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鲁拉丝还在睡觉,许浅素不便起身,所以开门的是玛俐。
许浅素偏头看去,却见是一位身形壮硕,背着包,身穿工作服,头戴鸭舌帽,微微遮住眼睛的男子。
“玛俐小姐,外面有您的电话。”见到是玛俐开门,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后呐呐道,嗓音有几分沙哑憨厚。
“电话?谁打来的?”玛俐黛眉微挑,她又不是没有手机,为什么要用电话?
“莫鲁贝~”莫鲁贝可歪歪头,放下精灵食物,走到玛俐身边,扬起脸儿看向工作人员。
“好像是尖钉镇,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工作人员抬起左手挠挠头,歉意地笑了笑,让开身位,示意玛俐快去。
尖钉镇,玛俐的家乡。
玛俐眉头轻蹙,打量了工作人员一眼,随后回头看向许浅素,微微点头,便抱起莫鲁贝可,越过工作人员,离开了选手室。
随着玛俐脚步声的渐渐远去,选手室霎时间变得极为安静,只有拉鲁拉丝均匀的细微呼吸声。
选手室的木门敞开,工作人员站在门外,隐藏在鸭舌帽阴影下的双眼宛若一滩死水。
许浅素眼眸微眯,看向还不离去的工作人员。
拉鲁拉丝头上琥珀色的角忽的一动,猛地惊醒,呼吸下意识一窒,选手室转瞬变为一片寂静,便在此时,工作人员忽然动了。
他微微抬手,露出一直藏在右手中的红白精灵球。
两全之法,即亲手抓住异色拉鲁拉丝,献给黑袍人,如此既能保平安,又能保许愿星!
只见蓝光一闪,一道红黑残影凌空一跃,朝拉鲁拉丝猛地袭来,破风声刺耳无比!
噗嗤————
血珠飞溅,滴在拉鲁拉丝的小脸上缓缓滑落。
只见许浅素身体前倾,举起右臂挡在拉鲁拉丝面前,偷儿狐锋锐的利齿紧紧嵌在他的小臂,血水汨汨流出。
“你的比赛我刚看过,反应果然迅速,但人类居然反过来保护宝可梦?蠢货。”男人嗤笑一声。
偷儿狐微愣,身为宝可梦,它真的不理解。
这个人类先是主动攻击它,现在又用肉身保护宝可梦。
但身为训练家的宝可梦,它知道此刻该怎么做。
偷儿狐下颚用力,以它的咬合力,可以轻松咬断这个人类的手臂,绝不会像第一次那般因为慌张只伤及皮肉。
但当偷儿狐的偷袭无果后,许浅素便绝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鲁鲁拉鲁!”
咔嚓————
琉璃色的声波宛若屏障,赫然撞在偷儿狐的嘴部,旋即只听一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偷儿狐的下巴,脱臼了。
“魅惑之声!”男人眼眸微睁。
拉鲁拉丝发丝微动,露出刘海下一双极为冰冷的琥珀色双眸。
难以想象拉鲁拉丝这种温顺的宝可梦居然会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
下巴脱臼,失去支撑的偷儿狐还未来得及触及地面,调整姿势,就见拉鲁拉丝脚步一踏,手儿浮现出火花,旋身借力,猛地一记火焰拳砸在偷儿狐柔软的肚子上。
咻!
红黑残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砸在男人的胸腹间。
咚!
男人撞到走廊的墙壁上,肺部的空气仿佛被全部挤压出来,不住咳嗽,偷儿狐更是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这火焰拳的威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拉鲁拉丝的特性是猛火,而且触发条件是许浅素受伤呢。
“十万伏特!”
忽然,一道悦耳声线从走廊另一侧传来。
玛俐!?怎么可能,她离开还没有一分钟,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玛俐浅绿色的眸子依然冷静,即便她不知道选手室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现状,也知道是许浅素遇到了袭击。
男人不知道的是,尖钉镇已经萧条的不成样子了,居民没多少,留下的绝大多数都是呐喊队,唯一会联系她的人只有老哥。
自家老哥与妹子联系,不用手机,用电话?而且还能打到翠雪竞技场?
所以玛俐方才只是详装离开,试探试探,但没料到,这男人居然下手这般快,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动手。
“挡住它!”电光飞跃而来,男人忍着剧痛,放出自己的第二只宝可梦。
通体浅红色,下巴巨大有力的大颚蚁挡在男人面前,电流在它周身流淌,却是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大颚蚁是地面系,电系技能对它无效。
但男人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一抹蓝白色的身影于眼前掠过。
拉鲁拉丝娇小的身子高高跃起,手儿凝聚出火焰,一拳砸向男人的胸膛。
若是被打实了,轻则断几根肋骨,重则直接心脏休克,当场被打死。
偷儿狐强撑着站起,身体亮起白光,竟后发先至,猛地撞在拉鲁拉丝身上。
电光一闪。
拉鲁拉丝身形倒飞,却又瞬间被蓝光裹住,硬生生用念力止住了冲击力。
旋即一记火焰拳重重砸在后继无力的偷儿狐身上,随后仿佛将偷儿狐作为拳套,火焰拳去势不减,重重印在男人的胸膛上。
一切同时发生,不过眨眼之间。
“咳!”男人仰面吐出一口鲜血,身后的墙壁开裂,旋即轰然破裂,拉鲁拉丝居然一拳将他砸进了走廊墙壁后的另一间房内。
“鲁鲁拉鲁!”拉鲁拉丝落在地上,喘着气,稍微恢复一下体力,正准备乘胜追击,却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抬眼望去,眼底的冷意如寒雪遇春风,尽数化去。
许浅素半蹲在她的身旁,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左手指了指大颚蚁的方向,道:“他们偷猎者的战斗力或许不强,但逃命的本事却是一个赛一個厉害……”
拉鲁拉丝偏头看去,却发现原先大颚蚁的位置只留下了一个黝黑的坑洞,而男人与偷儿狐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也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大洞。
这才几秒钟的时间啊?
“有没有受伤?”许浅素轻声问。
闻听此言,拉鲁拉丝先是看向许浅素无力地垂在身侧的右臂,又望向顺着手臂,指尖,滴落在地板上的一小滩鲜血。
最终抽了抽鼻子,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小手忽然捶向许浅素的小腿。
一点也不疼,像棉花糖似的,与方才一拳将宝可梦连人一块捶进墙壁的样子可谓天壤之别。
许浅素笑了笑,捏了捏拉鲁拉丝的小脸,“没事。”
“许浅素!”玛俐小跑着过来,发丝有几分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