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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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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行痴自北上以来就一直做好人,来到玉璧山也不例外。

    听了那袁揭的劝,还真不辞辛劳,专门跑去古阳派和清心玄门劝和。

    林白与程元礼随侍左右,深觉越往北走,桥山的名号就越不好用。

    在乌鹊山时,天火城和合欢宗至少还给了面子,但古阳派和清心玄门就不一样了。

    刚听说是桥山新晋元婴拜访,还客客气气,待说到要弥合乱局时,人家也坦诚的说他们才是苦主,后待姜行痴说要开放商禁时,谷阳派和清心玄门就不给面子了,直斥姜行痴是周回山旧人的座下走狗。

    姜行痴唾面自干,根本不在意这种事。

    林白也是个厚脸皮的,反跟人家喝酒谈天,完善北游记。

    唯独程元礼脸皮薄,一直黑着脸不说话。

    待又回到玉璧山真玉宗,袁揭见姜行痴虽没把事做好,可人家也确是真心诚意,便愈加客气。

    林白闲着没事,随袁七叶在玉璧山转悠一圈,见识风情地理,兼顾打听杂事。

    “毕还秋是九遮山的人,两年前来过一趟,还是我接见的。后来又往北走了,说要去守天阁。”这不是什么大事,袁七叶也没隐瞒的必要。

    又在玉璧山待了半月,本待要走,袁揭却又留姜行痴,说守天阁商船不日便到。

    林白没事就在玉璧山瞎转悠,对商船事还算了解。

    此地往南,与乌鹊山之间有元婴门派隔断,关系都不咋好。

    东北西北有古阳派和清心玄门扼守,商贸断绝。

    玉璧山虽说也有出产,可地方到底还是小了些,只一块儿五阶灵地。周边也有坊市,只是都是小坊市,小打小闹罢了。

    外无扩展之机,内又再无新晋元婴,属实内外交困。若是等袁揭死之前还没新元婴扛起局面,那袁揭陨落之时,也就是玉璧山真玉宗覆灭之时了。

    玉璧山袁揭也曾外出寻求商路,可被古阳派和清心玄门埋伏了一回,之后再不敢单独外出了。

    当然,外援也是有的。玉璧山是第二批南下的,再往北还有第一批周回山旧人,只是到底有古阳派和清心玄门守着,物资往来艰难。

    倒是守天阁大作买卖,他们的商船长驱直下,兜售各种物资。

    周回山之人声名差,始作俑者的守天阁名声也不好,各路门派不太爱跟守天阁做交易。

    只是碍于化神高修的威压,也没人敢跟人家做对罢了。即便受了气,也捏着鼻子认了。

    是故守天阁商船来往各地,但除了周回山旧人缺人缺物会大肆采买外,别家都不怎么买。

    因着如此,守天阁的人年年涨价,周回山旧人为了防守扩张,还只能苦哈哈的才买,到头来入不敷出,反还欠了守天阁许多灵石。

    又等半个月,守天阁商船姗姗来迟。

    总计十二艏飞舟,三大九小,每一面飞舟上都立有旌旗,上绘彩云,有“守天”二字。

    商船飞舟浩浩荡荡,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耀武扬威。

    袁七叶携两金丹迎接,林白厚着脸皮参会。

    守天阁商船每年一趟,带队之人不时更换,这一次为首的是一男修,满脸络腮胡子,不穿寻常道袍,反穿着皮草,也不知取自何种灵兽。

    “夏师兄。”袁七叶面上带笑行礼。

    林白已提前得了消息,为首之人乃是守天阁掌门的后人,名为夏分宜,金丹中期境界。

    听说是有望元婴的,但听说守天阁也没新晋元婴,倒是跟周回山旧人同病相怜。

    “是小袁啊。”夏分宜没一点修士的样子,也不像商人,大咧咧的分外无礼,他看了眼远处,又豪气笑道:“小袁,你们玉璧山愈发兴旺了,欠的灵石何时还啊?”

    夏分宜说着话,上前盯着袁七叶看,“啧啧啧,愈发好看了!想不想回周回山啊?”

    金丹修士不管在哪儿都不算低了,可身为同阶,那守天阁夏分宜却对玉璧山传人任意调笑,也难怪周回山旧人都搬了出来。

    这也就罢了,还独独提周回山之名,属实是站人家头上拉屎。

    袁七叶不吭声,只后退两步。

    另外两位玉璧山修士敢怒不敢言。

    林白在旁瞧着,见袁七叶身子微颤,显然已是愤怒至极。

    一直听说守天阁的人难相处,这次算是开了眼。

    那夏分宜哈哈大笑两声,袁七叶面无表情。

    两路人对接了采买单子,又着人点验货品。

    待钱货两清,袁七叶又请夏分宜前往玉璧山大殿,说是有桥山元婴在此做客,想要见一见。

    “桥山?”夏分宜摸着下巴,面上有几分不屑,“桥山新晋元婴?莫不是姜行痴?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竟知道桥山姜行痴之名,只是直呼元婴之名,着实托大。

    “桥山向老祖立志消弭乱局,姜前辈便是因此而来。”袁七叶面无表情,又看向林白,道:“这位林转轮道友便是跟随姜前辈万里而来。”

    “夏师兄。”林白笑着行礼。

    “区区桥山,有什么资格来掺和?”夏分宜并不理会林白,然后又道:“不过也当见一见!”

    扯着话,袁七叶带着守天阁三金丹来到玉璧山大殿。

    袁揭并未露面,显然是不想搭理夏分宜。

    姜行痴倒是面上和善的很。

    夏分宜到底是给了元婴颜面,说什么早就听闻桥山之名云云,只是颇为敷衍,也不俯身行礼,只拱了拱手。

    姜行痴也不生气,面上和煦的很,先问守天阁化神老祖的好,又问夏掌门的好,再问商船往来是否顺利。

    废话半天,夏分宜不耐,问道:“姜前辈,听说你们桥山想当和事佬,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姜行痴笑道。

    “不知桥山以何为凭,能让大家放下刀剑?”夏分宜又问。

    “事在人为。”姜行痴道。

    “前辈自桥山一路北上,可有成效?”夏分宜再问。

    姜行痴默然。

    夏分宜嗤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不愧是家中有化神高修坐镇,区区金丹也敢给元婴修士甩脸子。

    姜行痴毫不生气,还让林白去送一送。

    林白也是个不要脸的,当即跟了出去。

    “听说你们桥山向无回只差一线便到化神,是真是假?”夏分宜背着手,见林白跟了上来,就随口来问。

    “我才进阶金丹没几日,一向不被看重,没资格跟向老祖说句话,又怎能知道这些隐秘?”林白老老实实道。

    “也是。”夏分宜哈哈一笑,“证道元婴已是千难万难,桥山又无七阶灵地,向无回凭什么窥探大道?若是拜在我家老祖座下,聆听指点,倒是有几分成算。”

    恍惚之间,林白好似回到了初入信义坊的时候,那时身居底层,阶级分明,金丹之家看不起没金丹的,金丹多的看不上金丹少的。

    是故林白只笑笑,并不说话。

    “伱们还要继续北上?”夏分宜又问。

    “这是自然。”林白笑了笑,道:“姜前辈说要前去周回山,拜见贵派化神老祖。”

    “化神祖师岂是想见就能见的?”夏分宜十分不屑,“若是向无回亲至,自然是可以的。这姜行痴不过新晋元婴,还是不够格的。”

    林白笑而不语,心说狐狸嘴臭至少有的放矢,专找人软肋捏,而这人就是纯粹的嘴臭了。

    捏着鼻子又跟守天阁的另外两金丹扯了几句,发觉三人性格都差不多。

    反正周回山旧人看不起其他人,守天阁的人看不起所有人,也算登对。

    守天阁商船停留了五日,还采买了些玉璧山特产,而后便要继续往南。

    林白和程元礼被姜行痴派去相送。

    “弟向来仰慕守天阁之名,又与三位师兄一见如故,如今三位师兄又要南下,弟只有劣酒送行。”林白正正经经的倒了三杯酒。

    程元礼无奈摇头,也不去看。袁七叶在旁瞧着,亦是不语。

    夏分宜等三金丹接了酒杯,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我老早就觉得你小子能处!”夏分宜饮了酒,就把酒杯随手丢下,大笑着拍林白肩膀,道:“你们桥山的酒跟人一样,都不太不行,我们守天阁的酒行!”

    “师兄何日归来?我翘首以盼!”林白笑着问。

    “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夏分宜道。

    扯完这些闲话,商船便陆续出发。

    “我们也走。”姜行痴竟一刻也不多待。

    “……”林白本想着能多留些日子,没想到姜行痴这么急。

    没法子,三人继续往北。

    腾云一万多里,途径数个门派,最后来到隐弅山。

    此地便是周回山旧人第一批南下所占之处,距离周回山已然不远,只有两万多里了。

    第一批南下总计三元婴,争抢地盘时陨落一位老元婴,如今还剩两个,也都是垂垂老矣。

    隐弅山经营日久,过得还行,只是后继乏力,金丹有十几个,却没出一个元婴。

    周边还另有三个元婴门派,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家。

    隐弅山距离周回山不算远,但守天阁从不援手,只兜售物资,一股脑的趴周回山旧人身上喝血。

    姜行痴还是那一套话,林白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说起来,虚云门三派以前都是我们周回山的附庸,如今时移世易,恶仆欺主了。”隐弅山之主名为孟山禾,胡子一大把,高寿一千八百岁,以前还受过伤,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姜行痴陪了几句话后,孟山禾也不说弥合战乱一事,只打听桥山风物,问桥山灵地几何,又问诸元婴性情。

    扯了半天,不仅姜行痴明白了过来,林白也听出孟老元婴的意思了:竟不打算消弭战乱,反想去投靠桥山……

    姜行痴自然做不了这个主,而且人家也没明说,是故倒还谈的下去。

    “老弟,你结婴不久就出远门,着实辛苦。”老元婴孟山禾见姜行痴好说话的很,一高兴就拉上姜行痴,“我给你看个宝贝,要是喜欢,就拿了去,对你修行有益。嘿嘿,我家化神之后,不是别处能比的!”

    俩元婴入内,有弟子来跟林白与程元礼见礼。

    林白应付熟了,扯上几句后就问起毕还秋的下落。

    “你找九遮山毕师妹?我是孟一苇。”一问之下,竟真有人知道,一个中年女修走上前,打量林白,似乎在说你们是啥关系。

    林白行了一礼,口称师姐,而后简单解释一句,说以前去过九遮山。

    那女修孟一苇也不隐瞒,直言道:“毕师妹一年前来过,而后又往北行,说要拜谒守天阁。一个多月前,毕师妹跟着守天阁的商船回返,之后便去了长生坊,还是我给安排的地方。”

    林白又细问,得知长生坊位于隐弅山以西的千里之外,是一处小坊市,周边有两个金丹宗门,是归属隐弅山的势力。

    得了准信,林白便打算去看一看。

    等了一日,姜行痴跟孟山禾终于聊完,林白便去拜见。

    说了寻友之事后,姜行痴也不阻拦,只说一月内能回便可。

    林白本欲独自前去,孟一苇却说什么地主之谊,非要同去。

    有人带路自然是好事。一路向西,沿途遇到三个筑基宗门和一个金丹家族,而后便到长生坊。

    坊市比之信义坊要小的多,守门的修士眼见孟一苇登临,赶紧恭敬行礼。

    孟一苇略问了两句,便带林白入长生坊。

    寻到一处丹药铺子前,两人入内,与供奉闲语两句,来到二楼的一处房间前。

    敲门之后,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门。

    正是毕还秋。

    “孟师姐,你……”毕还秋样貌一如往昔,只是有几分沧桑,她瞧见林白后,面上有惊讶之意,随即化为笑意。

    “人已带到,二位叙旧便是。”孟一苇很是体贴,立即告辞。

    毕还秋客气的挽留两句,又出门相送,做完了样子,才拉住林白,“别说话,去我洞府!”

    林白乖乖听话,两人来到坊市西北方,这里有洞府租赁,也是隐弅山的产业。

    入了洞府,毕还秋关上门,然后就开始脱衣裳。

    “……”林白懵懵懂懂,心说咱俩都已经这么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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