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能阻止歹徒还好,一旦化学原料被歹徒点燃,厂区之内定然无人生还,就算给你们准备防护服也没用,那可是一万吨的燃料!”
在场的预备队员们都沉默了。
他们即将前往一个充满化学药品、爆炸物、子弹横飞的地方。
防护服、防弹衣,在化工厂里作用不大,他们能够倚仗的只有自己的战斗本能。
陈严能够感觉到有几个人蠢蠢欲动, 想要举手退出这次任务,但是又在犹豫,军人的使命感告诉他们,不可以贪生怕死。
“何晨光,我记得你是家里的独苗吧,你不退出任务么?”
突然被陈严点到名,何晨光愣了一下,然后起身坚定的回道:“报告营长,我不怕, 我参军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的,现在国家和人民需要我,我必须站出来!”
“嗯,表情不错,坐下。”
陈严冲着何晨光挥挥手,然后目光继续搜寻下一个人:“伍六一,你加入夜老虎营完全是为了史今,并不能算是自愿。”
“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退出这次任务,我可以把你调去装甲连,让你继续跟史今在一个班里。”
伍六一起身干脆的回答道:“我不去,我要是退了营长你肯定得找别的人补上来,我没有把责任推给别人的习惯。”
“万一补我空缺的人受伤或牺牲了,那我后半辈子肯定比死还难受, 既然如此还不如我自己上呢。”
陈严挥挥手让他坐下, 然后看向成才:“四十一,我看你紧张得身体都在发颤,不行就退出吧,以你的实力随便去哪个连队都是尖兵。”
“营长,您看我像是害怕的样子么,我这是兴奋的。”
成才起身:“想到有机会拿军功,以后我也有机会挂上一杠一星的衔,太激动了。”
陈严挥手让他坐下:“呵,虽然很现实,但在这种场合下按你这么想确实能最大程度的缓解紧张情绪。”
经他们三人这么一说,会议室内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几分,原本还有些动摇的人目光也开始变得坚定。
“营长。”
项飞来到陈严身旁,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工厂那边传来消息,一切布置妥当,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着急,再晾这群生瓜蛋子一段时间,让他们自己吓自己,人一旦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就容易胡思乱想。”
陈严仔细思量片刻:“定在明天清晨五点行动,让工厂方面的人先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早开始正式表演。”
“是。”
项飞领命后退下,向工厂那边的人手传递命令。
会议室内的灯光非常昏暗,明面上是为了让大家更清楚的看到墙上的投影, 实际上是为了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
突击二队的预备队员们坐在椅子上,饿了就吃口压缩口粮,渴了就喝水,浑浑噩噩地等待出动命令到来。
陈严不时会来跟他们讲述厂区那边的具体情况。
何时发生了二次爆炸,哪个位置出现了毒气泄漏。
公安和武警的反应如何,市区正在疏散群众等等。
二队的人只感觉形势越来越严峻,似乎随时都会让他们出动。
夜里,几名老兵送来了毛毯,二队的人可以躺在桌子上进行休息。
“在这干等着也太熬人了……我恨不得立刻端着枪冲进化工厂里跟歹徒们拼了。”
从上午一直等待夜里,只能坐在位置上什么都干不了,有些队员逐渐开始承受不了心理压力,通过言语发泄出来。
陈严怎么可能会遂他们的愿,他就是要制造压抑的氛围,让二队的士兵们在心理上达到承受的极点。
“吵吵什么!抓紧时间睡觉,休息不好怎么跟敌人战斗?”
被陈严一声呵斥,会议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没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只能在脑海中重复着白天看到、听到的内容,期盼化工厂那边的公安、武警可以顺利解决问题。
次日,天蒙蒙亮。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发出“咣”的一声响。
在静谧的环境下这声音格外刺耳,二队的人立刻做出反应,从桌子上翻下来,举起步枪对准大门方向。
项飞声音急促:“别愣着了,抓紧时间换装,集合!化工厂出事了!”
听到集合命令,二队的人心中“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们急忙穿上防化服,在防护服外面套上防弹背心。
检查好枪械和弹药后,二十名预备队员匆匆来到楼下集合。
接送他们的是两辆军方牌号的特种车辆,每辆车正好可以坐十人。
半路上,副驾驶位上的项飞跟预备队员们讲解着化工厂方面的最新情报。
“占据化工厂的歹徒引爆了一个货仓,目前剧毒气体已经在厂区弥漫,还好那个货舱内的化学原料不多,情况还能控制。”
“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组织歹徒引爆主货仓,一旦主货仓被引爆,附近的城市、村镇就全完了!”
“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无线电通讯中一阵沉默。
不惜一切代价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清楚。
就是说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化工厂的歹徒。
“怎么都不说话了,要是惜命现在就退出,这项任务容不得片刻犹豫,附近城市未疏散的群众还有近百万,是你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百万百姓的命重要?!”
“六十一号收到,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歹徒引爆主仓库,保证完成任务,完毕!”
何晨光的声音率先从通讯器中传来。
接着,伍六一、成才的声音响起,二十名预备队员接连表示自己的决心。
很快,车辆到达化工厂外围。
许三多从车上冲下来,摘掉防毒面罩趴在路边吐了起来。
项飞疑惑的看着许三多:“四十二,怎么回事,训练报告上没见你有晕车记录啊?”
“晕的这么严重,那你以后坐直升机坐飞机不得把胆汁吐出来,你这样可是会被踢出突击队的。”
成才上前拍了拍许三多的后背,他扭头看向项飞,替许三多解释道:“连长,他晕车的毛病早就治好了,他这是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