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越想这话越觉得不是个味儿,什么叫生不出儿子来找你?
于是用审视的目光瞧着他。
夏源皱眉道:“你这样瞧着我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像曹贼?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见他神态语气如此的理直气壮,朱厚照不免愣了一下,“那你方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喜读医书,手不释卷,许是能帮衬你。”
“你喜读医书那不是骗人的么?”
朱厚照眉头皱起来了,这家伙整日里张口喜读医书,闭口手不释卷,但实际上,读个屁的医书。
“而且就算你真读过什么医书,那也不大合适,你是个男的,如何能给女眷瞧这种病?”
夏源的表情一言难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小子还觉得是宫女的问题。
可惜这事儿实在是无法明说,涉及的是男人最起码的尊严和底线。
“殿下自个儿再琢磨琢磨,臣先走了。”
“.”
朱厚照瞧着他的背影,眉头皱的愈发深了,琢磨什么?
倏而,他的身躯一震,难道
某个可怕的念头刚闪过脑海,他就直接给扔到了九霄云外,呸,本宫怎么可能有问题。
放屁!
其实按夏源的猜测,小朱太子是有问题,但又不是完全有。
他只是没有子嗣,但绝对不是支棱不起来,或者阳什么痿。
甚至他都不一定是真的没有子嗣。
史书上记载,正德年间,发生过这么一起事件——朱厚照从民间带回来个孕妇,并声称这肚子里头怀着的是他的骨肉。
但大臣们没一个信的,而且下了定论,这是野种。
凡帝王临幸女子,那都是要在起居注里记录的,什么时候上的床,折腾了多久,怎么叫的
最后一条划掉,不用记录这个。总之,皇帝是有开房记录的。
而这个从民间带回来的孕妇,自然没有宫里的起居注记载,所以就是野种。
哪怕是亲生的,但不合乎法理,照样是野种。
所以,朱厚照到底有没有生育能力?
夏源觉得大概率是有的,只不过能力不高,可能是先天性的弱精症。
还有可能是牛子的那什么过长,这玩意也影响生育。
如果是前者,那生儿子只能看运气。但若是后者,那倒是容易,直接来个环切。
得找个机会观察一下。
——
及至第二日的朝会,仍然讨论的是关于修筑道路的事宜,朝臣们依然是表示反对。
但在这反对浪潮中,三位阁老却是一言不发,就像哑巴了似的。
这股风向转变得很莫名,许多朝臣看不懂,但不影响他们的心中泛起疑虑。
若给天下官员定个段位,身居庙堂的绝对是段位最高的那一批,智商起码都在水平线以上。
见三位阁臣沉默不语,许多正打算接着反对的朝臣也纷纷闭嘴。
上次早朝,这三个人还旗帜鲜明的站出来反对,一夜之间就变的沉默。
这里头绝逼有内幕。
保不齐是什么肮脏的交易。
于是好些大臣,尽管看不懂,但还是纷纷闭嘴不言,准备先观望观望。
伴随着缄默的人越来越多,朝堂由喧闹渐渐变得安静,然后在某一个瞬间,倏然就成了雅雀无声。
就像大型惊悚纪录片,教室后门玻璃窗上的人脸。
弘治皇帝脸上的神情一贯温和,“怎么,诸位卿家骤然间不发一语,可是同意了这修路一事?”
说话之时,他的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过,最后看向以刘建为首的三位阁臣。场上其余的百官虽仍是沉默,但也都不约而同的去看这三个阁老。
到此时,刘健才终于慢悠悠的站出来,先朝着弘治皇帝行礼,随后才开口道:“陛下,老臣以为这修路利弊皆占,利处自不必说。而这弊端,无非是靡费过大,国力必难以维持,甚至要动荡社稷。”
“昨日下朝之后,老臣便一直在思虑此事,后问及夏詹事,据他所言,这修一里路的靡费该在百余两左右,而且那青金石老臣也看了一番,如若真能在全天下铺设这青金石路,当是功在社稷,传续千秋的功业。”
“.”
听到这里,群臣已是把目光收了回去,不用观望了,风向确实变了。
不过修一里路只靡费百余两的银子,倒是不多。
延伸着这个问题,许多人已是各怀心思的沉吟起来,以至于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刘健说到什么七成收益交归国库,所有人却是纷纷精神一震。
刚才听到了甚?
“而夏詹事也与老臣说了许多,据他所言,若是这青金石日后能做起来,国库每岁恐能平添上千万两的岁收。”
听到这个数目,朝臣们登时骚动起来,其一自然是由于这个让人难以相信的数额,毕竟如今大明朝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千万两尔尔。
其二就是,若每岁真能赚上千万两的银子,可这姓夏的就这么给了国库,这人没事吧?
弘治皇帝表情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正常,在心中暗叹,朝中这三位阁臣算是让这小子给骗惨了。
一石才挣几文钱,还上千万两,上千两怕是都够呛。
“老臣对这生意一事也不大懂,但夏詹事说得言之凿凿,老臣虽是心中仍有惊虑,却也盼望此事果能成真。”
刘健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往后要是挣不到上千万两,别找老夫,这是那个姓夏的说得。
而且老夫更不是被人碾压了智商,然后傻呵呵的上当受骗,其实老夫也=不信,只是出于对大明朝的忠心,所以怀揣着一份盼望。
“若夏詹事此言为真,老臣以为这修路之事或可推行。但此乃国之大事,不得不慎,老臣觉得当缓而图之,先在京师及北直隶推行,以观成效。”
弘治皇帝沉吟片刻,“刘卿家此言乃谋国之论,便先在北直隶推行,而后再推至天下诸省。”
话音方落,他便看向其余大臣,“诸卿可有异议?”
到了这个地步,群臣自然是纷纷跪下来口呼万岁。
如此,这事便算是定了下来。
弘治皇帝又接着道:“这修路一事乃新制国策,事涉国本,不亚于漕运河道,朕欲与漕运总督一般,设一陆路总督,专司修路一事。
考虑此事初定,官阶不宜过高,便定在正四品,诸卿觉得何人可当选?”
听到这话,工部的一众官员顿时所望,而其余官员已是蠢蠢欲动,要知道,但凡担任过漕运总督的人,那入阁的机会就平添了三成。
而这陆路总督,虽是官阶低了些,但
就在这时,刘健出声道:“陛下,老臣举荐夏詹事,这修筑道路一事乃是由他提出,老臣以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刘卿家此言倒是有理。”弘治皇帝故作沉吟两秒,便直接定了下来,“那便着夏卿家兼着这陆路总督一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