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也已经明白了过来。
刚回到故乡的时候，他恶补了许多历史知识，其中就包括这段历史。
尽管身份的变化让他无法完全带代入，但依然能体会楚子航的心情。
“在找到生物实验室之后，你会得到它的，楚子航兄弟。”
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不起，楚桑。”
坂井明菜低下了头。
“用你的行为为你的民族赎罪吧，坂井明菜姐妹。”
楚子航接受了她的道歉。
在正殿中搜寻了一阵，并没有什么收获。
看来这里只是猛鬼众的据点，而不是隐蔽设施的入口。
于是他们离开了正殿，绕着寺庙分头搜寻起来。
“团长，伱看看这玩意儿是啥？”
芬格尔远远地喊道。
路明非立刻赶了过去，然后看见了一座菩萨像。
“这是什么像？”
他问道。
“这应该是观音像。”
同样赶过来的坂井明菜说道。
她母亲信仰佛教，所以对菩萨的种类有所了解。
观音像高达三米，双手合十，宝相庄严，表情温和。
路明非用手电照亮了观音像，泥塑的观音像反射出微红的色泽。
“血土。”
楚子航紧握着拳头。
他已经完全想起来了，这个地方他知道。
这里供奉的是当初那场灾难的参与者的骨灰，而这座观音像就是用那些受害者的血土做成。
“团长。”
他看向路明非，后者摇了摇头。
路明非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其实有更好的做法。
“把他们带回南京吧。”
他说道。
楚子航怔了怔，然后默默点头。
他原本的打算是用君焰直接将这座观音恶像炸成灰，但想想确实是路明非的做法更好。
华国的土，应该回到华国的土地。
华国人的血，应该流进华国的河里。
“芬格尔。”
路明非呼唤首席仆役。
“明白。”
芬格尔发动言灵，一下就将三米高的观音像原地拔起。
刚刚他都不敢说话，他祖上算起来还是日本的盟友来着。
观音像离地，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铁门。
“哟，意外收获啊。”
他们本来只是想把观音像搬走，没想到正好找到了暗门。
芬格尔把观音像放到一边，也没有取消言灵，直接拉开了铁门。
果不其然，拉开的一瞬间就有一泼子弹射了出来，还扔出来几个手雷。
子弹被甲壳甲和芬格尔的脸皮挡下，手雷则被眼疾手快的楚子航和路明非用剑身拍了回去。
爆炸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浓郁的血腥味冲出了地道的入口。
现在小队已经有了初步的默契，不用路明非命令，芬格尔立刻一马当先地跳了进去。
“安全。”
他环顾了一周后说道。
确实很安全，因为通道里只有尸体了。
四人进入了通道，坂井明菜则留在外面放风。
虽然就算从外面炸毁通道也压不死他们，但能避免自然更好。
而且，坂井明菜的言灵也不适合在密闭的环境里使用，容易痛击队友。
四人沿着通道前行，芬格尔打头，路明非殿后。
在队列中，队头和队尾是最危险的两个位置。
队头自然不用多说，队尾则最容易遭到隐藏敌人的攻击。
在面对复杂狭窄的地形时，队尾甚至比队头还要危险，所以路明非毫不客气地把好位置留给了自己。
其实这个通道倒也算不上狭窄，足够容纳两辆车穿行。
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十分牢固耐腐蚀，但从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看出有相当年头了。
穿过大概两百多米的通道后，路明非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防空洞。
洞里的空气温度极低，呼出的气体都凝结成了水汽。
厚实的玻璃砖隔断了墙体，巨大的储水箱至少储存了几万吨重的冰水。
冰水中上百只只形如幼蛇的生物正在时不时地抽动，它们刚刚长出白色的鳞片，却已经拥有锋利的骨爪和狰狞的肌肉。
而在储水箱的下方，一个个钢化玻璃舱里竖放着已经成熟的死侍。
有的长着畸形的头颅，有的脸上则长着和王将一模一样的公卿面具。
果然，和路明非想的一样，王将是依靠替换身体才怎么杀都杀不死的。
在另一面墙面，一个巨大的冷柜正冒着森森寒气。
路明非走过去一看，里面全都是各种形态的尸体，有死侍的也有人类的。
看着那个肚子被剖开的年轻孕妇和她肚子里完全畸形的胎儿，他默默地在手臂上划出了一条血槽。
赤红之星战团的长者发誓，他一定会将王将和猛鬼众彻底净化，哪怕对整个日本海域实施灭绝令。
“团长大人，有用的信息都已经被销毁了。”
坂井明菜向他报告。
显然，这里的人已经收到了警报，提前撤离了。
路明非点点头正准备下令，防空洞里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路明非，为什么你就不能去死呢？”
王将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阴阳怪气，不过这次多了几分气急败坏的感觉。
也怪不得他再也维持不住老成持重的人设，这次的损失实在太大的。
能够适配他言灵的死侍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这里已经是他一大半的存货了，而且里面还有几个高危言灵的极品。
而那些死侍胎儿更是他费尽心血培育的第二代，比袭击路明非他们的第一代蛇形死侍还要强壮得多。
但现在，就因为路明非的突袭，这些宝贵的资产都只能放弃了。
“在杀光你们这些异形前，我永远不会死去。”
路明非冷冷地说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金钱、女人、权力、力量，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开出秘党也不能给你的条件。”
王将近乎哀求地说道。
他已经受够了和路明非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尤其是他就是那只老鼠。
“没有你们，这就是我想要的。”
路明非一边敷衍着王将，一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那你就和你口中的异形一起死去吧！”
王将大声叫道，梆子声突然响起，在防空洞里回荡。
玻璃舱亮着危险的红灯，隐藏的各种生物和炼金药剂通过管道注入成熟死侍的体内。
一双双刺目的黄金瞳睁开，这些在变成死侍之前就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可怜人，死后依然要沦为加害者的工具。
而路明非能做的，只有给他们解脱。
“愿帝皇怜悯你们的灵魂。”
握着枪剑的手在胸前交叉，向这些可悲的生物致以净化的子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