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伦又是王并的人,当着全体族人的面,就这么被赶出王家,对王并,对大房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王松既不敢再得罪王修,又不能做出结论,整个人都快分裂了。
“支支吾吾做什么,你身为家规堂堂主,凡事不按照家规来办,以后怎么服人心?”
来人却是王光济,王并之父,也是在王蔼面前进言,下放王修的促成者。
王并大喜过望:“爸,你来的正好!”
王伦松了口气,王并毕竟还小,虽是正统,威势上面又怎能比得过他爹?
可王光济接下来的话,却让事情变得更有意思起来:“并儿,你不在祠堂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王并莫名其妙,王伦如遭雷击,他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
王光济来到王修面前,感慨道:“阿修,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没想到,你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
族人们无不愕然,各异的面色仿佛定格。
王修不语,瞥了王伦一眼。
王光济道:“即日起,剥夺王伦,并王虎、王山……等人旁系、支脉的名分,逐出王家!”
他念到的这几人,便是那夜的罪魁祸首。
王伦如遭雷击,身体往后倒去,人群中也有骚乱,却已无人注意。
王修笑道:“惩罚是否太重?证据是否不足?”
王光济寒声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说出去给王家丢人,你要是嫌轻了,还可从重处理!”
王修微微而笑,王光济大手一挥:“将王伦等人叉出去!”
王伦面如死灰,众人如避蛇蝎,又觉得理所当然。
王光济若是因为王伦等人,和王修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那才是愚蠢之至。
嫡脉为尊,长辈为尊,强者为尊。
在王家内部,自然一条比一条严厉,可放眼异人界,却不会有人顾忌王家的族规。
强者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尊重。
而今的王修,力压陆家青年一代第一人,又和天命榜上的成名高手扳了手腕,并且全身而退。
不得不说,王伦的攀附功夫很强,也得了王并的喜欢。
可打铁还需自身硬,他就算使出十八般舔功,也改变不了是一个舔狗,一只蚁虫的可悲事实。
虎狼相争,几只不影响大局的蝼蚁。
碾碎了,那就碾碎了吧。
“贤侄,玲珑,还请你们暂时歇息。”王光济做足了主人家的礼数:“阿修,并儿,跟我来,爷爷要见你们。”
……
王家祠堂,王蔼高高在上,左右是王家各房嫡脉,再下则是王家一应老人。
王修今时今日表露出来的资质,和往日不可相提并论,天才子弟代表的意义,没有能比传承千年的家族更清楚。
王光济进得祠堂,也不禁小心翼翼,往后的王家如何对待王修,这一次会面,便足以定下基调。
随着王修出现,许多或威严、或冷漠、或赞赏的目光纷至沓来。
方才大院内的王家族人,多是中青少三代,虽然是王家的基石,但远不是王家的底蕴。
此刻祠堂内的数十人,不乏天命榜的成名高手,甚至有云中榜的王家名宿。
他们才是王家真正的主宰者,又以王蔼为尊。
王修没有怠慢,一一见礼。
终于来到王蔼面前,这还是王修穿越过来第一次见着王蔼,不单单是前世屏幕里那个奸诈无耻的老头儿。
四大家族每个家族都传承千年,王蔼掌舵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足有数十年时光。
身上的威严犹如实质,胆弱之辈怕是看一眼都要惊魂不定。
更有一些阴冷类似异类的气息飘荡出来,那是拘灵遣将服灵无数留下的痕迹。
心中蓦然浮现四字:‘深不可测’
王蔼给他的感觉,和那个老和尚差不多。
王修端详的时候,王蔼也在审视他,但见面色坦然,目光平淡,没有什么慌乱不安之色。
倒也赞他颇有气度,王家青年一代近些年来有点跟不上,到底是出了个人才。
只是这个人才的来历有些尴尬,让王蔼略有些叹息
收回目光,余光扫见王并,不仅符合修行拘灵遣将的资质要求,更是他直系的曾孙。
他眸光亲切,招了招手:“并儿,过来。”
王并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乖乖来到王蔼膝下。
“七日后开始演武,我希望并儿好好露露脸。”
话音落下,祠堂内的老人们面色各异,王光济欣喜若狂,恨不得手舞足蹈,又不敢放肆,身子微微颤抖。
王修皱眉,王蔼道:“你很不错,只是可惜,不是出自大房。”
……
离开祠堂,王修倒不是太意外,返回居所,老忠迎了上来,踟蹰道:“少爷,家主的意思……”
王修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
老忠道:“其实少爷已经很威风了,现在的王家再也没有人敢看轻少爷!”
他很满意这个结果,就怕王修不满意。
“你先下去,我有些饿了。”
老忠道:“陆少爷和玲珑小姐在,他们已经让人做好了饭。”
进了门。“我和玲珑都听说了,太叔爷发了话,底下的人运作起来。王修啊,先吃饭吧。”
陆琳不动声色,指了指桌上丰盛的菜肴,那是一桌全鱼宴。
陆玲珑小声抱怨:“表哥,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吃过鱼?”
王修落座,陆琳道:“这顿饭,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红烧鲤鱼、香煎草鱼、鲫鱼炖豆腐、炸黑鱼排……中间的主菜,却是一锅冒着腾腾热气的甲鱼汤。
王修明白过来,哂笑道:“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有心了。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
陆玲珑想要说话,陆琳抢先一步,拿过她的碗:“你身体还没康复,喝点甲鱼汤,补身子。”
碗里淡黄色的甲鱼汤送来淡淡的香气,陆玲珑假模假样道:“甲鱼是鱼吗?”
陆琳瞥了王修一眼:“甲鱼也生活在这水里,怎么会不是鱼呢?”
陆玲珑道:“但甲鱼没有腮,和别的鱼不一样啊!”
兄妹两眉来眼去。
王修道:“打什么哑谜?有什么话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