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风静。
成都郊外低空忽然闪过几道颜色各异的剑光。
不多时便来到慈云寺附近的林中,落下剑光显出五个人来。
为首的是一幼童,面如冠玉,垂发披肩,颈戴金圈,身穿仙衣,如同画里走出的送财童子一般,只是脸上带着一丝骄横之气,用现代人的说法就是熊孩子气十足。
幼童身后还有一个长相普通脸带诙谐笑容的灰衣小和尚,以及一个紫衣少女,一个青衣少女,还有一个白衣少年。
这五个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都是浑身英气逼人、仙气环绕的模样,又是从天而降,显然都是剑仙修行之人。
就听后面那白衣少年说道:
“金蝉师弟,你且慢点,掌教真人来时不是说过,要我们谨慎行事吗?”
那青衣少女也道:
“是啊,如今醉师叔去寻追云叟白老前辈碰面,临走时让我等在因素大师庵中耐心修炼,我们私下出来已经不合规矩,你要是搞出什么大事,却如何向醉师叔和掌教真人那边交代?”
那仙童一样的娃娃闻言不由满不在乎的笑着说:
“孙师兄和周师姐在担心什么?我们不但修炼峨眉太清正法,还有师门长辈们所赐降魔飞剑法宝,些许个旁门邪道的妖人罢了,咱们悄悄上门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还壮一壮我正道声势嘛!”
一旁的小和尚也是不以为意的笑道:
“金蝉师弟说的极是,咱们峨眉身为正道魁首,岂能害怕那些妖人?长辈们碍于身份不能做的,就正合我等小辈去代劳!”
听了两人说话,剩下那名紫衣少女显然有些动心,而白衣少女与青衣少女闻言虽然觉得有些不脱,可到底是少年心性,于是那明显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白衣少年也就无奈道:
“那好吧,不过金蝉师弟你可不要脱离队伍私下妄为,五台派作为昔日旁门第一大教,现在虽然没落了,可到底烂船也有三斤钉,咱们是来打前站的,万一阴沟里翻了船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那名为金蝉的幼童挨不过白衣少年的啰嗦,于是口中应付着,但眼睛却机灵乱转,显然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一行五人很快就来到慈云寺外院门前不远。
只见这座庙盖得非常伟大庄严,庙门匾上写着“敕建慈云禅寺”六个大金字。
“笑师兄,咱们先进去一探,孙师兄你们在外接应好了!”
说着也不等少年回答,便使了个隐身法,与一旁的小和尚一同潜入到慈云寺之中。
片刻后,外面的白衣少年和两个少女便见到慈云寺忽然中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行人来。
为首的是一个红衣玄氅的年轻英俊道人,身后是一个身披袈裟的中年和尚,后面还列着四个外表英挺的年青和尚,各自抱着琵琶、剑、大蛇与宝伞,俨然一幅传说中的四大天王或者说四大金刚的架势。
其中两个青年和尚手中还各提着一人,分明就是他们刚刚潜入进去探查的两个师弟金蝉与笑和尚。
“师弟!”
“你们做什么?还不放了我们师弟……”
三个少年少女纷纷亮出了兵器呼喝着,显然见到两个师弟被擒心中十分着急。
为首的青年道人却是冷哼一声,一开口声音不大却能传遍四野。
“峨眉堂堂正派,怎么夜闯我慈云禅寺,做这等宵小之行?”
被和尚提在手中的金蝉闻言顿时破口大骂:八壹中文網
“放屁,爷爷等是来下战书的……”
那笑和尚也喊道:
“没错,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等五台不讲道理……”
“呵呵,果然是嘴长在你身上,怎么说都有理,若是此番我五台派吃了亏,多半你这贼和尚就要换一种说法了对吧?”
说罢高景飞也不理会两个小的聒噪,一挥手封禁了他们的行动能力,然后将目光看向对面伴随一道红光落下的峨眉来人。
只见这人背上背着一个大红葫芦,穿着一身褴褛的道袍,正是江湖上有名的峨眉剑仙醉道人。
“可是五台代掌教、华山大弟子秦朗当面?为何无故擒拿我峨眉门下弟子?”
高景飞却是冷笑道:
“果然是一张巧嘴!怎么,你醉道人也是来下战书的?”
谁知醉道人却摇头道:
“我不过峨眉一闲散长老,大事自有掌教真人做主,如何做得了峨眉的主?都是一些孩子玩闹,还请秦道友把人放了才是!”
听到这种他还是个孩子的说法,高景飞却不想这么罢休,反唇相讥道:
“传闻长眉为人偏心,如今见了果然不假,他齐漱溟在诸多长眉弟子中道行不是最高,入门也不是最早,却偏偏选了他做峨眉教主,怪不得晓月禅师会离开峨眉……”
醉道人听闻对方编排他们峨眉的家事,虽明知道对方是在挑拨离间,但回想起往事种种,再加上他作为峨眉长老多年,却连一柄像样的飞剑都没有,而齐漱溟夫妇之子金蝉都有一对父母赐予的霹雳鸳鸯双剑这等仙剑,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平衡的。
只不过人老成精的醉道人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而是也冷哼一声,斥道:
“此乃我峨眉家事,你一个旁门晚辈如何敢胡言乱语,莫要多说,快把我峨眉门人放了……”
高景飞闻言却摇摇头,不屑道:
“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中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向来喜欢藏头露尾,若你这酒鬼做不了主,不妨让后面那糟老头子出来,我正好要掂量掂量成色,看看所谓东海三仙以及嵩山二老是否浪得虚名之辈?”
他说完自家身后的智通和四个弟子却都是心里一惊,因为他们并没有发现周围除了醉道人等人之外的其他人。
醉道人自然是知道的,他去寻追云叟白谷逸这位老前辈前来帮忙,两人汇聚后,是看着五个小的互相商量着私下出门的,不过为了锻炼一下小辈们的胆魄和阅历,所以两人一直都隐身在暗中护持,并没有露面。
醉道人等了几息,见白谷逸并没有露面的意思,心中也是了然,那位老前辈是有所顾忌。
而别看四周不见人影,但他却知道两边摩擦交火的事情必然会惊动一些人,在远处暗中关注,心知今天发生的事情隐瞒不下去,也便光棍的说道:
“既然你这小辈如此魄力,贫道自然也做得来这个主,不如你我两方相约正月十五,就在这慈云寺外一决高下如何?”
高景飞闻言轻笑道:
“也罢,那位老前辈既然十分惜身不愿出面,今天我便代表五台与华山两派同你等定下斗剑之约,只希望你峨眉不要行当年旧事,又搞什么阴谋诡计才是!”
说完一挥手,金蝉与笑和尚两个小的就被他一挥袖送到了醉道人面前。
听着对方语带嘲讽,醉道人也没有再说,而是接过二小想要解开对方设下的禁制,但却一次未能成功,不由得脸色涨得通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