳岂会如此肆意妄为,公然与辩机私通?”

    “他们二人的丑事,你分明早已知晓,却佯装不知,在一旁装聋作哑,你这般行径,实是令朕失望透顶。”

    “也罢,你且记着,日后好好管好家中事务,今日之事,务必烂在肚子里,不得与任何人提及半个字,往后的日子,一切照旧,莫要再生事端,可听清楚了?”

    李承乾的声音愈发严厉,房遗爱吓得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连忙应道:“陛下,微臣知晓了,微臣定当谨遵圣命。”

    李承乾见此,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那背影透着无尽的冷漠,只留下房遗爱瘫倒在地,眼神空洞,仿若失了魂一般。

    夜幕如墨,深沉地笼罩着长安城。

    南镇抚司的百名锦衣卫,个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在张显怀的亲自率领下,迅速而有序地赶赴会昌寺。

    马蹄声在寂静的长街之上回荡,似敲响的丧钟,令人胆寒。

    当他们抵达会昌寺,那紧闭的寺门在沉闷的敲门声中缓缓开启。

    开门的小和尚揉着惺忪的睡眼,待看清门外那气势汹汹的一队锦衣卫时,顿时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口中连呼“阿弥陀佛”,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张显怀对此视而不见,面色冷峻。

    他身形未动,只是微微抬手,便将这百名锦衣卫如臂使指般分成两队。

    一队如狼似虎地冲入寺内,目标明确地朝着会昌寺的账簿存放之处奔去,他们还有一个在暗处的任务。

    那就是要在这佛门净地查抄出一间寺庙到底可以隐藏多少人口和土地。

    另一队则在他的亲自带领下,脚步匆匆地向着辩机的禅房而去。

    此时,禅房中的辩机,因白日所发生的种种事端,心绪烦乱如麻,难以获得片刻的安宁。

    他身着素色僧衣,盘坐在蒲团之上,手中紧握着佛珠,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木鱼,那单调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这寂静的禅房之中回荡。

    昏黄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他那略显苍白的面容,他对着面前那庄严的佛祖,满心虔诚地忏悔着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口中念念有词,祈求佛祖的救赎。

    外面传来一阵略显杂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步步踏在他的心尖之上。

    辩机心中似有所感,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释然。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门外这步伐,他的心反而安心了下来。

    他默默起身,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而后缓缓走向禅房之门,仿佛早已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当他轻轻推开禅房的大门,只见禅房外,张显怀率领的锦衣卫已森然的伫立在门口,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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