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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少年们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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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然宗,大殿内。

    易仁等少年站成一排,详细描述任务的经历。

    少年们的经历大都相同,执行的任务不是去拼杀,只是去看看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轮到柳靖仇时,柳靖仇没有丝毫犹豫,将癸巳教给他的话说出,下意识隐瞒了与鬼卿的见面。

    最后的是易仁,他的选择和柳靖仇一样,也用壬申教给他的话搪塞过去。

    炎烈挥了挥手,示意少年们先去殿外等待,重重叹了一声。

    “这是要颠覆浩然宗的正道的啊,这些孩子的眼里已经没有光了,这段时间,你们当父母的还是多安抚他们。浩然宗的未来,可不能毁在我们这一代。至于如何铲除暗影,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纷纷起身,到殿外领着自家孩子离开。

    回到家后,林虞特意做了一大桌菜给易仁接风,易云也推掉所有事陪着易仁,给易仁碗里夹满菜,温和地拍了拍易仁的肩膀。

    “这些天辛苦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易仁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看得林虞心疼不已。

    将一桌子菜扫光后,易仁在林虞的带领下回屋休息,倒头就睡。

    林虞给易仁盖好被子以后,回到正屋,易云已经将桌子收拾干净,泡茶慢慢品味,眉头时而皱起。

    “你原来可不这样的。”林虞按住易云眉头,缓缓揉捏,“老是蹙眉可不好。”

    “我以后注意。”易云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有些食不知味。

    林虞调侃道:“哪怕当年带头对百姓出手,也没见你这副模样,这是怎么了?”

    易云叹道:“他这是逼我们抛开梦想面对现实,资源分配这道难题,怎么选都是错。让我们内部起矛盾,他好坐收渔利,这是要刨浩然宗的根啊。”

    “你其实也不认同浩然宗这样的做法,对吗?”林虞问道。

    易云微微颔首,“我何尝不知光凭仁义守不住正道,仁义离道太远了。可世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啊,如果仁义都守不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时候礼崩乐坏,浩然宗境内会烽烟四起,变得和魔极宗一样。而这个局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破解。”

    林虞柔声安抚道:“别让自己这么累,也别给自己这么重的担子,做好自己能做的就够了。”

    易云点了点头,将茶水咽下,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

    房屋内,易仁从怀里取出那块玉佩,转动上面的太极图。

    “攘弃仁义……”

    ……

    青山下,柳义停下脚步,猛然转身用力给了柳靖仇一巴掌。

    “你还嫌咱们家的身份不够敏感啊,你居然还从他那里要东西,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你是不是腆着脸跟他认亲了,让他把那些消息告诉你,说啊!”

    柳靖仇被打得倒在地上,捂着肿起来的脸连连摇头。

    “父亲,我没有,你误会我了,那些消息是大伯自己给我的!”

    “大伯,叫得好亲切啊!”柳义咬牙切齿,抓住柳靖仇的衣领飞到山顶,按着柳靖仇在众多坟墓前跪下,“这些才是你的叔伯,还有你师祖,他们都死在那个畜生手上了,你居然还叫他大伯!”

    “父亲,我错了,我说错话了!”柳靖仇急忙道歉。

    许灵韵上前拉住柳义,呵斥道:“你干什么,你别吓到孩子!从小到大你就对他苛刻,他好不容易回来,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你就是从小太护着他了,慈母多败儿!”柳义将许灵韵甩开,冷冷地看着柳靖仇,“掌嘴!”

    柳靖仇立刻抬起手,狠狠掌掴自己,眼中憋满委屈的泪水。

    柳义沉声道:“当着你师祖还有众位师叔伯的面,告诉我,这个仇要不要报?”

    “要!”柳靖仇重重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许灵韵看着这一幕,凄然一笑,拉起柳靖仇,狠狠瞪了柳义一眼。

    “你自己无法从仇恨中走出来,现在也要让儿子背负这份仇恨,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跟你说不通!”柳义冷哼一声,转身下山。

    许灵韵拉着柳靖仇到院中,温柔地摸着柳靖仇的脸庞,强颜欢笑,“儿子,别听你爹的,你不需要背负这份仇恨,娘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柳靖仇默默点头,任由许灵韵带着回屋,在许灵韵的安抚下渐渐熟睡过去。

    次日,寅时未至,柳义便将房门踹开,将还在睡梦中的柳靖仇拉了起来。

    “还睡,笨鸟先飞懂不懂,起来练剑!”

    柳靖仇半梦半醒,呆呆地拿起剑演练起来,刚练了几招便遭到柳义的呵斥,将头越埋越低。

    许灵韵立刻出来阻止,与柳义大吵一架后,见柳义还是不断逼着柳靖仇练剑,愤愤摔门而出回娘家。

    柳靖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只知道这一天很漫长,漫长得仿佛一辈子。

    直到子时,柳义才放他回去休息,并告诉他明天还是继续。

    他躲在被窝里默默哭了起来,取出鬼卿给的玉简默默呼唤,很快便昏睡过去。

    梦境中,他看到在河边钓鱼的鬼卿,快步上前,在鬼卿身旁坐下,将头埋在膝盖里哭泣。

    “大伯,我好累,我不想留在家里了,太痛苦了。我想离开,你帮帮我好不好?”

    鬼卿抬手温和地拍着柳靖仇的后背,而后重重叹了一声,“果然是同样的血脉,遭遇到的痛苦也是一样的。我听一位学佛的朋友讲过因果,看来这就是因果报应啊。以前的事已经发生了,我道歉也无用。我改变不了他,就让因果从你这一代了断吧,不要再传给下一代了。如果你想离开,就按我的指示做,会有人接应你。”

    柳靖仇重重点头,放声痛哭起来。

    “谢谢大伯!”

    次日,柳义将房门踹开,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后,顿时愣住。

    柳靖仇失踪了,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失踪,又去了哪里。

    许灵韵得知此事后,差点昏死过去,当场就要让柳义写和离书,幸亏许冲死死拦住这才作罢,但她自此便住在娘家,不让柳义再进家门。

    鬼卿依旧在用自己的双脚丈量浩然宗的疆土,向来独行的他,身边多了一个内向的少年。

    “伯父,那座山为什么长这样?”

    “那是岁月的痕迹,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人常常把自己当成天地的主宰,殊不知一座山见证的岁月,要比人长得多。”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对吗?”

    “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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