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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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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夏初,天气尚且不算太热,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冷扯上关系。

        沈青琢秀眉微蹙,走至床榻前,伸手摸了摸小徒弟沁满汗水的前额。

        温凉的手心挨上滚烫的额头时,躲在被子里的少年,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吟:“嗯……”

        但下一瞬,萧慎浑身一僵,飞快地拉起被沿,将整颗圆乎乎的脑袋彻底藏了起来。

        不想这一拽,拽得太狠,床尾的双脚又漏了出来。

        沈青琢瞧着顾头不顾脚的小徒弟,哭笑不得地问道:“怎么了,今日一见先生就躲?”

        裹着被子的少年一动不动。

        沈青琢佯装不高兴,微微提高了嗓音道:“所以,你是不想见到先生么?”

        “没有!不是!怎么可能!”被子里传来少年瓮声瓮气的否认三连,语气之斩钉截铁,令人不得不信服。

        “哦,我怎么就不信呢?”沈青琢却表示不信,拂袖转身,“既然你不想见到先生,那先生离开便是。”

        “先生!”这一下,萧慎果然急了,一把掀开被子坐起上半身,“先生不要走!”

        沈青琢唇角微弯,转回身前收了笑意。

        少年坐在乱糟糟的床榻上,许是方才被子蒙得透不过气,一张俊脸红扑扑的很是惹人怜爱,睁着湿漉漉的凤眸望向他,神情又带了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沈青琢也不知为什么,小徒弟在他面前总是这样委屈巴巴的,神似一只被雨淋湿了的小狗狗。

        他迈开脚步,重新走回榻边,抚了抚少年被汗水打湿的鬓角,“是不是做噩梦了?”

        被冰凉如玉的指尖抚摸,脑海中昨夜朦胧的抓不住的影子倏然具象化,萧慎不由打了个冷颤,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将那些令他面红耳赤的画面甩出去。

        沈青琢:“可我方才摸你的额头,也不像是发热了,是不是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萧慎:“没有……”

        “那到底是怎么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先生迷茫了。

        少年吞吞吐吐道:“我、我……”

        他不敢说,不敢说自己昨夜梦中对先生做了什么,更不敢说自己身下此刻一片狼藉。

        “咦,这不是我的帕子么?”偏偏这时,沈青琢发现了从被子里露出来的手帕一角。

        萧慎本就做贼心虚,闻言慌张地将帕子塞进被窝里,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什么也没干!”

        沈青琢疑惑地眨了眨眼睫,心头隐隐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小徒弟一直以来都喜欢撒娇卖乖和他一起睡,说是喜欢他身上的味道,现下又捏着他的帕子就寝,该不会是……

        把他当做妈妈了吧?

        他知道一种现象,有的婴儿自断奶以后,必须要闻着妈妈的衣服才能睡得着,这是对母亲气味极度依赖的表现。

        他正胡思乱想着,萧慎主动开口问道:“先生一大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沈青琢暂且将脑中荒谬的想法驱散,回归今日的主题,“昨日你不是说,要先生教你男女之事么?先生粗略准备了记一下。”

        一提到这个,少年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热意,动作慌乱地拥紧了被子,结结巴巴道:“会不会太、太快了点……”

        沈青琢有些莫名,疑惑道:“很快么?先生向来是行动派呀。”

        萧慎深呼吸一口气,委婉地回绝道:“今日有其他的安排,先生另寻时间可好?”

        沈青琢:“你有什么安排?”

        “演武场训练,还要去给太后请安。”萧慎镇定自若地回道。

        “好。”沈青琢并未深究,“那你什么时候想学了,再告诉先生。”

        孩子大了,总归是要放一放手的。

        他现今除了给小徒弟布置课业,隔三差五答疑解惑,其余时间都由小徒弟自己安排。

        “嗯。”萧慎乖乖应了,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看了先生一眼。

        沈青琢:“又怎么了?”

        “先生,我要起身了。”萧慎回道。

        “你起身便是。”沈青琢不明所以,玩笑道,“难不成,还要先生替你更衣?”

        少年双手一紧,连忙回道:“不必!”

        沈青琢轻啧一声,转身往桌旁走,忍不住念叨:“你呀,小脑袋瓜子里,也不知整日在想些什么。”

        虽然在他心里,小徒弟仍是初见时那个丁点儿大的团子,但从昨日那件事起,他也意识到,十五岁在古时已是能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无论你长多大,先生永远是你的先生。因此,你有什么疑惑,大可以直白地告诉先生,先生定会——”沈青琢再抬眼时,发现少年竟已将外袍穿到了身上,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系带。

        要说的话卡在嘴边,他被少年这可怕的穿衣速度给惊到了。

        “我记住了,先生。”萧慎仰起脸,露出一个温良可爱的笑容。

        穿上外衣,将身下一踏糊涂的粘腻掩盖住,他终于恢复了正常。

        “嗯,乖了。”沈青琢欣慰一笑,“好久没和你一起用早膳了,今日正巧赶上。”

        辰时,雕花膳桌上摆满了美味珍馐。

        沈青琢舀了一勺松茸汤,轻轻吹凉,再送入口中。

        而萧慎坐在他对面,吃着吃着,眼神不由自主就黏在了先生脸上。

        先生挑剔,胃口又差,吃东西总是像猫儿似的,小口小口地吃,吃相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更优雅好看。

        那汤的热气缭绕,将先生熏得面色微红,红唇开阖间,露出洁白贝齿,偶尔被烫得吐出一点点艳红的舌尖……

        萧慎蓦地垂下眼眸,重重吞咽了一下。

        不对劲,他太不对劲了,只是光这样望着先生,他的心就“砰砰砰”直跳,激烈得像是要跳出他的胸膛。

        他不自觉佝偻了腰身,并拢两条坚实的腿,避免先生瞧出不对劲来。

        “怎么不吃,不合你的胃口么?”沈青琢吃得七分饱,放下筷子,却发现小徒弟正兀自发着呆。

        “啊?”萧慎回过神来,“没有,刚才在想事情。”

        “那就好。”沈青琢从侍女手中接过湿帕子,缓缓擦拭修长如玉的手指,命令道,“你们先下去吧。”

        随身伺候的宫女应声:“是,公子。”

        摒退了闲杂人等,他开口问道:“最近太后频频召见你,可有什么进展?”

        萧慎如实回道:“太后急于和记我培养亲情,我就配合她演了一出祖慈孙孝。”

        出于某种目的,他下意识隐瞒了太后让他与戚氏相交一事。

        “很好,你且先演着。”沈青琢微一颔首,含笑道,“说到底,太后与我们的目标,殊途同归。只不过,待你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届时我们要过河拆桥,太后娘娘又能耐我何呢?”

        萧慎一怔,喃喃自语道:“九五至尊……之位?”

        “不然呢?”沈青琢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小徒弟,“难道你就甘心,过几年出宫做个闲散王爷,一辈子受制于你登基的兄弟?”

        自古以来,为了那权力的巅峰,弑父杀兄杀妻杀子,尊贵的龙椅之下,流着擦不干净的肮脏鲜血。

        但生于皇家,自一出生起,便注定了生死不由己。你不争权,亦会被卷入权力的漩涡,夺嫡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历朝历代,安然活至百年的皇子王爷们,屈指可数。

        萧慎垂下乌黑浓密的眼睫,掩住眼底涌上的神色,轻声回道:“先生,想要我登上龙椅么?”

        “先生会亲手送你坐上龙椅。”沈青琢放下巾帕,语气平静道,“你只需要好好学会,如何做一位明君。”

        等到了那一日,他便可以功成身退。

        “好。”萧慎郑重地应声,“倘若这便是先生心中所愿。”

        倘若他做皇帝是先生心中所愿,那么他就会不择手段,想尽一切办法登上皇位。

        “今日先到这里,先生要去北镇抚司办差。”沈青琢起身,叮嘱道,“功课不可落下,先生随时会检查。”

        萧慎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不会落下功课的,先生尽管抽查。”

        沈青琢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乖徒弟。”

        萧慎站在殿门口,待那道熟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中,这才转过身,唇畔的笑意同时收敛干净。

        少年的五官日渐锋锐,轮廓日愈清晰,含笑卖乖时仍显出几分幼态,可一旦面无表情,便透出了与生俱来的高贵凛然。

        “你,过来。”他随手指了一个小太监。

        “殿下。”小太监连忙弯着腰跟在他身后,“殿下有何吩咐?”

        萧慎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道:“你去给我找几本书来。”

        小太监:“敢问殿下想要哪些书?”

        “描写男欢女爱之事的典籍。”萧慎喝了一口茶,面不改色道,“最好是那种带画的册子,形象生动一点。”

        小太监脱口而出道:“春宫图?”

        萧慎眯了眯凤眸,“把你能搜集到的,都给我找过来。”

        小太监本以为自己做错事惹了殿下不高兴,却不想殿下召见他是为了此等风月之事,不由松了一口气,回道:“殿下有所不知,这类册子在宫中是被列为禁书的。”

        萧慎嗤笑一声:“既要我开支散叶繁衍子孙,又将春宫图册列为禁书,虚伪至极。”

        难道那些册子,竟比光天化日之下强扒他衣裳的婢女更伤风败俗?

        小太监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回话。

        “管它是什么禁书不禁书,本殿下限你一日之内找来。”萧慎抬眼,语气冰冷,“否则——”

        剩下的半句不必言明,小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是,殿下……”

        一连数日,沈青记琢忙得脚不沾地。

        礼部尚书廉钟科考徇私舞弊一案,牵涉甚广,他越往下查,便揪出了越多藏在暗处的龌龊。

        科举制度是大雍王朝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之一,相对世袭制、荐举制以及拿钱买官的捐纳制来说,较为公平公正。

        同时,科举也使得社会阶级得以流动,所谓“寒门出贵子”,说的便是寒门学子通过科考入朝为官,有机会进入参政治国的行列。

        而对于大雍的统治者来说,科考选拔上来的士子新贵,亦是平衡遏制世族勋贵的重要力量。

        但数代清寒奠根基,即便是通过科举考试的寒门学子,一旦进入朝中,最多两至三代便会形成新的盘根错节的世家势力,朝廷需要通过科举不断吸纳新鲜的血液。

        因此,今年殿试弄虚作假一案,光熹帝大为恼火,下旨令北镇抚司严查到底,所有涉案人员皆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严刑审问拷打,誓要把胆敢将黑手伸到科考中的官员一网打尽。

        连续熬了三个大夜后,沈青琢终于受不住了,将接下来的审问交给魏昌平,先行回霁月阁休息。

        他初来这个世界时,原主的身子弱得不像话,经过这几年的调养,虽然不至于动辄感染风寒卧床不起,但还是抵不过寻常人的硬朗。

        他隐隐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太医三番两次检查,还是只得出了身娇体弱的结论,他便暂时放下不管。

        夏夜的晚风拂过,带来几丝清凉。

        沈青琢走在宫道上,迎面来了个小太监,二话不说,双手捧着一封信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信件,打开后扫了两眼,心下了然。

        这段时间,他忙于公务的同时,也在耐心地等待太子殿下考虑清楚。

        这封信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一些。

        小太监匆匆离开了,沈青琢将信纸一点一点撕碎,而后揣进袖中,调转脚步往另一头去了。

        “主子。”黑暗中响起一道低冷的声音,一身全黑的暗卫,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沈青琢冷淡的嗓音飘散在夜风中,“我要去见一个人,你远远跟着即可。”

        暗卫:“是,主人。”

        不多时,沈青琢便来到了太子殿下指定的地点。

        荒废的园子里,萧逸宸正站在池塘前等他。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他遥遥笑道,“太子殿下选的这个地方,妙极。”

        萧逸宸冷笑一声:“青琢何时变得如此胆小如鼠?”

        沈青琢但笑不语,眸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太子殿下既然约他来此处密谈,想必是瞒着所有人来的。月黑风高夜,此处正是适合他杀人的地方。

        只要他唤一声隐在夜色中的暗卫,今夜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这个最大的麻烦。

        但——

        可惜的是,他暂时还不能这么做。

        “说吧,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消息?”萧逸宸主动走近两步,“不要再故弄玄虚。”

        沈青琢也不和他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当年丽嫔娘娘落水一案,圣上交给锦衣卫查探,其实锦衣卫在现场,找到了一个物证。”

        记萧逸宸皱眉:“不可能。如果有物证,为何没有继续查下去?”

        沈青琢笑着反问道:“是啊,太子殿下您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萧逸宸眉头越皱越深,“是为了保赵贵妃?”

        “对也不对。”沈青琢自袖中掏出了一块玉佩,“殿下猜中了一半。”

        萧逸宸目光一紧,抬手便将玉佩抢了过去,“这是什么?”

        沈青琢:“这便是当年锦衣卫拾到的物证。”

        萧逸宸在月色下来回打量着玉佩,“这玉佩普通至极,什么也瞧不出来。”

        “殿下再仔细瞧瞧。”沈青琢提醒道,“这玉佩上刻的花纹,殿下难道不熟悉吗?”

        萧逸宸瞧着瞧着,面色骤变。

        大雍惯例,各宫里的物件上,都会刻印相应的花纹作为标识,唯有皇后的中宫可以印刻龙凤纹,而这玉佩上的花纹分明就是龙凤呈祥。

        “不可能……”他捏紧了玉佩,猛然上前一步,“这玉佩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隐在暗处的暗卫身形一动,腰间别着的剑悄无声息地出了鞘。

        沈青琢背对他做了个手势,剑又回鞘。

        “太子殿下,东西我已经送到了,信或是不信,查或是不查,以及后面到底该怎么查,全凭太子殿下您自己决断。”沈青琢面色坦然,语气坦荡,“当初我便说过,这桩陈年旧案查下去,结果可能不是殿下所期望的。但今夜,是殿下约我来此。”

        萧逸宸喘气声加剧,望着他的眼神凶狠且阴沉。

        “微臣如今掌管北镇抚司,肩上的担子甚重,不能为殿下分忧,还望殿下谅解。”沈青琢往后退了两步,拱手道,“今夜,就当臣从未出现过。”

        说罢,轻飘飘地转身欲离去。

        “沈青琢!”萧逸宸猝然低喝一声,叫住了他,却又没了下文。

        沈青琢脚步微顿,轻声道:“殿下,青琢从未忘记在东宫待的那三年。”

        萧逸宸:“可惜……”

        “太子殿下,青琢只是一个小小的北镇抚使,为圣上办事,诚惶诚恐,如履薄冰。”沈青琢似是叹了一口气,“您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

        月色如水,萧逸宸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望着手中的玉佩,眼神晦暗不明。

        如此一番耽搁,沈青琢真正踏进霁月阁时,已过了戌时。

        他神色疲倦地往内殿走,却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径直朝他飞来。

        “先生!”萧慎刹住脚步,堪堪停在先生面前,“你终于回来了!”

        沈青琢本做好了被小徒弟撞得往后仰的准备,眼下没如他的预期,倒生出了几分失落,轻笑着问道:“等很久了么?”

        “没等多久。”萧慎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先生脸上,忽又攒起英挺的眉峰,“先生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有么?”沈青琢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否认道,“先生只是白,不是苍白。”

        萧慎将信将疑地望着他,不由担忧道:“先生这几日,还是很忙碌吗?”

        这该死的北镇抚司,害得先生日日忙得脚不沾地,与他见面的时间大大缩减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也因此有机会去做一些事,一些先生可能不喜欢的事……

        “先记进去再说吧。”沈青琢抬了抬下颌,边走边问道,“晚膳可用了?”

        “晚膳用过了。”少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先生肯定还没吃吧?我可以再陪先生吃一顿。”

        “也好。”沈青琢笑了一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几顿,长得更快些。”

        进殿后擦洗净手,宫人们井然有序地将晚膳摆了上来。

        沈青琢越忙碌,胃口越差,吃了几口便不想吃了,在小徒弟耐心的哄骗下,又勉强喝了几口汤。

        “先生一定没有好好吃饭。”萧慎语气微沉,难得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强硬道,“往后我一有空,就会来陪先生吃饭。”

        沈青琢敷衍道:“忙过这几日便好了。”

        “哼!”少年气呼呼地抱着胳膊,薄唇习惯性地扁了扁,“先生不听话,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休息,那劳什子北镇抚使,不做也罢!”

        沈青琢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打趣道:“好徒弟,不然换你来当我先生?”

        萧慎眉心一动,到底没敢接话。

        歇息了片刻,萧慎主动开口道:“先生,你打算何时教我男女之事?”

        “噗——”沈青琢正端着热茶浅酌,闻言差点将茶水喷了出来,“咳咳……怎么如此突然?”

        “没有啊,距离上次已经过很久了。”萧慎神色无辜,“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沈青琢:“……”

        无语归无语,他还是不得不履行启蒙老师的义务。

        他回到卧房,将早已准备好的相关资料拿了出来,随后与小徒弟相对而坐。

        萧慎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可以开始了,先生!”

        “嗯……”沈青琢酝酿了一下,“这些事本轮不到先生来教你,但既然先生应承了你,便会尽力而为。”

        他自己尚未接受过此类教育,却要硬着头皮教导小徒弟。

        “嗯嗯!”萧慎点头如捣蒜。

        沈青琢继续道:“男欢女爱,文雅一点来说,就是形容男女之间互相倾慕爱恋之情。”

        他决定由浅至深,先跟小徒弟阐述男女爱情的美好,打下一定的感情基础后,再深入到身体的层次。

        “先生……”少年将下颌搁在书本上,漂亮的眼珠子左右滚动,吞吞吐吐道,“我想提问……”

        沈青琢下意识抬眸看向他,“你问。”

        先生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但其实心里没什么底气,万一小徒弟问出了他不知道的领域……

        萧慎挺直腰背,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先生,一定得是男欢女爱么?”

        沈青琢一时没明白:“嗯?”

        萧慎一本正经地问道:“男欢男爱不行么?”

        沈青琢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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