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挂面吃起来劲道滑溜,自带一股陈醋的酸香。
邱改玲吃了两碗面条,松了两次裤腰带:“东升,以后我能继续喂小宝吗?”
“可以,嫂子想来就来。只要我还有面条,就绝对让你吃饱。”沈东升说道。
小宝吃大嫂的奶长大,就算大嫂以后不喂奶,沈东升也不会亏待她。
夜里,沈东升躺在床上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想起了母亲的脸。
想起母亲临终时的遗言,不禁悲从心来,小声说道:“妈,你放心,我一定把两个妹妹养大。”
第二天鸡鸣三次,沈东升起床做饭,熬一锅大米粥,切几段腌咸菜。
吃完早餐,大伯大娘下地干活,小玲抱着小宝在院子里晒太阳。
沈东升打开床头柜,拆开20袋挂面装进帆布袋,去厨房烧掉挂面的包装袋。
2024年的东西什么都好,就是包装太精美。如此精美的包装,肯定不能出现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
拎着帆布袋去黑市卖挂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收集到价值不菲的币王。
刚走出家门就发愁了,挂面跟大米不同,大米可以随便用手抓,做饭时用水淘米就行。
挂面不能用水洗,用手一抓不是脏就是碎,必须用东西包住,才不会影响生意。
沈东升想到了报纸,可以用报纸包装挂面,完美解决不易携带的难题。
大队部有很多报纸,但沈大裕肯定不给他,还有一个地方也有很多报纸。
沈东升转身去村子西边,那里有沈村大队的知青站,有四十个来自五湖四海的知青。
来到知青站外边,迎面遇见四个穿着一身绿,扎着麻花辫,戴着红袖章的女知青。
其中一个比其他三个高很多,大概有一米七,只比沈东升矮十公分。
她皮肤白净,瓜子脸,桃花眼,脸上带着柔弱,论美貌跟沈梅的闺蜜韩诗诗不分上下。
沈东升上前搭讪:“同志们好,我是沈村大队的沈东升。”
说完又看着高挑女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用一些东西换你手里的报纸。”
“沈东升同志,我叫萧香莲。”女生声音温柔,直接把手里的报纸递给沈东升。
沈东升一愣,母亲的名讳是萧香兰,跟萧香莲只差一个字
圆脸女知青夺走萧香莲的报纸,看着沈东升:“报纸可是个好东西,你想用什么东西换?”
“萱萱给他吧,这张报纸我读过了。”
“香莲姐,报纸可以糊墙,用处大着呢。”
沈东升从帆布袋里抓一把挂面,大概二两左右:“请帮我找二十张报纸,我用挂面换。”
四个女生眼前一亮。
圆脸女生急忙把报纸交给沈东升:“香莲你看着他,别让他走了。大霞二霞,咱们回去拿报纸。”
三个女生一溜烟跑向知青站,留下沈东升和萧香莲面对面。
萧香莲有些害羞:“报纸不值钱,你用挂面换报纸很吃亏。”
“报纸对我来说用处很大,我不觉得吃亏。”沈东升笑着说道:“萧香莲同志,请问你来自哪里?”
“川渝,蓉城。”萧香莲不太会聊天,气氛很快就冷场了。
她来沈村公社插队的时候,沈东升已经得了怪病,两人没有见过面。
“沈东升同志,知青站里有很多报纸,其实你不用拿挂面换。”
“这样啊,麻烦你帮我收集免费的报纸,行不行?”
“我……好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这时,三个女知青抱着很多报纸来到。
萧香莲的闺蜜董晓萱把20张报纸给沈东升,从沈东升手里拿走二两挂面。
双方在知青站门口告别,沈东升去黑市,四个知青拿着挂面来到知青站食堂。
掌勺师傅眼里有光,马上给四个女生开小灶,切几颗菠菜做汤面条。
五个人分享二两面条,关上门食堂大门,端着茶缸开始大快朵颐。
吃完面条,萧香莲和董晓萱去黑市,萧香莲准备买些布头做月事带。
黑市在沈村大队、凤梨镇交界处,凤梨公社的治所就在凤梨镇。
沈东升来到黑市外,刚进市场就被一个彪形拦住。
大汉得知沈东升卖挂面,就递给他一个玉米芯,又介绍牙人胡大伟给他认识。
胡大伟手里拿着秤,带着沈东升走进黑市,两人找个位置等客户上门。
“大伟哥,这里的挂面多少钱一斤。”
“1毛9分钱,跟富强粉差不多。”
“好的,我知道了。”
沈东升心里有了谱,把一张人民日报折叠起来,小心翼翼地撕成八块儿。
这时,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路过,看见了沈东升手里的玉米芯。
他走过来说道:“小同志有货吗?让我看看?”
沈东升把一块报纸铺在地上,从帆布袋中抓一些挂面放在报纸上。
一寸长的挂面白如雪,每根的长度和粗细都一样,看起来特别漂亮。
现在的面粉分为富强牌、建设牌、生产牌,富强粉是老百姓能吃到的最好的面粉。
中年人眼前一亮,这么白的挂面肯定是用富强粉做的,这是好东西啊。
“小老弟,划个价吧。”
“两毛钱一斤,大哥不要讨价还价。”
“有点贵了,能不能便宜一分钱?”
沈东升摇摇头,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心说道:“这可是来自2024年的挂面,必须比现在的挂面贵一分钱。”
对方穿着新军装,脚上穿着新解放鞋,一看就是高级工人。
这种人工资高,可能是家里人口多,国家分配的粮票不够吃,就来黑市买高价粮。
中年大叔一脸纠结,盯着挂面仔细研究,愣是找不到任何砍价的借口。
沈东升拈一根挂面递给他:“大哥可以免费尝尝,尝完再决定要不要。”
中年人愣了一秒,急忙接过挂面生吃,竟然吃到了咸味。
心说话:“难道他做挂面时加了盐,如果这样的话,我还能省点盐呢。”
“味道还不错,麻烦小兄弟给我包两斤。”
“好的,大哥果然慧眼识好货。”
沈东升把一块报纸放在秤盘上,从帆布袋里掏出挂面放上去。
胡大伟称好重量,买卖双方同时看秤,不多不少正好两斤。
沈东升轻轻用报纸把挂面卷起来,笑呵呵地递给对方。
中年人掏出四角钱,三张壹角纸币,一张伍分的,两张贰分的,一张壹分的。
沈东升递给胡大伟壹分钱,黑市规矩,用别人的秤要给一分钱的使用费。
买家抱着挂面离开,沈东急忙查看三张壹角纸币的背面。
背面没有绿色模块,就是正常的一角,不是在未来价值三万元的背绿水印。
这时又有个妇女买了一斤挂面,也给了两张普通的壹角。
没过多久又有人买货,给了三张壹角,也是速通的纸币。
如此三番五次,一次又一次都是普通钱,把沈东升搞麻木了。
“果然,枣红壹角、背绿壹角在六十年代也很难找。只要是值钱的东西,不管在哪都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