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下。
秦钧站在战车上,望着缓缓驶来的三角龙纹战旗战车,脸色骤然苍白了起来。
“他难道没有昏睡!”
“不可能!”
“他肯定醒不过来!”
秦钧面色狰狞的低吼着。
三角龙纹战旗是璃皇的象征,璃皇昏睡,那这战旗就不是璃皇带来的。
“来人,给本王拿下他!”
他气怒的下令道。
可是后方将士并没有任何行动,随着朝拜的声浪传来,他身后的将士们已经全部跪地。
无论是士卒还是将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只有他身边的几名王府的官吏还在站着。
或许他们不明白三角龙纹战旗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
相比之下,那些军中的将领和勋贵却最清楚三角龙纹战旗的意义。
秦钧见没人听从自己的命令,顿时恼怒万分。
“你们在干什么?”
“给本王起来!”
他气急败坏的跳下战车,对着几名将领怒吼道。
“王爷,莫要胡来!”
“对啊,王爷,那是陛下的战旗,见旗如见陛下!凡是敢对战旗不敬者,皆治大不敬之罪!”
几名将领跪在地上,低声劝说着。
秦钧闻言差点没有被气死。
他今天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把老皇帝弄死,结果现在这些人居然在劝他不要对陛下不敬。
其实这些投靠他的将领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这些将领只是认为璃皇病危,诸王争位。
他们愿意帮秦钧争夺皇位,但是绝对不敢对璃皇有半点不敬的心思。
秦钧对他们也是连哄带骗,他做的那些事情自然不会广而告之。
看着眼前这些将领一個个都老实跟鹌鹑一样,秦钧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自己操刀冲上去把那战旗给砍了。
可是他不敢!
战旗可以砍,可是砍了之后,他也就失去了军心。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旗来到他的战车前停下。
他看向战旗,战旗下并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只有一老一少。
老者是言珍,年轻的自然就是王守仁。
“宁王,跟老夫回皇城吧!”
言珍望着秦钧说道。
“不可能!”
秦钧咬牙切齿的说道。
言珍见他这般模样,摇摇头,道:“你以为你背后的这十万禁军效忠的是你吗?”
“宁王,你错了,在大璃,陛下是唯一的帝皇。”
“他们效忠的只有陛下!”
在言珍看来,几位王爷叛逆还不如逍遥岛召集的那些贼人来的麻烦。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王爷造反在他眼中就跟过家家一样,而逍遥岛那些人才是大璃真正的敌人。
可是秦钧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他拔出手中长剑,直指言珍,说道:“老东西,我若为皇,必先斩你。”
“哈哈哈~~”
言珍突然大笑起来。
“你不是帝皇!”
“今天老夫就替陛下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
说完,他身上骤然爆发出磅礴的浩然之气。
浩然之气在空中扩散,恐怖的威势铺天盖地的压下。
一时间,战场中所有人心头仿佛压上一座大山。
言珍脚踏虚空,缓步而行。
下一刻他挥出手掌。
砰!
无形的威势狠狠的拍在秦钧身上,直接将秦钧压趴在地上。
“老东西!”秦钧不服,怒吼道。
可惜他的吼声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巴掌落下。
“敢喊我老东西,陛下都不能这么喊,你这个小崽子敢喊!”
“看老夫不拍死你!”
砰砰砰~~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无形的威势宛如一只巨大的手掌般,不停的落在秦钧身上。
秦钧整个人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动弹不得。
不过言珍显然没有下死手,只是打他,并没有要他的命。
周围一众将士连头都不敢抬,一个个的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
城墙上的十二团营将士也是如此,就连李集也只是跪在墙垛后抬头张望,不敢站起来。
几巴掌下去,秦钧彻底泄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言珍也似乎消气了,回到了战旗战车上。
“带走!”
他对身边的天武卫吩咐道。
立即有几名天武卫上前扶起宁王,周围一众宁王府的官吏和侍卫见此,皆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出头说话的。
城墙上,秦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真是一场闹剧!”
他嘴角微翘,轻声说道。
“殿下,陛下这是醒了?”
跪在旁边的李集低声问道。
秦威摇摇头,道:“应该没有!”
璃皇的身体什么状况,李时珍最清楚不过,他自然也很清楚。
璃皇既然服用了安莲草,那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醒来的。
李集沉默不语,他自然是敬畏璃皇。
就跟城外的那些禁军将领一样,他可以跟着秦威来抵御秦钧,但却不敢对璃皇有半点不敬的想法。
就在这时,言珍的目光突然朝着城墙上投来。
“睿王殿下也跟老夫回皇城吧!”
他高声喊道。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先是一惊。
睿王也在这里?
绝大多数人都感到惊讶万分。
虽然这两年秦威没有在京都,但是没有人会忽略他的存在。
随着镇武司的威势越来越强,秦威这个睿王在京都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哪怕秦威已经卸任了镇武司指挥使的官职,但所有人都清楚镇武司就是他手中的力量。
秦威轻叹一声,低声说道:“就知道这老头会找本王!”
他微微摇头,一步踏上墙垛。
“殿下!”李集有些忐忑的喊道。
“李将军放心吧,此事不会影响到你!”
秦威留下一句话之后,便走下城墙。
白衣青衫,踏空而行。
脚下尸山血海,头顶晴空万里,他就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城墙缓缓走下。
言珍见此,深邃的眼眸骤然凝缩。
天师府凌虚步!
踏空而行的功法有不少,但踏空如履平地般的功法却不多。
整个大璃能够如履平地般踏空而行的人只有两位,一位就是眼前的言珍,以浩然之气凝聚天地威势,借势而行。另一位则是天师府老天师以凌虚步的方式凌虚而行。
其他的先天武者,无论是先天三境,还是先天一境,虽然都可以在空中飞掠,但是却无法这般如履平地般踏空而行。
而秦威施展的就是天师府凌虚步。
这些年他只练轻功,当初在天州见识过老天师的凌虚步之后,他便要来了凌虚步的修炼之法。
如今他已经将凌虚步修炼到登堂入室的地步,虽然不如老天师那般出神入化,但是踏空而行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小王秦威见过夫子!”
秦威来到战旗车前,微微拱手施礼。
言珍微微错愕之后,走下战车,躬身还礼,“老朽拜见睿王殿下!”
“拜见睿王殿下!”
周围一众天武卫纷纷施礼。
这般情况,倒是比之前见到秦钧要好的多。
他们也是见人下菜碟,谁对谁错不重要,重要的是言珍的态度。
言珍客气,他们就客气,言珍不客气,他们就无视礼节。
秦威笑了笑,目光看向王守仁,笑道:“阳明,好久不见!”
王守仁连忙上前,拜道:“臣下拜见殿下!”
言珍彻底愣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爱徒为何会与睿王相识,按理说他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而且看这幅样子,自己的爱徒与睿王似乎关系匪浅。
秦威伸手扶起他,“快快请起。”
“谢殿下!”王守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再次拜谢道。
秦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错,不错,本王就知道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儒家夫子,不过本王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哈哈哈~~”
王守仁笑道:“让殿下牵挂在心,是臣下的不对!”
旁边的言珍忍不住插嘴道:“你们认识?”
秦威望向他,笑了笑,说道:“夫子难道不知道阳明去国子监是本王推荐的。”
言珍神色微动。
他自然知道,只是他忘记了,亦或者说他给忽略了。
王守仁入国子监,是秦威将他推荐给国子监祭酒付成毅的。
“原来如此!”言珍点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威。
“殿下请!”
“夫子请!”
说罢,两人并肩朝着城内行去。
封闭的城门已经打开,十二团营的将士将城门前的尸首清理干净,秦威同言珍踩着浑浊的血迹进入城内。
待他们离开,一众后军都督府的武官从城门内走出,命令禁军的将士们回营。
……
酒楼三楼。
陆百凤看着同言珍一起走入城门的秦威,眸中精芒微微跳动。
“那就是睿王!”
穆延新开口说道。
“没错!”
陆百凤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他收回目光,对穆延新问道:“说说你此来的目的吧。”
穆延新爽朗的笑道:“夜幕准备全面入侵大璃!”
“嗯!”
陆百凤眉宇一挑,“他们还敢来?”
穆延新道:“当然敢来,不过是死了几个密主而已,还不至于让他们偃旗息鼓。”
“可是你为何要加入夜幕?”陆百凤不解的问道。
穆延新是大璃的武者,他在大璃可是有着不小的名声。
或许说他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如果说起烈焰刀,那大璃江湖上应该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存在。
特别是三十年前,穆延新在大璃江湖中绝对算得上声名显赫之辈。甚至有不少江湖武者将他视为崇拜的偶像。
因为他是一个散修。
没有宗门传承,只靠自己得到一部残缺功法修炼至先天境界。
他的人生轨迹就好像是一个传奇一般。
不过在三十年前,他突然消失在大璃江湖了。
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他为何消失,但也不少人知道他为何要离开大璃。
因为他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正是已经薨逝的大璃太子秦常福。
往事无需回首,总之穆延新就是得罪了太子才不得不离开大璃。
而离开大璃之后,他便去了西域的拜火王庭,成为了拜火王庭的先天供奉之一。
这三十年间,穆延新虽然很少回大璃,但并没有断绝与大璃联系,特别是南幕城,他们之间有很多牵扯。
所以陆百凤与他非常熟悉,只是陆百凤不清楚他是如何加入天幕的。
穆延新笑了笑,没有回答陆百凤的问题,转而说道:“西南有变,少城主该回去了!”
陆百凤双眸微眯。
西南有变!
“不要小看夜幕,夜幕背后还有很多实力。你们南幕城也该做出一个选择。”
“事关南幕城生死存亡的选择。”
穆延新沉声的说道。
陆百凤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穆延新所说的西南有变是指什么,但是他知道大璃西南诸国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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