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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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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事态

    亥时,夜深人静,颜汐房中纱幔微动,青莲小心翼翼地拨开一道缝隙走出来,转身认真将轻纱遮好。

    她走到烛盏前,灭了一盏烛灯,回身仔细小姐的动静,见她睡得安稳,放下心来。

    返回房中,桃红尚未就寝,点着灯正在桌前画着什么,青莲走过,顺着那纸张瞧去,笑了出来,催促道:“赶紧睡吧!别说,这几年跟着小姐画画,你的画技倒是越发的精进了。”

    桃红没顺着她的话说,反倒是气汹汹地“哼”了一声。

    “你也不让我去!你可知在宅中等着有多煎熬!我能做什么?多画些雪莲花,给小姐祈福,保佑小姐顺顺利利!!”

    青莲无声地叹息一声。

    那“雪莲花”一事,是沈家尚未出事前,小姐儿时玩乐,孩子气的童言童语。

    因着生的洁白无瑕,好看的很,是小姐丁点大时最喜欢的花,她给它赋予了特别的寓意,说这雪莲花是她的幸运花,能保护她。不过那已是陈年旧事,早没人记得了。

    桃红此时提起,又气汹汹地在这不停地画,不过是画给她看,对着她出气呢。

    死静片刻后,青莲方才柔声说了话。

    “阁中总要留一个人打掩护,今日江世子不就来了么?”

    “那你留下呀!”

    “我不是怕不顺利,有什么危险嘛...”

    桃红一扭身子,哼了一声,眼圈渐渐泛红,低声骂道:“烂好人!”

    *******

    翌日,颜汐早早地醒来,也早早地准备妥当,只待时辰到了应约出门。

    她心中惴惴,说不怕必然是假,不知陆执意欲何为,加之那个梦,任谁也安心不得。

    眼下唯一的好,他相约的地点是京兆府。

    京兆府,毕竟是衙门。

    眼见着时辰快到了,一名二等婢女叩响房门。

    屋中三人一坐两立,都有些紧张,心不在焉,骤然听得叩门声皆吓了一跳。

    桃红率先开口:“谁,谁呀?何事?”

    外边的婢女道:“是我,小柳,桃红姑娘,老夫人房中送来一碗莲子羹给小姐,说日渐寒冷,给小姐补身。”

    颜汐听得,让桃红去开了门。

    门被打开,小柳把食盒递给了她。

    桃红让人先出了去。

    青莲过来帮忙,将盒中之物拿出,转头朝颜汐问着:

    “小姐吃得下么?”

    早膳午膳颜汐都没吃什么东西,因着有事也没什么胃口,现下亦然。

    但是老夫人送来的东西,当然不能不吃。

    小姑娘点了头,起身过来,坐到了桌前。

    自从入冬以来,老夫人与夫人皆颇惦念她的身子,这也不是第一次给她送吃的了。

    颜汐吃了小半碗,胃中颇暖,倒是舒服,落下汤匙,青莲道:“小姐,该走了...”

    颜汐心弦紧绷,点了头。

    桃红将俩人一直送到了垂花门。

    待出了大门,走出不远,早雇好的马车正在相候。

    颜汐抱着汤婆子,被婢女扶了上去,眼睛有些不敢看四周,很怕被人看见。

    青莲同马夫道了地点,上了车,落了帘子,不时,车渐渐行了起来。

    颜汐乖乖地坐在那,衣帽未脱,手中始终抱着汤婆子取暖,胆战心惊。

    因为事态,也因为她毕竟是偷着跑出来的。

    她性子很乖,胆子很小,不是不守规矩之人,可昨日今日已一连两次出府,很怕被夫人与老夫人知道。

    但没能所思太多,马车起步,跑起来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她便突然感觉身子骨有些异样,不甚舒服。

    颜汐没说,即便和亲近如斯的青莲也没说。

    因为那感觉不是哪疼哪痛,甚至不是什么难受之感,而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感受......

    没一会儿,她便有些意识到了是什么,小脸羞红,转而发起热来。

    一旁的婢女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间或对她嘘寒问暖,十分关心,但颜汐一句都没听进去,始终低着头,心中羞愧至极,吓的甚至就要哭了:自己怎么会突然......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那十几次梦,起先几次,醒来之时都要被吓哭。

    现下,怎么会......

    然,思绪很快便被本能占据,脑子渐渐混沌了去......

    就在这时,一直飞驰的马车突然减缓了速度,烈马长嘶,被勒住缰绳,竟是停了。

    颜汐不及思索发生了什么,耳边传来青莲的惊问:

    “这,这是哪?!怎么到这来了?我们要去京兆府!可是走错了路?!喂!说话!你说话呀!”

    她使劲地敲着车厢,旋即便要开门出去,意图下车质问马夫,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那门,已然听到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更是先她一步,那马车的门从外被别人拽了开。

    三名男子顷刻映入她的眼帘,其中为首的一个一身白衣,一只手拿着折扇,一只手上缠着纱布,眼睛睁的溜圆,根本没看她,径直朝着她身后寻觅而去,人竟是王清安!

    “王清安,你!”

    婢女一句话未能说完,马上就被王清安身旁的两人捂住了嘴,拽下车去,绑了起来。

    “呜!呜!呜!”

    一切只在须臾,虽然脑子已就快不能思索,但车中的小姑娘也当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包括自己为何有这异样之感。

    “你...”

    手中的汤婆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颜汐转了身子,不断后退,靠在车厢之上,本就无比娇嫩的小脸此时更是媚如海棠,惊为天人,娇香的身子所散发的阵阵香气,即便是冬日隔着厚重的衣服,依然分外分明。飘入王清安鼻息之中,男人更是如同着了魔一般。

    “我的心肝,你怎么这么美,这么娇,这么香,可真是要了爷的命了!爷就是为你死了,都值了!”

    他说着便红了眼似的,迫不及待地往车上爬。

    “你别怕你别怕,爷必然怜惜于你,倒时候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他说着笑着,一条腿膝盖已经搭在了车上,然就在这时,人侧腰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唉呦”一声,因着左手重伤,不吃力,没扶住车门,径直摔倒下去。

    接着四下便是嘈杂的脚步声。

    早被吓得半死的颜汐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视线愈发模糊,耳朵也渐渐失聪。

    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纯纯吓得,意识就要不明。

    彻底不明之前,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脱下身上的披风,裹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包的只露了半张脸。

    接着她便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被他抱了起来,再接着她就恍若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又有了丝丝的知觉,柔荑摸到丝滑的被衾,鼻息间好似是有着好闻的燃香,自己又似乎流了极多的汗...

    然这些感觉都很浅淡,很快就被一股本能的浪潮压盖过去。

    浑身燥热无比,她纤细白嫩的手毫无意识地扯着自己的衣衫,喘得厉害,口中发出断断续续,柔柔的声音。

    半晌之后,她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了些。

    忽明忽暗,摇红的烛影之下,她看到了一个人。

    先入她眼帘的是他的腰。

    一块白色的羊脂玉佩自他玄色的腰封之上垂下。

    玉佩之上,隐约可见,刻着一朵白色雪莲。

    顺着看上去,走势如刀削笔刻,那是一张极其好看的男人的脸。

    她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拽向了他的衣裳,但毫无力气,几次三番,刚刚抓住,又松了开。

    终是最后一次,她一寸寸地往上挪着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用着微弱的力气,将人慢慢地往身边拉。

    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她拉了他多少次,那男人方才动了脚步...

    陆执探身,捏住她湿汗的小脸,声音压得甚低。

    “你是清醒的?”

    小姑娘唇瓣一张一翕,缓缓点头。

    陆执不紧不慢地又道:“知道我是谁?”

    颜汐依然如故,在他掌中慢慢点头。

    陆执唇角意味不明地动了动,大手抚摸着她娇嫩的脸蛋,疏离地道:

    “派人去给你配药了,你只需再忍耐半个时辰...”

    “若不然,就忍忍吧...”

    小姑娘摇头,一遍之后,又是一遍...

    陆执轻扯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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