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笑笑瞬间变脸。

    “连你都要抛弃我吗？”

    殷茹云也是愣了一下：“笑笑，你说什么，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会抛弃你？”

    “那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姜笑笑几乎是咆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什么事情都会帮我。”

    “我知道了，姜辞忧认你之后你就变了，你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你自然看不上我了，你也不想要我了，但是殷茹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原本是豪门千金，给你当女儿当了二十年，我过的什么日子，姜辞忧过的什么日子，你心里没数吗？”

    殷茹云很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笑笑，这么多年，我也尽力了呀。”

    殷茹云对姜笑笑始终是亏欠的。

    尤其在姜笑笑高二之后，东窗事发。

    她知道姜笑笑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但是出于私心，她没有将这件事情公布出来。

    日后，她的心里也是日日备受煎熬。

    对姜笑笑的愧疚也是越来越深。

    当然，这也导致她越来越得寸进尺，无法无天。

    最后竟然……

    而看到姜笑笑现在这个模样。

    殷茹云也突然醒悟了。

    是她的错，是她因为愧疚太过纵容，太没有底线。

    哪怕这次真的让她出去了，她也不会改。

    只会变本加厉的去迫害姜辞忧。

    殷茹云的眼泪直流：“笑笑，我不能帮你，我不能眼睁睁的再看着你做错事了，我也帮过你一次了，我不能再助纣为虐。”

    姜笑笑疯了一样冲向殷茹云，抓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齿。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而这个时候，探视间的门被打开。

    女警官淡漠的说道：“姜笑笑，探视时间到了。”

    姜笑笑却不甘心，甚至开始对着殷茹云拳打脚踢。

    “姜笑笑，你做什么？”

    女警官迅速叫来了两个人。

    将姜笑笑拉开。

    殷茹云的头发散了，坐在地上，心痛溢于言表。

    姜笑笑小时候也是很可爱的。

    因为从出生开始就很喜欢笑。

    她才给她取个名字，叫笑笑。

    可是，赵大成给她造成的阴影太大了。

    赵大成赌博，嗜酒成瘾，每次喝醉了就回来发酒疯。

    甚至会对她以及幼小的孩子拳脚交加。

    她每次都拼命的将姜笑笑护在身下。

    可是一次次的暴力，让她的童年充满了恐惧和阴影。

    不是没有想过逃跑。

    赵大成不肯离婚，她带着姜笑笑逃跑了好几次。

    但是都被赵大成那个无赖找到，然后就是更加猛烈的一顿毒打。

    她绝望认命，忍辱偷生。

    只能把赚来的钱一次次的给赵大成，换得一息安宁。

    可是姜笑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性格就变了。

    她也变得好斗，暴力，在学校里面惹是生非。

    青春期的时候，她逃学打架，惹了不少麻烦。

    但是殷茹云从未想过有一刻要放弃她。

    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啊。

    殷茹云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刚出门，就碰到了姚淑兰。

    殷茹云看到那张面孔，彻底的愣住。

    身体像是僵了一下，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脸上的惊讶还有瞬间溢出来的惶恐无处安放。

    还是姚淑兰先反应过来：“你有时间吗？我们坐下来聊聊。”

    两个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坐下来之后，殷茹云明显有些拘束。

    姚淑兰心里也十分复杂。

    三十年了，这是他们三十年之后第一次见面。

    哪怕当初两个孩子身份揭开，他们都没有见过。

    刚刚姚淑兰从监控里面看到了姜笑笑和殷茹云相处的那个画面。

    也听到了殷茹云说的那些话，一时间内心极其复杂。

    作为亲生母亲，她对姜笑笑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她真的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姜笑笑不是她的女儿该有多好。

    甚至后来，再次偷偷的做过亲子鉴定。

    从开始对姜笑笑的愧疚和心疼，到最后的厌恶和烦弃。

    她根本做不到像殷茹云那般。

    或许在她的意识里面，父母对子女的爱，都是有条件的。

    无论是对姜辞忧还是对姜笑笑。

    “这些年，你还好吗？”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但是开口之后，又双双尴尬的愣在原处。

    再次看到殷茹云，姚淑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恨她了。

    说到底，她也不应该恨她。

    毕竟大人之间的恩怨，本不该牵扯到她的身上。

    姚淑兰看着殷茹云。

    她看上去和自己好像差了二十岁。

    一张脸饱经风霜，头发中已经掺杂了白发，皮肤又黄又黑，眼角都是皱纹。

    姚淑兰突然想起她们的学生年代。

    殷茹云也是皮肤雪白，容貌秀丽的小姑娘。

    在校园里，还有不少男生暗恋她。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姚淑兰忍不住开口。

    殷茹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们普通人，老了，不就是这个模样？”

    他们其实并不老，还没有到50岁。

    但是殷茹云看着像六十岁，而姚淑兰妆容精致，一身华服和精致的首饰。

    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皱纹，皮肤紧致，看着不过像四十岁而已。

    其实殷茹云的命运是因为她才改变的。

    她上学时候，成绩很好，还是班级里面的学习委员。

    但是她当时闹得她退了学，连中学都没有读完。

    否则，她的命运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她们的恩怨要追溯到上一代。

    学生年代，殷茹云的母亲是姚淑兰的家教。

    她们两个也是闺蜜。

    但是殷茹云的母亲和姚淑兰的父亲搞在一起，最后姚淑兰的母亲被气死。

    那个时候，姚淑兰恨透了殷茹云，觉得她就是故意接近她，故意想要抢走她的父亲，毁了她的家。

    母亲死后不过三个月，父亲就要娶殷茹云的母亲。

    办婚礼之前一周，双双车祸身亡。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领证。

    殷茹云在法律上，算是她的妹妹，父亲的遗产也要分一半给她。

    但是姚淑兰不仅没有分给她，还在叔伯的帮助下，让她一个孤女在这座城市没有立足之地。

    她在学校被孤立，被唾骂，最终选择了退学消失。

    姚淑兰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自此，到如今三十年，她们两个第一次见面。

    姚淑兰突然说道：“因为你恨我，所以换了我们的女儿，然后将她养废，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