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欢的眼睛渐渐湿润,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出了手。
她想摸一摸她的脸,她害怕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顾倾鸦羽似的睫毛扇啊扇, 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发愣,这个师姐好像有点奇怪啊。
“倾……”
莫君衡拉着顾倾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 望向魏欢的眼里全是冷意。
她想做什么?
魏欢下意识也跟着向前,却不想右脚刚迈出去, 一柄利剑就横在了她眼前。
蔚修筠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大有你再上前,我就不客气了的架势。
其他正在说话的几人也都停了下来, 易子灏看了看神色古怪的魏欢, 笑道:
“原来是魏师妹, 你这是?”
魏欢的视线从莫君衡身上挪到蔚修筠, 再从蔚修筠挪到易子灏, 又紧跟着瞅了瞅另外几人,表情越来越奇怪。
带着几分打量、几分狐疑, 还有几分挑剔。
叶肃皱眉, 什么意思?
这个魏欢在外面名声不显,但他们几人却是知道的。原因说来有些啼笑皆非。
因为她爱美男,见到了就走不动道, 现在在场的六君子们基本都被她“追求过”。
不过她的母亲是逐月门的长老, 修真者修为越高越不好有孩子,所以对这个女儿很是娇惯。
就算她是个“废材”,又爱“沾花惹草”、惹事生非,还是一味的护着宠着。
也幸好魏欢别的优点没有,眼界倒是高, 一般人还看不上,所以至今为止,坏名声只在逐月门以及少数一部分人之间流传。
前些时日不是听说她在追着苍龙城一个新进弟子跑吗?据说追得还特别热烈,又是送灵石又是为他寻各种宝物的。
怎地现在又跑来了这里?
易子灏看向公孙琰,对方的面色有些一言难尽,只给了他一个“现在不方便、稍后再说”的眼神。
易子灏就懂了,估计又是这位姑奶奶惹出什么事了。
但是跟顾倾有什么关系啊,总不至于因为顾师妹长得太好看,看上她了吧?
易子灏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得差点打了个哆嗦,他赶紧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发散思维。
这也太离谱了!
谁知目光一转,却正好与身旁的叶肃对视上,他眼里的情绪与他是那么相似。
易子灏:……
难道既一男配多个红颜和男修配男修之后,修真界的话本子又要多出一个女女??
叶肃赶紧将顾倾挡在身后,警惕的望着魏欢,这个“恶名昭彰”的女人休想带坏了他的倾儿!
“魏欢,你在干什么,还不跟上!”
显然稍微了解魏欢黑历史的人都不觉得她留在那里久久不动是件好事。
孟瑶的神情尤其难看,她看重宗门脸面,对魏欢这样只会败坏逐月门声誉的师妹真是气恨交加。
气她不自爱,仗着有长老撑腰,任性妄为。恨她一意孤行,只图自己快活,根本不在乎宗门如何。
不管别人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不留情面的谩骂,她全当耳旁风,过眼云烟,是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好不容易前阵子吃了大亏,好似看开了,终于有了点“改邪归正”的苗头,现在这又是故态复萌了?
“快点过来,都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你不过,别人还要过。”
魏欢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顾倾:“你住在哪里,等这边事情结束,我就去找你啊,还有……”
她的眼睛再次扫过那六个男人,从记忆里她知道他们还是什么大名鼎鼎的六君子,算是这一代最拔尖的那一波。
但是那也不行!
“你年纪还小,感情上的事别着急,男人大多都靠不住,别轻易相信他们的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知道吗?”
众人:……………
您这是经验之谈呢,还是纯粹自己想骗小姑娘才这么说?
如果是经验之谈,那是不是也太过以偏概全了?不能因为你受过一两段情伤,就这么偏激的什么男人都不信了呀。
有坏男人,肯定就有好男人,在这里的他们个个都是好男人,好吧!
如果真是自己对着小姑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试图这么诋毁男人来达到让她远离男人亲近你的目的,那这心思更加恶毒。
其心可诛!
玉榛尧一贯温和的脸上也没了笑意,盯着魏欢像是在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倾儿有师兄有师父,还有师门照看,就不劳别人操心了。”
易子灏打开折扇,不紧不慢的跟了一句:
“人都分好坏,无关男女,魏师妹这话有失偏颇了。”
也太理所当然了,要论起女子中的坏,认真说起来,你也算一个啊。
公孙琰哈哈大笑,直接爽朗的道:
“我觉得我应该是个好男人,而且还是个优秀的好男人,你们觉得呢?”
“我比你更好。”
叶肃温柔又不失力度的将顾倾探出来的脑袋压了回去,不要看这个女人,伤眼睛。
蔚修筠没说话,只将手里的剑提了提,剑锋一闪而逝,恰好映照在魏欢的脸上,让她下意识的就眯起了眼。
莫君衡手里摩挲着龟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与他以前见到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不是外貌,也不是性格,之前的魏欢什么性子他一点都没在意过,更谈不上比较。
但他就是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她身上很违和,好似她周围的气场跟她这个人都是相斥的。
神魂不符?
是练功出了岔子,还是……
莫君衡眸光沉了沉,夺舍可不是只存在于理论中,据说魔族还专门有这种功法,只不过暂时没人练成罢了。
直到终于上了楼、坐到包厢里时,莫君衡还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不是呢?
“那个魏欢怎么回事?”
叶肃还有些气哼哼的,难道以后他不仅要防着男人,连女人都要开始防了?
玉榛饶给顾倾倒了杯茶,也看向公孙琰,这里应该只有他了解些内情。
顾倾双手捧着茶杯,同样兴致勃勃,满眼都是:
“快说快说,有什么爱恨情仇?”
公孙琰无奈的捋了把头发,事情真的可以写成话本子了。
魏欢之前看上的那个新晋弟子叫岑滦,原本是人界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据说被人陷害,一大家子除了他全被屠戮殆尽。
逃亡途中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他们苍龙城的外城管事,管事见他是三灵根,人也颇为机灵会来事,就把他带了回去。
谁知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认识了魏欢,还让她对他情根深种,差不多是日日都往城里跑。
她也的确寻摸了很多好东西给他,让岑滦的修为几乎一日千里。
可惜,修为跟人品不能混为一谈。
岑滦不喜魏欢,却因为不舍她的身份以及带给他的种种好处,一直虚情假意的跟她周旋。
另一边又暗地里和内城的一个女修勾勾搭搭,甚至拿着魏欢送给他的东西讨女修的欢心。
然后意外又不意外的,终于被来找他的魏欢发现了,当即就要上去撕打那个女修。
岑滦当然要护着真正喜欢的人,拉扯间不知道怎地,魏欢的头撞到了石头上,当场就昏迷了。
之后被逐月门的人接了回去,听说养了不少时日才完全清醒,还曾一度不记得自己是谁。
不过可能是终于看清了岑滦的真面目,她不但没有再上门找过他,而且还派人去找岑滦“要债”。
公孙琰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笑:
“你们是不知道,魏欢派了好些力壮又彪悍的婆子,直接将岑滦的住所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给扒完了,连床被褥都没给他留下,还逼着他签下了契约,言明他欠了魏欢多少东西,以后要怎么还。
反正按照那契书,等岑滦完全还清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估计一辈子都得搭进去。”
顾倾听得兴起,早已放下茶杯,双手托着腮,不禁发问:
“如果那个岑滦不履约呢?”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的坏名声已经传扬出去,人人都知道他是道貌岸然、背信弃义之人,而且还是利用女子的蛇鼠之辈,想来稍微有点脸面的门派都不会愿意接纳他了。”
易子灏摇着他那把从不离手的扇子,一边说一边看向公孙琰,故意挑了挑眉:
“是吧,公孙兄?”
公孙琰点头:“那当然,他已经被逐出了苍龙城,并且废了他之前在城里所学的所有功法。”
“好啊!”
顾倾拍手叫好:“活该,让他欺骗感情,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玉榛尧笑看了她一眼,蔚修筠一脸理所当然,叶肃没好气的揉着顾倾的头发:
“不管怎么说,都离那个魏欢远一点,小心被她带到沟里去了。”
到时候真喜欢上她,他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去。
顾倾拍开他的手,朝玉榛尧告状:
“大师兄,你看二师兄啊,又欺负我!”
玉榛尧伸手挡在顾倾面前,脸上笑着,眼里却一丝笑意也无:
“你和倾儿都大了,再不能像以往那般随意打闹,尤其现在还在外面,知道的当你们兄妹关系好,不以为意,可还有那么多不知道的人,若是误会了再编排出一些有的没的,对倾儿和你都不好。”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叶肃:
“不光我这般想,师父也这么认为。”
拿师父来压我?
叶肃冷冷一笑,要说他对大师兄有什么意见,除了两人心照不宣的感情之外,就是他总端着这么一副假惺惺的嘴脸对他说教。
看似真心实意,正义直言,实则虚伪透了!
叶肃很想问他:你这么活着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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