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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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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棠宁尚不知冯茹因为她的一张绿绮闯下了大祸。

    重新装扮之后她随着郑国公府的丫鬟回到了上房,并叮嘱丫鬟不要将她与萧薇在园子里大打出手的事情告知郑国公夫人与王氏,以免坏了大家的兴致。

    丫鬟识趣地应下。

    午后女眷们聚在一处吃茶赏花,贵女们则表演才艺陆续为卫太夫人祝寿讨她老人家欢心,王氏等了许久不见女儿谢嘉妤,和沈棠宁闲聊道:“这孩子一转眼不晓得去了哪儿,昨日她还说自己得了张绝世名琴,要为老太太弹奏一首《猗兰操》,眼下人却没了影儿。”

    又对秦嬷嬷道:“你去找找她,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听到“绝世名琴”四个字,沈棠宁不知为何莫名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她预感的没错,果不其然,一刻钟之后秦嬷嬷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不巧王氏出去解手了。

    这段时间秦嬷嬷冷眼旁观,见沈棠宁也不是个惹是生非的,遂俯身压低声音对沈棠宁说道:“出事了,世子夫人快去看看吧,四姑娘和忠毅侯家的二小姐在园子里为一张琴打起来了!”

    沈棠宁心猛然一沉,立即起身。

    “在哪儿,劳烦嬷嬷赶紧带我过去!”

    ……

    那厢萧薇与冯茹在郑国公府的知春亭中大打出手,随后谢嘉妤赶到,靠山来了,冯茹连忙向谢嘉妤告状萧薇欺负她。

    谢嘉妤出离愤怒,她早就看不惯萧薇许久了,如今新仇旧账正好一起算,遂与冯茹联手撕打萧薇,三个大家闺秀在郑国公府的后宅弄得鸡飞狗跳,形如泼妇骂街。

    冯茹眼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事情快要一发不可收拾,渐渐回过味儿来。

    这张绿绮虽是出自沈棠宁,却是她亲自从沈家买来,为了讨好谢嘉妤她不仅撒了谎,还吃了回扣,一旦事情闹大,岂不是要将她先前做过的事情都抖搂出来!

    冯茹这才慌了神,连忙劝架谢嘉妤和萧薇,待郑国公府的管事嬷嬷叫来郑国公世子卫桓时,只见谢嘉妤与萧薇两个平日里娇滴滴的贵女蓬头垢面一脸凶狠地互瞪着对方,一个拉不住立即就要再撕打起来。

    “桓哥哥,她欺负我,你不许拦我!”谢嘉妤气咻咻地推卫桓。

    卫桓拦着谢嘉妤说:“阿妤,你冷静些!”凑近她说:“你不要命了,你二哥等会过来!”

    “什么?!”

    谢嘉妤与萧薇两人齐齐色变。

    冯茹更是软倒在了地上。

    卫桓先让人把萧薇带了下去,冯茹趁着卫桓不在,灵机一动,忙拉住谢嘉妤的手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谢嘉妤闻言面色发白,惊愕道:“茹表姐,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让我说谎……”

    “什么说谎!”冯茹急忙捂住谢嘉妤的嘴,左右看看,低声道:“阿妤你吓糊涂了,等会瞻表哥来了你就按照我说的来,我保你不会有事!”

    谢嘉妤还在犹豫之际,下人报谢瞻来了。

    ……

    “世子夫人慢些!”

    秦嬷嬷担心沈棠宁磕着碰着,扶着她不住提醒。

    沈棠宁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脚下步子却丝毫不减。

    适才她从秦嬷嬷描述中已经听了个大概,若是她没有猜错,谢嘉妤口中的那张绝世名琴不是别的,正是她的绿绮!

    绿绮怎么会凭空到了谢嘉妤手中她不得而知,但她很清楚,萧薇十分厌恶她,必定是恨不得把事情闹大。

    当初萧砚要向沈家提亲,萧家众人无不反对,为了娶她萧砚是不惜违抗了族老与母命,萧老夫人才勉强接受她,萧薇见了她向来只有冷眼。

    与萧家退婚后,萧老夫人曾带人到普济寺中当众掌掴她,萧薇更是一边唾骂,一边命人将她所住的净室打砸,绿绮就是险些毁坏在萧薇的手中。

    沈棠宁自觉愧对萧砚,所以才一再容忍了萧薇对她的辱骂,倘若他们一家人能够解气,她愿意受些屈辱,毕竟从小到大那样的话她听了也不少。

    可没想到她的一再退让,换来的却是对方变本加厉的欺凌。

    她不想借琴给谢嘉妤,并非不给谢嘉妤面子,而是不想闹出这些事端,何况她与萧砚已成过往,守着绿绮在身旁,只会让她想起从前那些往事,徒增伤感。

    那日离开寻春小榭时,谢嘉妤看着分明是死心了的样子,为何最后绿绮还是到了她的手中?

    沈棠宁和秦嬷嬷很快就到了知春亭,亭子里和亭子周围一片狼藉,纱幔被撕坏,茶杯倾倒,花圃里摆的名贵花种也被砸得稀烂。

    丫鬟把两人请到一旁的花厅里,刚进去就听到谢嘉妤大哭的声音传进来,“……呜呜,是她先动手的,我不过是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欺负茹表姐,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哥哥你信我……”

    “闭嘴,你现在知道哭了,哭什么哭!”

    谢瞻暴躁的呵斥声吓得谢嘉妤的哭声戛然而止。

    沈棠宁脚步一顿,秦嬷嬷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世子夫人,你可是那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大好?”

    “没事……我们进去吧。”

    沈棠宁脸上勉强扯出个笑。

    “嬷嬷你来了!”

    谢嘉妤一见到秦嬷嬷,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欢喜地喊道,然而待看到秦嬷嬷身边的沈棠宁,谢嘉妤眸光一闪,缩了缩脖子。

    秦嬷嬷不动声色地将谢嘉妤护到了她的身后,笑着问道:“世子,卫世子,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我与世子夫人一听说四姑娘和忠毅侯府的小姐打起来了就立马赶过来了,”又心疼地看向谢嘉妤,“天可怜见,四姑娘的脸怎么伤成了这样!”

    卫桓在一旁和秦嬷嬷解释的时候,沈棠宁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抬眼看去,一怔。

    谢瞻对她态度一向恶劣,哪怕刚刚他才帮她打发了欺负她的萧薇,对她依旧没个好脸色,但沈棠宁心中是很感激他的。

    只是这才过去多久,甚至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的脸上又对她表露出了这样表情。

    这样不加掩饰的厌恶。

    “这张琴是谁的,你的,还是你前面那个男人的?”

    谢瞻看着她,黑眸沉沉,一字一句地问。

    他手边的案几上,摆着一把泛着幽幽绿光的古琴。

    沈棠宁一眼就看到了绿绮,呼吸猝然变得困难。

    卫桓和秦嬷嬷停止了交谈,不约而同地朝沈棠宁和谢瞻两人看过来。

    沈棠宁只能沉默。

    “不敢回答,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谢瞻冷笑,沈棠宁的沉默,在他看来无疑就是默认。

    “是你主动把琴给的嘉妤?”

    他喝问,嗓音中已然透出了凛然怒意。

    沈棠宁震惊地看向谢嘉妤,谢嘉妤目光躲闪,低下了头去。

    冯茹见谢嘉妤不说话,赶紧说道:“就是她给的阿妤妹妹!是她!她听说阿妤想为卫太夫人献曲,主动献上绿绮,我与阿妤竟不知这琴是出自萧家!”

    又转脸看向沈棠宁愠怒道:“世子夫人,既然你知道这琴的来历,为何还要把它给阿妤?若不是因为你,我们今日也不会与萧薇闹得这么难看了!”

    “嘉妤,我要你再说一次,绿绮是不是我给的你?”

    沈棠宁定定地看着谢嘉妤。

    谢嘉妤耳根通红,正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时,冯茹突然拉住了她。

    “两位夫人来了!”

    两个丫鬟从门外递话儿,少顷,王氏与郑国公夫人联袂走进来。

    “桓儿,这是出什么事了?”郑国公夫人率先问卫桓。

    谢嘉妤满头大汗,对沈棠宁使劲摇头,目露乞求,王氏美眸微眯,沉声问:“嘉妤,是不是你又给我惹麻烦了!”

    “不怪阿妤妹妹!”冯茹立即跳出来指着沈棠宁叫道:“夫人,是世子夫人干的好事,您问她!”

    秦嬷嬷在王氏和郑国公夫人耳边耳语几句,王氏一怔,看向了沈棠宁。

    饶是疑虑,她也并没有一开口便责备沈棠宁,而是眼神里带着关切的询问。

    “阿沈,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从沈棠宁嫁入谢家,从始至终,只有一人从未对她持有过任何偏见,即使她是用那样不光彩的方式进了镇国公府的大门。

    那个人便是王氏。

    她又怎么能让她疼爱的女儿当众失了颜面,受了委屈呢。

    沈棠宁心头一片苦涩。

    良久之后,她平静地道:“是,琴是我的,是我给的嘉妤。”

    ……

    来的路上仆妇们已经给郑国公夫人和王氏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不过只知道谢嘉妤、冯茹与萧薇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并不知道三人争执起来实则是为了一张琴。

    萧薇是太夫人那边的客人,那厢在厢房里哭得是梨花带雨,郑国公夫人去安慰萧薇,接下来就是谢家人的事情了,卫桓不便插手,遂跟着母亲离开。

    王氏有心把事情再问女儿一遍,冯茹担心谢嘉妤露馅,依旧抢着把话说了一遍,王氏耐心听冯茹说完,随后看向沈棠宁。

    “阿沈,你来告诉我,事情是否是茹儿说的这样?” 她的语气很温和。

    “夫人恕罪,绿绮是我的琴,是……忠毅侯所赠,可我并不知道萧小姐也会出席郑国公府的宴会,先前我得知嘉妤想为卫太夫人献曲,便提议嘉妤可用绿绮弹奏,绿绮是绝世名琴,我并不想绿绮埋没在我手中,这才将绿绮赠予嘉妤。”

    “只是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一切争夺皆由我而起,是我不该赠琴,思虑不周,夫人要罚,罚我便好,与嘉妤无关。”

    沈棠宁说着便跪了下去,王氏让秦嬷嬷把沈棠宁扶起来,看了她半响才说道:“好了,你还怀着身子,别动不动就跪下。事已至此,既然一切都是巧合,与你和嘉妤都没关系,这到底是在别人家中,又是一家子的亲戚,闹开了并不好看,你若是不舒服,我让秦嬷嬷送你回去。”

    王氏接着又沉声对谢嘉妤道:“嘉妤,茹儿,你们随我去向萧家小姐道歉!”

    谢嘉妤和冯茹垂头丧气地跟着王氏离开了。

    秦嬷嬷看向沈棠宁,“世子夫人,咱们也回吧。”

    “站住。”

    沈棠宁还没有回答,谢瞻叫住两人,淡淡道:“秦嬷嬷,我担心母亲一人应付不来,你随母亲过去处置,我带她回去,这里不用你管。”

    秦嬷嬷怔了一下,她瞟沈棠宁一眼,旋即笑道:“那成,世子,世子夫人,老奴便先走了。”

    秦嬷嬷屈身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了沈棠宁与谢瞻两人。

    谢瞻踱步到沈棠宁身后,沈棠宁后背僵直,听他慢慢说道:“让我来猜一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刚才演戏演得很好,在我母亲面前装够了可怜,顺利躲过一劫?”

    他冷笑一声,蓦地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踉跄着扭过身来。

    “你骗得了旁人,莫以为能骗得过我!”

    “你早就知道萧氏会来!你与萧氏关系不和,你想利用嘉妤报复萧氏,所以故意把琴赠给嘉妤,因为你知道萧氏若看见她兄长的琴在嘉妤手中,必定来抢!而以嘉妤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着她们两人撕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舒坦极了!”

    他的语气阴沉冰冷,像井底的雨水般透着股瘆人的寒意,沈棠宁耳后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忠毅侯府的人也会来参加卫太夫人的寿宴,若是我一早知晓,我绝不会把绿绮借给嘉妤……”

    “还要狡辩!你难道要我亲口拆穿你,萧仲昀的堂妹嫁给了卫太夫人的外孙,你和他定亲那么久,难道会不知!”

    谢瞻怒道。

    自打和萧家退婚之后,沈棠宁就没有再去打听与萧家有关的事情,身边的人也都很默契地不在她面前提起萧仲昀这个人。

    他越来越用力,指腹在她娇嫩的下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沈棠宁一面捶打着他的胸口,一面惊恐地叫道:“放开我……疼!我没骗你,我的确不知道!”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她进来时他看她的眼神那样的古怪可怕,原来他在园子里看见萧薇欺负她,就以为她与萧薇交恶,想要报复萧薇,之后她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别有所图、欲盖弥彰!

    他这个强盗,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

    “不管我说什么,你根本就不会信我,谢临远……”沈棠宁疼得沁出眼泪。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气极之下的声音和呼吸都在颤抖,“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可你、你除了这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还会做什么!”

    谢瞻两手一擒扣住她不住捶打的腕子,怒极反笑道:“我欺负你?我便是欺负你又如何!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处心积虑地嫁进了谢家,就真能飞上天变凤凰?我告诉你沈氏,别把我当成你先前勾引过的那些蠢男人,在我面前耍心眼儿,你还不够格!”

    他又是……又是这般羞辱她……

    沈棠宁脸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才竭力忍住没让泪掉下来,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你从一开始就认为我心怀叵测、心术不正,又怎会听我解释?倘若我的确这样想,事后你一问琴的来处一样会算到我的头上,我何苦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倘若我听你狡辩,自然就不会怪罪你了!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被你灌迷魂汤!”

    简直不可理喻!她就不该以为谢瞻是个好人,他天生就是个喜怒无常冷血无情的阎罗王!

    沈棠宁也怒了。

    她生性温和,素来与人为善,还从未与人吵过架,吵了不过几句便气喘吁吁,脸颊通红,但她却丝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谢瞻的双眼,一双被泪水浸润过的杏眼倔强而愤怒。

    “你,小人之心!”

    她那张嫣红的小嘴儿一张一合,一字一句。

    这四个字话音刚落,谢瞻脸色腾得变了色,铁青得仿佛罩了一层万年寒霜。

    而骂出心里藏了许久的这句话后,沈棠宁害怕的同时却感觉无比地畅快。

    老实说,她早就想这样骂他了!奈何她从来不会骂人,否则她真想像舅母姚氏那样对着讨厌的人掐腰破口大骂,将对方骂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想想便觉得更加畅快!

    谢瞻自幼便是天之骄子,不光出身高贵,其它也是样样拔尖,战场上几乎战无不胜,情场上有无数女子追捧他痴恋他,这样一个自负的男子,怎么能容忍被人指着鼻子骂。

    从来没有女子敢这样瞪着他,敢这样骂他,尤其是还是眼前的这个,一个走路被风吹一下都能倒下的女子,腹中还怀着他骨肉的女子!

    这种来自弱势者的讥嘲,极大地挑战了谢瞻的尊严,叫这个脾气一向不怎么好的男人勃然大怒,猛地一脚踢翻了她身旁的一张玫瑰椅,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接着又被他一把抓住腕子,连拉带扯拽到角落里。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伴随着他怒吼的叫声,沈棠宁后背撞到了冷硬的墙壁上。

    这一刻,她甚至毫不意外地想——或许下一刻谢瞻就会扼死她,或是盛怒之下对她拳打脚踢……

    她闭上了眼。

    “世子,世子夫人!”

    门外及时地响起了王氏的大丫鬟琥珀的声音。

    琥珀等了片刻,听到没有动静,又重重地敲了敲门。

    “世子夫人,您还在吗,夫人不放心您,打发奴婢来送您回去。”

    里面静默了片刻,突然屋门“咣当”一声猝不及防被人从内踢开,里头怒气冲冲地冲出一个人来,琥珀唬了一跳,连忙避开。

    等谢瞻走远了,琥珀才心有余悸地进去,看见沈棠宁无力地倚靠在墙上,大吃一惊,忙上前扶住了她。

    “世子夫人!”

    沈棠宁跌软在了琥珀的怀中。

    ……

    秦嬷嬷过来后,王氏不放心沈棠宁和谢瞻一起回去,这才吩咐琥珀前去接应。

    好在卫太夫人的寿宴也接近了尾声,郑国公府与镇国公府相距就半条街,琥珀和沈棠宁两个丫鬟扶着沈棠宁上下马车,回到寻春小榭,沈棠宁手脚冰凉,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曹大夫看过后,说是情绪大起大伏,一时急火攻心,导致昏迷,责备道:“世子夫人有孕在身,以后莫要让她再动气了!”

    锦书和韶音对视一眼,愁眉苦脸。

    俗话说,要好不能勾,要歹登时就,两个人说翻脸就翻脸了,谢瞻倒是两袖一甩妻儿不管地走了,可怜她们主子肚子里还怀着个孩子。

    这什么人,这简直就是个畜生!

    沈棠宁身体不舒服,一觉睡到第二天王氏过来探望她,沈棠宁很担心昨日郑国公府的寿宴失礼,向王氏告罪,王氏说无妨,都快成一家人了,她还怀着身子,卫太夫人得知她提前离席后并未责怪,与萧家的事情也俱处置妥当。

    又问她那日秦嬷嬷离开后,琥珀过去之前,她与谢瞻是否发生了口角。

    琥珀昨日在门外,听到了几句两人的争执声。

    沈棠宁垂着脑袋,没做声。

    王氏心里叹了口气,遂未多问,关心了她几句后离开。

    回到如意馆,王氏越想越觉得蹊跷,吩咐琥珀去把女儿谢嘉妤给她叫过来。

    谢嘉妤对上母亲锐利的眼神,支支吾吾道:“娘,我,我听说嫂子病了,昨日哥哥和嫂子是不是因为我吵架了?”

    王氏喝了口茶,淡淡道:“你昨日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我还当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你心里倒是门儿清!”

    谢嘉妤满面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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