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楚臣,真是目无皇权!朕绝对不能让他出狱,朕要让他永远被关在天牢之中,永世都不能出来!”
他怒极,捡起脚边的毛笔便要提笔写下处罚书,谁知此时外面传来一声纤细的太监通报:武公爵求见!
他眉头一皱,武公爵重病在床,就算是他亲自召见都不一定会出面,今日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挥了挥手,随即让人将武公爵带进来。
可刚等他坐下来,武公爵便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响头!
“陛下,臣有要事,但不敢言语,恐君王降罪!”
开国元勋一脉膝下有黄金,怀帝赶紧腾了腾袖子阔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武公爵,您这是折煞朕了!开国之前您跟淮家就是世交!若是传出去,他人如何看待朕!”
可未曾想,武公爵却长跪不起,脑袋诚恳的磕在地上,如同一匹发了倔的驴。
“陛下,臣唯恐冲撞了皇权,若您不答应我一个请求,那老臣便在御书房长跪不起。”
这下怀帝犯了难,只能叹了口气,逼不得已的点头赢下,“行行行!朕答应你,武公爵,你快快请起!”
听完此话,武公爵才松了口气,抬起头十分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甚至还需要太监搀扶。
他气喘吁吁的拱手一礼,“既然陛下答应了,那臣也就直说了,臣希望陛下放楚臣出狱,将他和他夫人遣送到北境!”
怀帝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武公爵,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天子震怒令武公爵埋下脑袋,但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如今不过养精蓄锐罢了,岂会怕怀帝?
他抖了抖袖子,从袖口中掏出托命书,递到了他的手中,“陛下,臣自知驽钝,但有祖帝授予的托命书,臣斗胆求您将楚臣放归!如今北境边境需要他!我的女儿也需要他!”
说到后头他潸然泪下,北境战况激烈,杨楚瑜一介女流,任凭百八十武艺,也无法挽回局面!
甚至周月残暴,他的掌上明珠,还有被凌迟侮辱的风险,他绝对不允许!
想到此处,他心一横,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又种种磕了一个头.
“陛下!北境战事吃紧,我家中只有楚儿一个独苗,甚至连男丁都无一,您就看在我杨家世世代代,守护天龙疆土的份上,将楚臣放归北境!”
怀帝捏着掌中的托命书,气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好好好,你们竟然都要保楚臣!你们都是朕的好臣子!”
他一甩袖子,如今他手中的这张托命书就是烫手山芋,如若他不答应,皇家威严何在?
如果他答应,那他怀帝威严何在?
可偏偏,武公爵一辈子战功赫赫,杨家世世代代,给天龙立下汗马功劳,他又如何能不答应!
他气得胸口起伏,哪怕他不认命,这命也得认了!
未曾想到,楚臣竟然有能耐撬动不问政事的武公爵!还真番放不胜防啊!
他深吸一口气,只能上前将武公爵给扶起来,“朕...答应你,武公爵。”
武公爵瞳孔中冒出精光,站起身一把牵住了他的龙袖,“陛下,您此言可当真?”
怀帝忍耐许久,终于定定的点点头,“是!朕答应你!”
这下武公爵才松了口气,“多谢陛下,陛下仁慈,不愧是我天龙的一代明君!”
这漂亮话惹得怀帝面色一凝,心里堵着的一口气上下不通,但也只能憋着一口气托人将他安然送回!
等他目送着武公爵走出了宫殿,他的脸色瞬时变得阴沉起来!
“好哇!这个楚臣,竟然背后做了这么多的手脚,朕的皇朝都慢慢被他侵蚀了?!”
想起他有皇权旁落的一天,他这心里便五味杂陈,偏偏因为这托命书,他还奈何不了楚臣半分!
天龙北境的战事一拖再拖,恐怕是开国元勋的那些老古董,他们也不会同意关押楚臣。
这一点,他倒是忘了!
整个天龙国,除了楚臣无一人能抵挡边境战事!
他怒极将托命书扔进火盆之中,任由其被大火吞没,而正此时,几名开国元勋之后的重量级人物,皆踏进了御书房。
其中最元老级的一位人物,目光冷冽的盯着怀帝,言辞中尽是数落。
“陛下,您真是鬼迷心窍,如今正是边境战事最需要楚臣的时候,您怎能如此至边境百姓于水火?”
此话引来旁侧几位的连声赞同。
“是啊陛下!北境的战事好不容易能挽回局面,就算是楚臣犯了再大的错,也应当让他戴罪立功!”
“陛下,臣几位以为,楚臣这短短半个月不到,便拿下了四座城池,他毫无通敌叛国之嫌!这根本就是污蔑,此案还需要重新受理!”
几位老者你一言我一语,都未注意到怀帝黢黑的脸色。
怀帝藏在龙袍下的手攥紧,仅仅一个楚臣,就让他成为了臣子们批斗的对象,如今他恨不得将楚臣千刀万剐!
可,他却毫无办法!
他如坐针毡,耐着性子将这些训斥听进耳中,随后将摆摆手,“朕已经决定社赦免楚将军了,各位放心呐!”
听完此话,这些老臣才松了口气,嘴边的训斥才轻了一些。
“陛下果真还是一代明君啊!没有辜负我们这些老臣和百姓的期望!”
“是啊,楚将军神威不小,无论罪责多重,但北境百姓需要他,他也要戴罪立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惹得怀帝头疼欲裂,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他遣散了这些老臣,一遭批斗,他已经不知脾气怎么发了!
“摆驾,去天牢!”
太监们颤颤巍巍的准备好龙驾,随后便驮着怀帝来到了天牢之中,刚下龙轿,怀帝便大步流星的走入了牢房之中,帝王之姿一扫而空。
天牢总管们都埋着头不敢吭声,龙颜之怒,谁能承受的住?
很快怀帝便双腿虎虎生风的走到了楚臣的牢房面前。
第三次会面,楚臣脸上的笑意更为明显。
他玩味的盯着怀帝,抬了抬手,就坐等他将自己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