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或许是最复杂的一种情感,它说不清道不明,人人都说它是一种感觉,可又描述不出来。
三年前,昔旧曾带着凉蟾去到市集最热闹的所在。
二人站在桥的最中央,凉蟾回望,发现桥边有不少成对的男女,翘首以盼地望向天空,她轻声问:“世子为何带我来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昔旧温柔答道:“都说今夜有流星,传言对着流星许愿,愿望便能实现,他们都是来等流星的。”
女子颔首道:“原是如此。”便陪着昔旧静静等待。
等的久了,周遭男女窃窃私语,“怎么流星还没出现?”
阿笙和腰奴从桥下走来,阿笙对着昔旧点头示意,昔旧对阿笙的示意心领神会。
“凉蟾,你想找的树我还没有帮你找到,但我会用别的方式让你看到。”说罢。昔旧抬起手,高高地打了个响指。
瞬间,夜空似是被照亮,凤凉蟾回头看去,桥那边的天空放起了巨大的烟花,而这烟花却不同寻常,正是她画里的连理树的模样。
桥边的众人惊叹声连连。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这样的烟花!”
夜空烟花的光彩照耀在女子的脸上,凉蟾愣愣望着梦中的树绚烂地出现在夜空中。
“凉蟾,不论你过去是谁,从今而后,你就是我朔云世子妃。”
凉蟾惊讶回头,昔旧正满脸诚挚地看着自己,“世子这是何意......”
“凉蟾,我心悦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凉蟾慌乱,却坦诚道:“可是我对世子并无儿女之情。”
昔旧虽失落却不气馁,抓起她的手,“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娶你,你讨厌我吗?”
凉蟾摇头。
昔旧笑起来说道:“那就行,既然你不厌我,日子久了,你总归会爱上我的。”
围观行人一片欢呼声,凉蟾茫然无措,就在纠结不知道如何回答中,被昔旧拥抱入怀中。
而今日,昔旧却只能坐在床边守着凉蟾,他一双眉眼里满是悲伤地望着她昏迷不醒的模样,看久了,眼泪竟不自觉的落下。
兴许她的过去真的与他有关,回想她在世子府里也是如此这般救了自己,他们二人连医人的方式都如此相似……
昔旧知道凉蟾不讨厌自己,但不讨厌……并不代表这份不远不近的关系,会变成对自己的爱。
他伸出手想触碰女子的脸,但想了想,又缩了回去。
门外响起阿笙的敲门声,“世子。”
“进来吧。”
阿笙捧着一堆册子进了房间道:“失踪人口名册和户籍簿我给您拿过来了。”
“放下吧。”
阿笙将册子放置案上,又补充道:“世子,还有件事。”
昔旧起身去到阿笙面前,看了看那些名册,厚厚一沓,问道:“什么事?”
“昨夜有一个被掳走的族人逃出来,被我们救下,他逃出时顺走了那贼人的一样物件。”
阿笙取出一只银戒指给昔旧。
“知道了,你先在外面守着。”
阿笙告退。
昔旧去到案前,放下戒指,翻阅起名册和户籍簿,几番比对后,神情凝重起来。
朔云与霖川通婚已是百年前的事,为何这些失踪人口的祖辈又都是与霖川通过婚的?
昔旧又拿起手边的戒指观摩,忽而发现戒指上一个树形的图腾。
忽然想起……赫连曦的腰带上也有同样的图腾!
……霖川?赫连曦!
昔旧赶紧起身,打开门,唤守在门口的阿笙:“阿笙,召集城中所有云卫待命!”
阿笙虽有疑惑,还是即刻应下,立即离开。
*
朔云世子府的庭院内,医官颤颤巍巍的讲述:“凉蟾姑娘被带回来时浑身的伤,就剩一口气了,全朔云的医官用尽了医典里的办法,前前后后救了一个月,凉蟾姑娘才活了回来.....”
腰奴也说道:“此事整个世子府的侍从丫鬟可以作证。”
二人这般小心翼翼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男子……
赫连曦看着二人,言语冰冷:“她心口到底是被何物所伤?”
医官回想一下,开口道:“这伤奇怪得很,非寻常利器所致,却能直入心脉,我行医多年,从未见过那种伤口......”
赫连曦得到了答案,却又更困惑……她是被连理枝所伤吗?可若真是连理枝,为何她还能活着,她手臂上的疤又是怎么回事......
赫连曦越想越心乱,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世子府。
医官颤巍巍的问道:“姑娘,我是不是年岁太大……竟然看见阎王了。”
腰奴摇摇头,感觉不对,又点点头,点完头又觉得不妥还是摇了摇头。
赫连曦在片刻间已回到南枝院,他匆忙往庭院中去。
此时,昔旧率着一众带兵器云卫拦截住正要进院的赫连曦。
赫连曦扫眼气势汹汹的众人,目光落在昔旧身上,问道:“你今天又想干什么?”
“赫连曦,我们不如以霖川少主与朔云世子的身份开诚布公好好聊一聊。”
“你想聊什么?”
“凉蟾是不是永照公主凤鸢?你是不是屠杀了她凤氏王族!你让她恢复记忆,是不是别有所图,一旦目的达到,你还是要杀了她?是不是!”
赫连曦不屑道:“我要做什么与你何干?”
说罢便要离开,昔旧退后两步,又问道:“我朔云失踪的族人是不是你掳走的?把他们交出来!”
赫连曦听到昔旧的问话,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这个问题我回答你,不是,闪开。”
赫连曦说完便再次要离开,昔旧将戒指拿出,质问道:“不是?那这是不是你的戒指!”
赫连曦看到戒指,眼神骤变,一把将戒指从昔旧手中抢走,确认过后问道:“这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昔旧冷哼一声说道:“看来真是如此了。众云卫听令!给我拿下他!”
顷刻间,阿笙带着众云卫列队,将赫连曦层层拦截。
“你有这个精力对付我,不如好好去找找失踪的族人。”
昔旧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拔出身后双刀,大喊道:“攻!!!”
众云卫及阿笙拔出剑,准备群攻。
*
朔云地牢里,云暮仍被关在牢室中,他手里把玩着草屑,别有心思地望向牢门外把守的云卫。
一个云卫巡视过来。
对着正在值守的另一名云卫说道:“好好守着,今夜所有人都调去擒拿要犯,只剩你我了。”
云暮看似无意,实则留心听着,他又扫眼整个地牢,确实只剩这两个云卫。
他知道,看来朔云世子是按着主上的计划将所有人调去捉拿赫连曦了。
云暮阴沉地扔下草屑起了身,走到牢门边。
牢门口的云卫呵斥道:“干什么你,回去待着!”
云暮装作口渴的样子,“渴了,给口水喝行不行?”
巡逻的云卫上下打量云暮,见他满身带伤,也无兵器在身,向守门云卫点点头。
“给他。”
守门的云卫倒了碗水放进牢室地上。
云暮端起水,背转身从袖口的夹层里抠出一黄豆大小的黑色小丸,小丸放入碗中,很快碗中水便起了烟雾。
他捂住口鼻,周围烟雾四起。
“什么味道?”巡视的云卫正在纳闷,却见牢门边的云卫已经倒下,巡视的云卫见状,刚要过来,忽然,人也倒了下去。
云暮扔掉碗,去牢门边,从外面倒下的云卫身上摸出钥匙开了牢门,把他的云卫服饰扒下换上,又摸走了云卫身上的匕首,拔出匕首后狠刺云卫一刀!
“就你当初抽老子抽得最狠。呸!”
云暮拔出匕首再补一脚,才解气,而后逃离牢房。
他前脚刚离开,琴桑后脚便进入了地牢中,起先还小心翼翼,里面气氛诡异,安静的可怕,她再往里头两步发现了倒下的云卫和打开的地牢门,里面空无一人。
琴桑喃喃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不对,琴桑赶紧离开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