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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甄家母女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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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云清察言观色,体贴道:“夫人远来是客,先在我们这里住下,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至于以后的打算,尽可慢慢考虑。”

    袁道长在一边帮腔道:“你们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就听观主的吧,我们这里虽然冷清,几间屋子还是有的,先住下来暂且安身,等以后熟悉了,想要搬走也不耽搁什么。”

    主人家都挺热情,甄夫人年过半百,自家道中落后,人情冷暖见得多了,对别人的善意就格外珍视,而且她长途跋涉赶来这里,本来就存了求庇护的想法,因此顺势答应下来,对着云清等人再三道谢,甄英莲也跟着一再行礼。

    自此甄夫人母女就在道观后院住下。

    甄夫人如今虽然落魄了,但早年也是士绅阶层,规矩礼数还是很讲究的,她不肯白住,坚持要付租金和饭食费用,每天还要跟于婆婆她们抢活儿干,或是打扫卫生,或是洗衣做饭,怎么都不肯闲着,后来见别的小姑娘跟着袁道长上课学习,也把总是给她打下手的甄英莲送过去,可能是生活稳定了,母女俩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这个年云清是跟于道长她们一起过的,虽然大家年龄有差,很多观念想法都不一样,但都不是不好相处之人,聚在一起倒也热热闹闹过了个年,尤其是尚且属于小孩子的甄英莲,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看她欢快的样子,云清等人也觉得心情甚好,大年初一时都记得给她压岁钱,她又不好意思收,直到甄夫人开口了,才欢欢喜喜的接了,脆生生的向大家道谢。

    等出了元宵节,甄夫人找到云清和袁道长,期期艾艾的说:“两位道长,我想去城里找个活儿干,不是很方便带英莲,能不能让她继续留在你们身边……你们放心,英莲很听话懂事,房钱饭钱我也会付,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云清看看她身上半旧不新的衣裳,再想想她们母女日常的开销,心知她们手头并不宽裕,就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了。

    虽然挺欣赏甄夫人这种自力更生的品质,但是她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在这个七十古稀的时代,还要她去辛苦劳作来挣钱养家,云清着实有些不忍,又给她提了个建议:“我妹妹那里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手,夫人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帮她的忙……”

    甄夫人如今哪里还有挑剔的资格,她手里的积蓄不多了,不能坐吃山空,眼睛也不太好了,没办法做绣活挣钱,也没有别的手艺,原本以为只能去找些洒扫或是浆洗的活儿,云道长既然建议她去她妹妹家干活,那她肯定不会推辞,起码以云道长的为人不会坑她,她去照顾云道长的妹妹,纵然挣不到多少钱,只求看在她尽心尽力的份上,云道长能对英莲好一点,那就都是值得的,因此她答应的飞快。

    云清并不知道甄夫人误会了,她说云溪那里缺个可靠的人,并不是说她那里缺人照顾,而是云溪的玉肤霜卖的太火,原本她一个人就做不了多少,现在又有了身孕,产量更低了,林福掌柜催了她几次扩大生产,她早有心雇两个可信之人,做些先期准备工作,她只做些核心部分,这样她轻松了,也能多些产出,只是她也没多少熟人,一时找不到值得信任的,上次见云清时还在絮叨这件事,所以一看甄夫人想找工作,云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虽然不知道甄夫人想差了,但她既然愿意,云清就写了封推荐信,让她带着去找云溪,而云溪此时已经找到一个大嫂,正好还差一个人,她对云清的眼光很是信任,当即就跟甄夫人签了雇佣协议和保密协议,给她安排了住处,略培训两天,就让她和那个大嫂开始上工了。

    甄夫人搬走,只剩下甄英莲一个人在道观,她就拘谨起来,整日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人不快,还异常的勤快,争着要给于道长她们做饭洗衣服,于道长再三跟她说,她母亲是付了钱的,她并不是白吃白住,不用这么小心讨好,都没多大作用,后来还是云清装着生气的样子,说:“难道我们是那种收了别人钱还作践人家的恶人?你母亲出钱,就是让我们照看你的,结果你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向你母亲交代?”

    甄英莲还是个孩子,哪里分辨得出云清是假意生气,当即被吓住了,呐呐的不知道怎么办,袁道长就出来软言安慰:“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多陪陪我们,平时我教的东西好好学,你还小呢,就是做事也要等再大些,现在是学习的年纪,不要辜负大好年华,我们就高兴了。”

    甄英莲听不太懂,但她有些呆性,总是对人有无限善意,愿意付出真心,她母亲叮嘱她要听道长们的话,那道长们要求她好好学习,那她听从就好了,多余的她才不考虑呢!

    小姑娘其实挺喜欢学习,尤其是读书识字,一投入的学进去,颇有些废寝忘食的尽头,袁道长不由得见猎心喜,想收她做个记名弟子,只等甄夫人放假回来就跟她提。

    春耕之后,陈秋实跑来一趟,向云清汇报了他在金陵城的工作情况:两百亩荒地已经开了出来,施过特制肥料,现在种上了水稻,并附上请人开荒种田以及买种子的全部开销明细,云清检查一遍,见他账目做的清晰明了,支出也在自己预料之内,心中满意,很是称赞了几句,又给了不少赏钱,并准备了一份厚礼,才把他送走。

    这天,云清照旧在调色学画,于婆婆快步赶来,禀报说:“外面来了个骑马的人,说是道长旧识林家的家仆,有急事求见道长……”

    云清一惊,她半个月前才收到贾敏来信,信中都是些日常闲话,并没有提及任何不妥的地方,怎么忽然就打发个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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