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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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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

    沈嘉月下意识低头,才发现自己右手紧紧抓住的不是红木座椅靠背上的流苏,而是秦岸的裤子。

    额......

    沈嘉月慌得一批,松手的速度赶不及脸颊温度上升的速度。

    “对...对不起,秦医生,大...大意了。”

    看着面前的一幕,简灵双手捂脸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说,沈嘉月你也太不客气了,上来就扒人家裤子。

    扒裤子事件的两位当事人都有些尴尬,席间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简灵拉着老公往旁边让了让,想让秦岸坐到房间最里面的主位上。

    “秦医生,今天是为了感谢您而设的宴,您应该做主位怎么能坐门口呢,快,进来坐。”

    秦岸没动,直接坐在了门口的位置,“没那么多讲究,大家随意坐就好。”

    旁边的沈嘉月一脸不情愿,我可不想挨着你坐。

    简灵按了餐桌上的按铃,呼叫服务员开始上菜。

    八名服务员齐上阵顿时摆满眼前的餐桌,段文州拿起桌上的白色酒瓶开始为秦岸倒酒。

    这可是他家老爷子的藏酒。

    “秦医生,少喝一点?”

    秦岸很礼貌地把右手盖在了酒杯上面,“抱歉,我一会儿要去健身,不喝酒。”

    段文州拿着酒瓶的手顿在了空中,他向沈嘉月抛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沈嘉月假装没看到,随即把视线移向包厢墙壁上的油画。

    “哎,你们看,这幅油画看上去不错,像是梵高的抽象派的。”

    段文州只好给自己杯子里倒满酒,也跟着一起看起了油画。“是不错啊,仿得跟真的一样。”

    “梵高是印象派画家,不是抽象派。”

    ???

    沈嘉月杏眼圆瞪,看着坐在自己右侧的罪魁祸首。

    “我跟你有仇啊,秦岸,你怎么一直在拆我的台。”

    沈嘉月急了,秦岸却笑了。

    他拼命忍着喷薄而出的笑意,“咳咳,没有,没有要拆你台,那你说他是抽象派,他就是抽象派,你说是大象派也行。”

    沈嘉月:......

    简灵给不喝酒的人分别倒了果汁,拉着段文州一起站了起来。

    “秦医生,我们两口子真的要感谢你,特别特别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儿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呢,我们两口子干了,一千一万个感谢都在酒里。”

    秦岸也跟着喝光了杯中的果汁,抬手示意他们两口子坐下,“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区区小事,我想,就算是别人,看见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段文州接着倒酒。

    “这第二杯酒,我们敬孩子的干妈,月月老师,在孩子出事的时候,感谢你陪在他身边,你这个干妈当的十分的称职,等孩子大了,让他给你养老送终!”

    段文州又干了一杯白酒,颇有一种壮士断腕的气势吗,吓得沈嘉月也赶紧站起来配合,“哎呀我的段大主任,咱们谁跟谁啊,跟我客气什么,我既然是孩子的干妈,我就会管到底。”

    简灵的位置在沈嘉月的左侧,她起身给了沈嘉月一个拥抱。

    “月儿,你知道,我平时不太跟你说这些肉麻的话,但是,真的,我真的很感谢你,我真不知道如果当时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怎么样,我肯定会六神无主,什么决定都做不了,谢谢你,是你给了我和果冻第二次生命。”

    沈嘉月被她抱着,鼻尖蓦地一酸,竟也生出几分泪意来。

    她与简灵从上高中就是好朋友,如今已经快第十个年头,她还是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么感性的话。

    沈嘉月强忍着眼泪,轻拍着简灵的后背,“好了,怎么婆婆妈妈的,跟我说谢谢就太见外了,好了好了。”

    感谢完秦岸和沈嘉月,简灵的第一part任务算是完成,该进行第二part了。

    她碰了碰老公的手肘,示意由他来说。

    段文州很快会意,起身再次给秦岸杯子里添满果汁。

    他拿起自己的杯子,笑着跟秦岸的杯子轻碰了一下,开口。

    “秦医生,是这样的,我们夫妻二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秦岸也没多想,本来以为是孩子的事,再给孩子检查一次什么之类的,自己能行个方便的话也就答应了。

    他微笑点头,“你说,什么事?”

    段文州:“是这样的,在我的老家有这样一个习俗,如果孩子小的时候得过什么大病或者是有过比较重大的意外,为了孩子以后健康成长,父母一般会给孩子认个干爸干妈之类的,也是讨个好意,您看,孩子这次多危险啊,多亏了秦医生您啊,不然,唉,后果不堪设想。”

    段文州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秦岸:“所以呢?”

    段文州:“所以,我父母的意思是,想让孩子认您做个干爹,一个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再一个是等孩子长大了,让他孝顺您,我们家也多一门实在亲戚。呵呵,对吧,老婆?”

    段文州说完,看向旁边的简灵,想让她再帮着补充一点。

    两口子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简灵随即接过了话茬。

    “秦医生,我知道,您乍一听会觉得这个要求有点无厘头,确实这些年不怎么流行认什么干爸干妈了,但是在农村还是有这个习俗的,我们村就有一个,那个孩子五六岁的时候吧,不小心掉河里了,被同村一个青年救了上来,后来孩子认了青年做干爸,你猜怎么着?”

    其他三人纷纷摇头。

    “后来这孩子长得高高大大都很少生病,那个青年也是,人生好像开挂了一样,发展的特别好,所以有时候啊,这种事你也不能不信,真的,挺玄乎的。”

    简灵绘声绘色的讲述给故事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沈嘉月都差点信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岸要是再不答应,就显得有点不通情达理了。

    秦岸全程安静地听故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面前的玻璃杯。

    他能接受邀请来参加这场答谢宴,其实完全就是看在沈嘉月的面子上,要是没有她,他肯定是不会来的。

    如今答谢宴吃了,没想到对方又提了其他的要求。

    全场寂静,大家都在等待秦岸的反应。

    其实简灵也觉得这个要求提的确实挺过分的,非亲非故的,之前更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突然让孩子认干爹,这都什么事啊?

    简灵之所以答应,其实还是因为有沈嘉月这个干妈在的原因,她是孩子干妈,再把秦岸变成孩子的干爹,一来二去的,干爹干妈自然会在一起。

    见秦岸一直没说话,简灵灵机一动,又开始cue只顾着吃菜的沈嘉月。

    “哎,孩子她干妈,别光顾着吃啊,你也说两句。”

    刚夹了筷子烤鱼正准备往嘴里送的沈嘉月茫然地抬头,“嗯?说什么,这里还有我的事呢?”

    沈嘉月本来就是来陪吃的,老老实实的吃饱就算没有白来。

    秦岸听见简灵对沈嘉月的称呼,忽然来了兴趣,“沈老师,是果冻的干妈?”

    沈嘉月继续低头吃鱼,有条不紊地一根根挑着鱼刺,“对啊,怎么了,亲的,如假包换。”

    “我告儿你啊。”沈嘉月突然抬头,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秦岸,“就算你做了孩子干爹,以后等你有了媳妇,你媳妇也不可能是孩子的干妈,果冻的干妈只有我一个,明白了吗?”

    秦岸被她认真地样子逗笑,“嗯嗯,明白了,呵呵,明白。”

    秦岸没有马上给出答复,答应回去好好考虑,才算是把认干爹这一趴安全度过。

    时间已经来到八点钟,秦岸该去健身房了,他起身主动提了离开。

    简灵忙跟着站了起来,“好,秦医生,我们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今天相处的很愉快,希望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能够经常约出来吃个饭,你是不知道,我们做梦也想认识个医生朋友啊,你说对吧,月儿?”

    简灵拼命给沈嘉月使眼色,奈何当事人根本不领情。

    “好啊,我也吃饱了,这燕凤楼的菜就是好吃,谢谢款待啊,灵子。”

    简灵:“......”

    临走之前,简灵拿起了一直放在包厢内沙发上面的红色礼盒,递给秦岸。

    “秦医生,这点东西您拿上,再多的东西也无法表达我们全家对您的感激之情,请您务必收下。”

    秦岸低头看了一眼,大概能判断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两瓶名酒和一条名烟,剩下的空隙位置,放着两沓包在牛皮信封里的东西。

    估计是现金。

    秦岸没想到他们会给自己钱,登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凌厉起来。

    他用手推开礼盒,严厉拒绝了,“你们这是干嘛,我救孩子难道是为了拿你们的钱吗?救死扶伤是我医生的职责,你们这样做就太小看我了。”

    他本就身形高大,浓密的眉毛下是冷硬的五官,透露着距离感,生气起来,周身的空气更是降到冰点。

    简灵注意到,秦岸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她连忙把礼盒收起来,迅速把里面的牛皮信封取了出来放到一边,又把礼盒重新递给秦岸,“秦医生,您别生气,这礼物是我婆婆准备的,我们两口子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对不起,让您误会了,这点烟酒你可一定要拿上,给家里长辈尝尝。”

    段文州一直在旁边帮腔。

    秦岸没拿礼盒,而是从里面拿出来一瓶酒,放到了自己带来的跨包里,“就拿一瓶酒吧,我爷爷好这口,心意我领了,别的真的不能收。”

    秦岸的做法,既没违反自己的原则,也没有拂了对方的面子,简灵心里觉得很感激。

    “好,那就听您的,秦医生,以后有任何我们两口子能帮上忙的事情,你尽管吩咐就好。”

    秦岸点了点头,准备往外走。

    简灵收拾好自己带来的东西,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对了,秦医生,麻烦你等一下。”

    秦岸回头,“怎么,还有事?”

    简灵尴尬地笑笑,“是这样的,我们俩还有别的事,能不能麻烦你送一下月月,我看她穿着恨天高,走路估计不太方便。”

    提完这个要求,简灵恨不得把头低进了地板砖的缝里,心说,沈嘉月我可就帮你到这了,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把秦医生拿下啊!

    秦岸看了看身后走廊,果然不见沈嘉月的身影,应该是还在包厢里面没出来呢。

    “行,我把她送回家,你们去忙你们的。”

    撂下一句话,秦岸开始往回走。

    没走两步,就看见沈嘉月颤颤巍巍地朝自己走过来。

    那小碎步走的,每迈一步之前,仿佛都下了很大的决心。

    沈嘉月正小心翼翼地走着,要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就扶墙走了,为了那该死的面子,还是别了。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暗,仿佛被什么大型的东西挡住了一样,她本能地抬头,看见背着运动跨包的秦岸正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沈嘉月心想,他不是在等我吧?他为什么要等我?

    应该是碰到了别的熟人了吧?

    沈嘉月回头看了看,发现他们刚才吃饭的包厢是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后面根本不可能有别人。

    居然真的是在等我???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的一瞬,沈嘉月突然有一丝的不安,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

    她才刚差点扒了他的裤子,难不成是来找自己寻仇来了?

    糟了,简灵那两口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就算是被揍了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

    没关系,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大庭广众的,他还想当街行凶不成?

    沈嘉月自我安慰一番,强装镇定,抬头迎上秦岸的目光。

    三角眉在走廊灯光的照映下更显漆黑浓密,那双幽深的眸子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得沈嘉月心里更是拼命的打鼓。

    沈嘉月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秦医生,你找我?”

    秦岸嘴巴都没张,喉咙间低低地吐出一个“嗯”字。

    完了完了,真的是找我寻仇的。

    沈嘉月闭了闭眼,昂着头,有一种勇士慷慨赴死的壮烈,“找我什么事,说吧!”

    秦岸:“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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