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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信息素紊乱的Alpha(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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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城一中的高三早读7:05开始,那么走读生要在7:00进入校园,否则就得计入迟到。

    8:00。

    水鹊火急火燎地捎上书包,冲出家门。

    深秋轻纱般的朝阳,杨桐树叶里光影缭乱,隐隐约约闪现出小鸟赤黑色的前胸。被惊动之后,小鸟发出连声鸣叫,四散打前飞走。

    银框眼镜的镜片在反射下,映出蓝白色校服的人影。

    水鹊坐上车,这次他不敢同昨日一样嚣张了,他双手在胸前抱着书包,坐在位置上像只安静的鹌鹑。

    指尖叩在杖头的翡翠上,一声、一声。

    “宋水鹊,现在是几点?”宋秦问。

    水鹊拿出书包里的手机,面不改色,闷闷地回答:“7:60。”

    总之不可能是八点。

    车内安静了两分钟。

    “我昨天是不是叮嘱过你——上学不允许迟到?”

    宋秦松开了拐杖。

    “等等……!”水鹊还没反应过来,宋秦就揪起书包扔到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整个人按在大腿上。

    粗粝的掌心拍在屁股上!

    水鹊弹射般猛地坐起来。

    入目的是昨晚熟悉的房间。

    还好,是做梦。

    黏糊糊的冷汗粘在背上,水鹊下床换了睡衣,用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干了汗迹,才囫囵套上睡衣。

    眼角的余光一瞥,书桌上的时钟摆件,稻草人正抱着6:45冲他笑。

    6:55。

    水鹊火急火燎地捎上书包,冲出家门。

    “小少爷再吃点吧!怎么才刚吃了两口就不要了?”吴姨跟到车前,把装好的小笼包、豆奶都塞到水鹊手上,“上学再着急也不能不吃东西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学习!”

    她的语气慈爱得如同哄小孩。

    水鹊只好听话地全部收下,“谢谢吴姨。”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却惊奇地发现后座没有人,水鹊好歹松了一口气。

    没有眼镜、没有拐杖、没有打屁股,很好。

    司机伯伯乐呵呵地道:“大少爷临时有急事要处理,已经去公司了,让我嘱托你今天安分上学。”

    其实司机没说全,宋秦原话还有一句:别惹事。

    他虽然觉得小少爷确实有些叛逆,但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不都是如此?昨天兄弟两人的争吵他没敢多听,但小少爷咬定自己没错,说不定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呢?兄弟俩说开了就好了。

    水鹊将书包重重地放在昨天宋秦坐的位置上,小口小口地啜着冒热气的豆奶,“噢,我知道了。司机伯伯,我快迟到了,麻烦你开快一点。”

    宋家眼前这座别墅并非是老宅,而是当年为了方便宋秦上高中才选址购置的,不过要算起来,也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

    从前司机负责送宋秦上学,现在轮到送水鹊,他对这段路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紧赶慢赶,又在过渡江大桥的时候堵了会车,水鹊还是迟到了。

    他眼睁睁看着远处校门口的电动伸缩门拦上。

    水鹊站在进校道的拐角口,右手提着书包,心头茫然。

    幸好司机已经掉头返回了,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还没进校门。

    校门口来了几个校服袖边别着红章的学生,给零零散散的剩下几个迟到学生做登记。

    迟到要扣操行分,扣分了就要通知家长。

    只是迟到而已,宋秦总不能打他吧……

    水鹊想起昨天下午宋秦的样子,有点犯怵。

    万一呢?

    水鹊害怕地捂住了屁股。

    忽地有一股力道扯着毫不设防的他躲到墙边。

    对方身形高大,阴影完全可以笼住他,压着水鹊将人抵在墙上,好在墙面平整,不至于硌得人疼。

    水鹊刚想说话,来者就捂住他嘴巴。

    他听到那人压着嗓子小声道:“纪检部的快巡过来了,不想被扣分就别出声。”

    靠得太近了。

    对方低着头,呼吸的气息喷在水鹊的耳畔一带,又痒又烫,恰巧这一带的皮肤特别细嫩,逐渐浮起一层艳丽的桃粉。

    水鹊被压着,抬眼只能看到线条利落的下巴。

    空气中升起对方那大概是因为紧张而逸散出来的Alpha信息素味道。

    水鹊瞬间瞳孔紧缩,肢体战栗又发软。

    原主的信息素紊乱症肯定还有其他问题,不然他闻到Alpha的信息素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本能的攻击,而是……?

    他的视野因为弥漫的水汽而模糊。

    “走回去了。”对方时刻关注着纪检部学生的动向,见他们没有继续巡视到拐角来,松了一口气。

    陆风驰:“没事了。”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掌上还是滑嫩的触感。

    !!!

    他做什么下意识捂住别人的嘴巴!还是Omega!他这不是耍流氓吗?!

    陆风驰一惊,忙松开禁锢住新同学的双手,迅速拉开距离。

    “对、对不起。”他解释,“纪检部的学生每次校门拦上后都会巡到这边拐角抓漏网之鱼,我刚刚太心急了,没弄疼你吧?”

    生理性的泪水沾湿了睫羽,唇色由于咬住的动作而越发靡丽。

    跟给他欺负了似的。

    陆风驰对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烫到似的移开视线。

    “你还好吗?”

    水鹊侧过头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驱散了身子火烤般的燥热。

    不想让对方内疚,水鹊绷着脸,“我没事,不是你的问题,刚刚……谢谢你。”

    他可能是对Alpha的信息素过敏。

    这样说来的话,信息素紊乱症应该没有他原先想的这么简单。

    “你叫宋水鹊,对吧?”陆风驰摸了摸校服裤的袋子,递给水鹊一包湿纸巾,他努努嘴,“你手肘上有白色的灰,应该是刚刚蹭到墙壁蹭脏了。”

    “嗯。”水鹊点点头接过,撕开了外包装,湿纸巾大概添加了薄荷或者酒精的成分,抹走灰尘后手肘凉丝丝的。

    他想到了什么,背过身去,问:“我衣服有蹭脏吗?”

    今天早上不太冷,水鹊在车上时喝豆奶喝得直冒汗,就把外套塞进了书包里,现在上衣就只穿了单薄的短袖校服。

    高三这一届的校服设计是大面积的白色,蹭到灰了就十分显眼。

    布料细软,几乎可以猜清楚水鹊后背的蝴蝶骨走势。

    陆风驰不敢用力,轻飘飘地扫过沾灰的那一片,即使如此,还是碰到了覆盖在流畅骨骼之上的软肉。

    其实没有拍得很干净,但是他很快收了手。

    “好、好了。”

    陆风驰喉头发紧,他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也不想走校门被登记扣分吧?”

    “他们至少会在校门口守到早读快结束,接着又再换一批人到各班早读统计考勤情况。我知道有个地方,是监控死角还能够翻墙进去,只要我们赶在他们去班上统计早读考勤前回到教室,我和班上的考勤员打个招呼,让她别记我们早读迟到,就算纪检部的同学当场数人头,也没办法扣我们操行分。”

    他自觉计划天衣无缝,毕竟很多次他都是这么操作过来的。

    “跟我来。”

    “好。”水鹊乖乖地跟在他后面,脑子里却想着陆风驰的一双蓝眼睛特别像他昨晚看到的漫画里的大狗。

    从进校道前的拐角小道一直深入,沿着学校围墙的边沿走,道路的地势向上爬,墙上从刷了白漆到白漆脱落露出砖红的墙皮,爬山虎的藤越来越多,几乎覆盖得整面墙都是绿色。

    绝佳的位置。

    陆风驰回头,“就是这里,从这里翻过去。”

    水鹊看着高高的墙头,不说话。

    这边的路修的是上坡,围墙确实比之前经过的位置要更矮。

    但是,直接翻过去……?

    陆风驰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墙后面的情况,“没事的,墙后是填土后围起来种的草坪,填的挺高的,着陆有缓冲。”

    听起来就是驾轻就熟的老手。

    水鹊赧然地说:“我可能翻不过去。”

    “怎么会?”陆风驰自顾自地演示,他往后退了几步,如豹一般迅捷地助跑,纵身一跃,遒劲的手臂攀住墙沿。

    眼见着就要翻过去,他又一松手,身轻体健地落地,走回水鹊身边。

    陆风驰:“就这样,很简单的。”

    他蓦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直A,收住了话。

    Alpha和Alpha之间的体质尚且不能够相提并论,Omega和Alpha的身体素质的差异则要更大了。

    陆风驰挠挠头,汪洋的蓝眼睛看着水鹊,“要不我在这边撑你上去?”

    “你放心,我核心很稳的,保证不会摔。”他补充道。

    水鹊却不适时地联想,蓝眼睛真的很像漫画里那只大狗。

    亮晶晶的。

    “好噢,谢谢你。”

    话音刚落地,陆风驰接过他手里的书包,就背过去屈膝半蹲,“你的书包我待会翻过去再给你。先上来。”

    水鹊听话地配合他,还提醒道:“那我来了。”

    他一跃,趴到陆风驰背上,双腿夹紧在他精壮的腰部。

    好软……而且,很轻。

    陆风驰甩甩脑袋。

    双手背过去不知怎么放,不敢冒昧地托住对方的屁股,于是拦在大腿处,防止水鹊滑下来。

    他直起腰,接着让水鹊顺着他往上爬。

    水鹊全神贯注,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贴得太近太紧,几乎共享温热的体温。陆风驰体内仿佛有一团烈火,火舌顺着脉络蔓延到肌体各个角落,和对方紧贴的部位火势尤其凶猛。

    水鹊的手从撑着陆风驰的肩膀,转移到围墙边上。

    他低了下头轻声说:“不好意思。”

    双腿跨坐在陆风驰肩上。

    陆风驰彻底僵硬了,他一动不敢动,好像近得他只要偏头,就可以同狼一般咬住贴在脖颈边的、挤得有些变形的大腿根。

    即使穿着校服长裤,陆风驰也一早就注意到水鹊的腿,细细直直的。

    但大腿倒是有些软肉。

    隔着布料,水鹊的腿从他的脖颈蹭到耳垂。

    陆风驰低下头,越是要避开,他的脑子越是不受控制地想——

    水鹊人长得这么白净,大腿必然也是雪似的白腻,手指压下去,就会挤出凹陷的小窝。

    因为控制不住脑海里想象的画面。

    他的太阳穴热得怦怦直跳,汗顺着发际滑到耳朵,略过耳洞附近,刺刺地疼。

    水鹊终于成功一条腿跨到围墙上坐着,正欣喜地要和陆风驰说,却见到他大汗淋漓的样子。

    “我是不是太重了?累到你了吗?”水鹊过意不去地问,另一条腿也从对方肩上收回。

    陆风驰难以启齿,“不,没有,我就是、有点热。”

    水鹊耳边响起监察者不合时宜的声音。

    【呵呵。】

    【热不死他。】

    【宝贝别惹一身臭汗的男高中生。】

    【抓稳了,别摔下来。】

    【不然坐到他脸上给他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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