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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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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你总算醒了,我正准备带你去城里医馆看看呢。”

        叶挽卿睁开眼,入目的是孟义放大的脸,不待他出口问,孟义松了口气,开始絮絮叨叨。

        “咱们一路有惊无险,昨日却入了伥鬼的巢穴,不知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大郎他们几个都被埋在底下了,我拿着你给的符带着那几名修士逃了出来。”

        孟义:“你是被人带出来的,那人还将被关起来的女子都放走了,我当时见到你太激动,转眼人就不见了,也不知晓那位救人兄弟的名字。”

        叶挽卿慢慢地坐起来,他注意到他们现在是在一辆牛车上,车夫大爷戴着斗笠,牛车晃晃悠悠地颠簸行驶。

        那人想必说的便是君,叶挽卿身上还穿着那身喜袍,看上去像是逃亲的新娘子。

        “人都救出来了?”叶挽卿还记得当时那道剑光,男人一道剑光便灭了底下所有伥鬼,想来身份不简单。

        “救出来了,我走的时候看见有修士过来,估计是城里已经收到了消息。我担心你有事,就没留下,让大爷顺带捎我们一截路。”

        “只是可惜了大郎他们,前一日还好好的……世事无常啊。”孟义说着叹了口气。

        叶挽卿不知道说什么,他拍了拍孟义的肩膀,若非那男人,他们兴许也未必能逃出来。

        “我们的修为并不是伥鬼的对手,它们数量多,待我们下次回去一趟,给大郎他们上柱香。”

        孟义赞同地点头,又松口气,“还好你没事。”

        前因后果也算是清楚了,城门近在眼前,他们离剑南山庄也非常近了。有城中的修士过去,剩下的不必他们操心。

        叶挽卿现在无暇思考那位君的身份,他想赶紧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

        “小叶,别说你这样穿还挺好看的,”孟义很快从思绪里抽回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眼里略微兴味,“是那位兄弟抱你出来的,我当时还以为是他轻薄你。”

        提起这个便生气,叶挽卿瞥孟义一眼,孟义讪讪地闭了嘴。此城名不夜城,是九州名都之一,城中繁华澧魅,长街处处都是风景。

        “我以前还未上过名都,传闻不夜城纸醉金迷销金之窟,以前只有耳闻。”

        孟义四处打量,略微好奇,明明年纪比叶挽卿要大许多,心态却非常年轻。孟义在伥鬼洞穴没受什么伤,他当时看到伥鬼直接吓晕了过去,后来睡了一觉就被送去了叶挽卿那里。

        他们两人选了一间略微偏僻的客栈,两人都不是家境丰裕的主。叶挽卿找了一身衣裳换上,那身裙子被他扔在了客栈软塌上,待到换完衣服,他整个人仿佛才能喘气。

        “小叶,我们可要出去转转?过两天就要去剑南山庄,日后我们怕是没时间在城中待。”

        孟义搓手手有些期待,剑南山庄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修仙之路漫长,修炼过程也非常枯燥辛苦。他们进去之后会很少有机会出来,除了出任务,或者是被淘汰。

        “你……”叶挽卿看着孟义这么活蹦乱跳,估计确实没什么事,他思考了下,自己也要去打听消息,便同意了。

        “你身上没受伤?”

        “没有。”

        “我们可以去逛逛,正好去打听消息。”

        叶挽卿只带上了他那把生锈的铁剑,这是临走前他师父留给他的,他还带着这把破剑,引得孟义看了好几眼。

        “小叶,你这把剑是祖传的?看你这么宝贝,什么时候都带着。”

        叶挽卿摇摇头,唇角扬起来些许,“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师父说它日后能够斩百邪。”

        “真的假的,”孟义半信半疑,他怎么看都是一把破铜烂铁,很快又问了别的,“你要打听什么消息?”

        “随便打听,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总要打听打听去剑南山庄要准备什么。”叶挽卿略微挑眉,说的很像那么回事。

        孟义不疑有他,赞同道,“你说的对,确实应该提前打听消息。”

        他们两人去了不夜城最大的一座茶馆,路上碰到了许多修士,有从各路来的散修,还有许多小宗门的修士。

        叶挽卿寻了个不太起眼的位置,他要了两壶雨前春茶,点心也选了一些,他不怎么喜欢点心,太腻,是给孟义选的。

        这边聚集的修士很多,袖口花纹各式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周围修士的议论声纷纷落入他们耳中。

        “听闻今年剑南山庄去的人很多,聂家和岑家都会去。”

        “聂家的二公子和岑家的小公子?不是听闻他们已经有资格能去四大仙门,为何还要待在剑南山庄?”

        另一人笑出声,“这还用问,自然是因为那位晓家义子,晓君阑还会在剑南山庄待三年,听闻是他年纪尚轻,几位大人说他有待磨炼。”

        “那两位公子出了名的纨绔,追随晓家义子倒是有些正形。”

        叶挽卿尝了一口雨前春茶,入口略涩,他于是拿了一块点心压下去,点心太甜,腻的他拧眉。

        远处有搭建的戏台子,那里是演戏说书的地方,孟义坐不住,没一会就去前面听说书去了。

        叶挽卿听了一会旁人的议论,大多都是关于那位小剑神的,他觉得无趣,也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信息。他视线在远处扫一眼,这出戏约摸也要结束了,远处有些喧闹,那里围着许多人。

        戏台上说书人手里的戒尺落下一道巨响,台上说词的声音也放大许多倍,叶挽卿听不真切,远处动静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他的性子并不喜欢凑热闹。

        人没一会便散开,他往人群里找孟义的身影,方才还在前排坐着看戏,这会儿人已经不见了。

        叶挽卿在原地起身,他到了原本孟义坐的位置,没有找到人,地上散落许多果仁和碎点心,方才热闹应当便是在这边发生的。

        他拽了一边的店小二询问,“方才这里的人去哪里了?”

        “你说方才的客人?这边的客人方才冲撞了楼上的贵客,那位客人似乎被带到了楼上。”

        孟义居然不跟他说一声便走了?叶挽卿问了一嘴楼上的贵客,店小二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给他指了房间。

        茶馆一楼是戏台子,二楼是华贵的包间,从楼上能够清晰的看见一楼的戏台,包括一楼客人也能看的非常清楚。

        叶挽卿上了楼,店小二说的贵客在最里侧,这是一间最大的包间,门窗细细雕刻牡丹花纹,单从装饰看想必里面的客人非富即贵。

        门口守的有小厮,在他还未踏进去时小厮便拦住了他,他开了口,“我兄长在里面,两位可否进去通禀一声,告诉他我在外面等他……”

        叶挽卿想孟义若是自己跟着进去,应该有些把握,他进去倒是多此一举,但是对孟义的性子,又有些不放心,此时只能先让人进去试探一番。

        两名小厮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有些为难,对他道,“里面都是贵客,贵客吩咐过没有令牌不得进去打扰。”

        话音没落,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脂粉味扑面而来,叶挽卿听到一声略微甜腻的“阑哥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庞,少年容貌生的清隽,身上却有遮掩不住的贵气,肩上的锦氅散开些许,少年手里还拿着一只银雕酒杯,说话间略有些唇齿不清。

        “我去让人送些……醒酒汤过来。”

        视线倏然一转,叶挽卿猝不及防和少年对视,少年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拧了拧眉。

        “这是谁?”少年语气不善地问小厮。

        “岑公子,这是楼下的客人,他说他兄长在里面……”

        不过是两句简单的解释,岑酉已经听出来了意思,意味深长道,“是里面那穷酸鬼的弟弟啊,正好,方才的账还没算。”

        门开了一条缝,叶挽卿能够看清里面的场景。里面堪比一间正殿,朱梁玉璧,两边摆的是未散的酒席,场地空旷,很容易便能看见跪在琴师旁边的孟义。

        孟义也看见了他,微微瞪着他,显然是不赞同让他进去。

        他在门口略微犹豫,背后传来力度,身后的少年轻轻一推,便把他推了进去。

        身后的房门合上,酒席上坐着的似乎都是修士。围绕着修士的侍女个个模样娇俏,有一个甚至到了孟义旁边给他斟酒,孟义脸上立刻便红了起来。

        叶挽卿看出来估计是这几人有意为难孟义,因为他们这边有动静,几名修士的目光都投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主位,那里有一道屏风,距离略远看不清背后的人,只能隐约看出轮廓。

        屏风上绣的有山河壁玉,男人身着银色鹤纹长袍,他只能看到袖口一角银色长喙。男人身形挺直,墨发玉颈,露出来的一截指尖冷白如萃。

        “你这位兄弟方才在楼下看说书看的太过入神,茶水溅了我一身,”岑酉说话的时候可没有方才的半分醉态,眸子半眯,看着叶挽卿道,“我这身青氅是我三哥送的,茶水洗不洗的掉是一回事,单论赔,你们也赔不出一件一模一样的。”

        叶挽卿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面前少年的青氅,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在座的都是修士,用法术祛除衣服上的茶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眼前的少年显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叶挽卿不欲与其争辩,他问道,“要如何才能放了他?”

        “原本已经与他商议过,让他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我三哥心善,改成让他跪到宴上结束。”

        岑酉面上笑起来,“你现在替他出头,这事就更好办了,要放了他也不难,赔三杯酒便是。”

        话音说的轻飘飘的,叶挽卿注意到孟义在朝他使眼色,指了指旁边修士衣袍上的字,有火麒花纹,代表九州岑家,岑家是历代仙门里的世族之一。

        显然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说话的这一空档,已经有侍女端了酒过来,在他面前倒了三杯酒。

        叶挽卿估计自己不喝是出不去了,看来今日他与孟义运气确实运气不怎么好,他默不作声地接了酒碗。

        白酒灌喉,整个口腔里烧起来,一路烧到肺腑。他在家里经常和师父喝酒,师父已经年过八旬,但是身体非常硬朗,时不时地便要拉着他喝酒。

        他的酒量不好不坏,只是这酒太过于烈,烈酒烧喉,他咳嗽两声,把三杯酒一饮而尽。

        岑酉嗓音懒散,“这三杯酒当是你给我赔罪了,衣服是三哥的,剩下一杯,你敬三哥。看看三哥愿不愿意原谅你。”

        “阑哥哥,你说是不是?”

        话音落了,空气中掉针可闻,那一声“阑哥哥”,很明显叫的是主位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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