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魈自望舒客栈的房顶一跃而下。
钟离背对着他静静站在护栏边,长辫一泄而下。茫茫夜色,过往岁月,他的背影都给人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薄唇轻启,钟离低沉稳重的声音传入耳中:“此程或有风险,但你执意要去……”
魈垂下眼帘:“镇守此地数千年,未有一刻擅离。唯有无名夜叉一事,恳请帝君准行。”说到最后,他抬眼望着钟离。
许是想起了什么,背对着他的帝君终于偏了下脑袋。嘴唇微动,无声地说着什么。
魈读懂了钟离的唇语:“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
不等魈品味出这句话背后的深意,钟离便转过身来,直视着魈的眼睛。
“这是我与你定下的契约,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钟离故意咬重了后面几个字,惊得魈来不及想一向讲求公平的帝君大人为何会不经他同意便单方面定下契约,便单膝跪在地上:“三眼五显仙人,魈,遵守契约。”
层岩地下。
蓝色圆盘自底部升起,随着仙力的输入,他们离出口越来越近。同时,周围无数的亡魂自山壁冒出,阻拦着他们的离去。
夜兰以丝线缠之,空一面护着因恐惧紧紧抱住自己胳膊的派蒙,一面用无锋剑驱逐亡魂。连说自己不擅长战斗的烟绯都使出了火元素之力。
亡魂撕扯着他们的灵魂,阻挡着他们上升。空像是想到了什么,脑袋一阵疼。
魈望着头顶那遥不可及的出口,闭了闭眼睛。
帝君,抱歉。这一次,是我失约了。食岩之罚,来世还你。
风元素凝聚成屏障,护住了每一个人。夜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乱自眼中一闪而过,她焦急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魈带着他一起走。
空的脑袋嗡嗡地响,派蒙惊呼一声:“魈!”他费力睁开眼睛看,无数光线自高空落下。
“帝君……”
蓝色圆盘自空中粉碎,魈跌了下去。
他能感觉到地底下强大的吸力,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吞没下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碎发随风飘扬,魈闭了闭眼睛。
帝君,再见了。
裹着厚重岩元素力的丝线自高空落下,温暖的光照亮了的地底的黑暗。
“帝君……”
察觉到下落的身体在上升,魈睁开了眼睛。
眼前只余柔和的光,短暂的恍惚之后,魈单膝跪在地上,身边是一脸关切的空和紧张的派蒙。
是帝君吗?
魈转脸看向钟离的方向。
钟离静静立在岩层上,不怒自威。许是察觉到了魈望向自己的视线,他迅速转身离去。
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方潇洒的衣角,但魈确定了那就是帝君。
帝君,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望舒客栈。
钟离在被空和派蒙逼问了一番之后来了这里,他挑了个比较高的位置等待着某个不仅不遵守契约而且救了他之后转头就把自己卖了的少年仙人。
钟离从日升等到日中,再从日中等到日落,终于把某个在铜雀庙待了一天的魈等回来了。
魈一跃而上,跳上了望舒客栈最高的那根树枝。正要躺下来休息的他,忽然间全身紧绷起来。
这种像是被猎人当作猎物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以前魔神战争未被帝君解救时被支配的感觉。
魈抓紧了手边的和璞鸢,戒备地看着周围。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微风拂过枝叶时留下的沙沙声。
难道是劫后余生自己太累了?
魈闭了闭眼睛,扶住脑袋轻轻晃了晃。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喷在他白皙的脖颈上。魈睁开了眼睛,钟离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近在咫尺。
“帝……帝君?!”
魈惊了一下,手往后撑住身体,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魈,你食言了。”
钟离两手撑在少年身体的两侧,鼻尖就要碰到魈的脸。
“是……帝君,我……”魈两手紧握成拳:“我食言了。”
追随了帝君千百年,怎会不知帝君的脾性。帝君大人最是注重契约,千百年来经他手定立的契约不计其数,倘若不加计较就可以放过破坏契约之人,璃月还能是现在的璃月吗。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食岩之罚,可不会太轻松的。
魈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食岩之罚。
望着一副任君采撷样子的少年,钟离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也活了几千年了,怎么不开窍呢。
手指轻抚过魈白嫩的面庞,钟离轻轻撩起魈脸旁一缕绿色的挑染。
魈等了半天也没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便忍不住眯开了一只眼睛来看。
但见自己的绿发静静躺在钟离大人的掌心内。
再往上瞄了瞄,魈感觉到钟离大人的呼吸似乎有些不稳重。
难道帝君也在层岩时受了伤吗。
魈着急地睁开了双眼:“钟离大人,您受伤了吗?”
“咳咳。”不自在地把手放下,感觉到那缕发丝从手中溜走,钟离有些不适应:“并没有,只是见你被业障侵蚀得有些严重,分了些力量给你而已。”
又麻烦帝君了吗。
魈内心开始自责起来,微低头小声道:“帝君,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护法夜叉为护发而杀生,业障是我自己合该承受的……”
他还未说完,钟离便横了一根手指在魈唇边:“你也说了,我是帝君。我曾是璃月人民的神,保护好这片土地上的每个人是我的分内之事。”
“帝君……”魈咬着下唇泪眼婆娑地望着钟离。
帝君……即使失去了岩之心,即使已经不再是岩神,却依旧没卸下他自己身上的责任。
“好了。”钟离抬手抹掉魈眼角的泪水,凑近了些,在魈白嫩的脸上留下轻轻一个吻,如蜻蜓点水般。
“帝君……?!”
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刚刚还沉浸在感动之中的他,被这一个吻亲得愣住了,如遭雷击般抬手碰了碰方才被帝君吻过的地方。
钟离大人做这些,是有什么深意吗?
钟离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纵然活了这么长时间,这六千多年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只听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嗯,这是对你的食岩之罚。”
魈:哦哦原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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