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过来了, 零?”
店门已经被再次关上了,门口悬挂的风铃也重新归于平静。
本以为降谷零会询问自己太宰治的事情,谁知道他竟然没有任何好奇心, 直接忽略了太宰治一般, 看了一圈菜单后, 他随意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便坐在把台前不动了。
他离刚才太宰治坐过的位置远远地, 像是没有看到桌面上还放着一杯满满的咖啡一样。
柊瑛司:“……”看来真的很没有把太宰治放在眼里啊!
不过这倒是省去了柊瑛司的解释,毕竟这是他在港口黑手党偷偷认下的儿子, 并非是他之前和零说过的中也。
柊瑛司眼观鼻鼻观心, 并用心的替降谷零做了一杯印有松树图案的咖啡,谁知道黑皮青年在看到这个印记后脸色微妙了一瞬,然后就又恢复了正常。
“又有新任务了。”降谷零说,他简短的为柊瑛司描述了一番这次的任务。
黑衣组织作为一个以违规制药起家的地下势力, 自然是要对外销售自己的产品的, 除了威逼利诱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士,他们还需要一些零散销售的渠道。所谓零散渠道也并非是单纯的个人, 更多的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地下组织。
这必须借助于“中介人”的势力来完成,而这次, 琴酒便是要带着他们去见一个和组织合作了许久的中介人,因为最近组织又研制出了一批新的药物。
降谷零说完了这次任务的情况后,自己就沉默了下去,他觉得这次的任务有些棘手, 更让他觉得烦躁的是,琴酒居然又要带着自己还有瑛司一同出任务了。
这家伙的疑心病难道还没有治好吗?
柊瑛司却没有那么多顾虑, 他想了想之后问道:“你见过这次的中介人吗, 零?”
降谷零微微一愣, 点了点头。
“既然你见过,那就说明这是一个真正的任务,而并非诱饵。那我今晚就把这次任务情况转接给上面吧。”
降谷零:“你是要让警视厅那边插手吗?”
柊瑛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是。我之前的任务,基本都是这么处理的。”
所以他才能将任务完成的这样高效。只要确定任务的真实性,他就会直接联络官方或者森鸥外,让他们来接手剩下的事情。所以,那些经由他威逼与黑衣组织合作的人士,其实最后都被官方掌控着。
但这都是有弊端的,一旦琴酒发现之前柊瑛司的任务在未来频频出现状况,那么他一定会非常危险。
降谷零蹙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瑛司——
“不用担心。”柊瑛司笑着说。因为这次的任务处理起来其实很简单,并不会存在什么风险。
他们只需要在去和这位中介人交易时,发现自己“被官方埋伏”就可以了。将这件事变成中介人主动背叛了黑衣组织而去寻找官方势力的帮助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既能解决中介人,又能打琴酒一个措手不及,还可以继续在官方那里积攒功勋,何乐而不为?
在和降谷零解释了一番后,黑皮青年几经思考后终于同意了。
在将最后一口咖啡喝掉后,眼看柊瑛司就要将他的咖啡杯端走,降谷零平静的说道:“再来一杯。我要爱心图案。”
柊瑛司:“……”
看到了吧!零绝对是看到了太宰治那边的爱心咖啡了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啊!而且为什么都和爱心这个图案杠上了!
-
下午五点四十分,松田阵平骑着机车来到了和萩原研二告诉他的地方。
走进居酒屋后,松田阵平便被从里面窜出来的高大青年热情的搂住了肩膀。
“都一年多没见了吧,松田?”
“……班长,你还真是老样子,一点没变。”松田阵平无奈的将伊达航的脸往一旁推了推,大概是在担心他嘴里的那根牙签扎到自己。
和伊达航走进店里后,早就坐在座位上的萩原研二伸手对着松田阵平挥了挥,示意两人赶紧过去。
看到那长的过分的桌子,松田阵平吐槽道:“班长,你要点多少菜?”这桌子足够坐六个人了吧。
“因为,我特意定了六人桌嘛。”伊达航挠着头笑道。
明明是六个人的桌子,可直到最后,也只坐下了三个人。
看着那三个空位,就像是看到了本该坐在那上面的人一样,伊达航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
在场的三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没想到,除了瑛司,连零和景光都消失了。”萩原研二低声道,说着,他又忍不住苦中作乐的说:“这算什么?我们鬼冢班的质量太高了是吗?”
伊达航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真的太高了,不光被选中了三个人,这不是还有松田吗?刚才没来得及说,恭喜你升职。你是我们这一批新人里升职最快的人了吧?”
松田阵平笑着端起了酒杯小幅度的抿了一口。
“别恭喜他了,班长。他可真是靠着要猝死的劲头拼出来的升职。”萩原研二说。
伊达航有些无奈的说:“我还以为最拼命的人应该是我呢,没想到居然被你抢先了。”
“别和他比啊,”萩原研二慢悠悠的说道,他对着视线凉凉看过来的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毕竟,小阵平可是有不得不升职的理由呢。”
“什么啊!明明在警校里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伊达航大大咧咧的说道,最后,他的语气却突然消沉了下去,“……现在想一想,果然还是很怀念啊,那个时候的时光。”
突然,松田阵平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会回来的。”他示意两人一同举起,“那时候的日子,一定会回来的。”
伊达航笑了起来,他端起了酒杯,“你说的没错。”
萩原研二也将酒杯举了起来,“为了美好的未来。”
为了六个人再次想见的未来。松田阵平将被子里的果酒一饮而尽。
当伊达航还在居酒屋里付钱时,萩原研二跟着松田阵平走了出来。
“为什么你这么高兴?”萩原研二有些奇怪的看着松田阵平。
这小卷毛虽然面色不显,但周身却带着一种名为期待的感觉。
哪怕是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平线下,在天还没有完全黑透之前,松田阵平就绝对不会将鼻梁上架着的墨镜给取下来。
“明天,我们科和特别企划科有一场合作。”松田阵平说。
萩原研二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当他反应过来所谓的特别企划科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特别企划科,是在警视厅内部也没有正经描述的科室,可只要在警视厅呆过一段时间,就都会隐隐明白这是做什么的地方。
它负责处理一些隐秘的事情,例如潜伏等等保密等级最高的行动。
如果说哪里最有可能得知瑛司他们的下落,那一定非特别企划科莫属。
萩原研二瞬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用力的拍打着松田阵平的肩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松田阵平看他这副模样,终于不再克制,嘴角高高的扬了起来。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能藏得住事情!”萩原研二几乎是要喊出声了。特别企划科很少会对其他科室发出合作邀请,这是为了保护所有潜伏的工作人员,只有越少的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才能够更好的保障他们的安全。
特别企划科拥有直属上级,平时和其他科室没有任何交叉关系,就算是同级上司也没有权限查阅特别企划科内部的资料。
而这次,听说是某个潜伏人员出任务的频率太高,他们的人手已经因为对方之前的任务后续分出去的差不多了,所以才只得找其他科室的人。
“如果可以内推的话,我会带上你。”松田阵平这样说道。
“到时候务必要带上我。”
尽管两人都知道,特别企划科中并非只有柊瑛司他们这些卧底,但每一次拥有接近这个科室的机会,松田阵平都不想错过。只求在这渺小的概率之下,真的碰到想要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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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上午,松田阵平和被他内推的萩原研二准时坐在了会议室中。他认真的听着这次的负责人所讲解的详细任务流程。
“……这个时候,安藤和山本要带着被这名“中介人”往门口移动,做出我们在保护他的样子。”
“收到!”被点名的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而还在房间内呆着的人,松田!请务必注意安全,我们没有办法预测进入房间的人究竟是对方的人还是我们的专员,这个时候,请灵活应变,并牢记专员的模样。关于他的照片,会议结束后,松田和我来一下。”
“收到!”松田阵平高声应道。
在会议室内将整个任务流程反复推导了五遍后,这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而松田阵平则是走到了负责人的身边,对方对他点了点头,接着才将所谓专员的照片调了出来。
当看见负责人平板中的那张照片时,松田阵平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
浅发的少年隔着屏幕对他笑着,依旧是那温和的眉眼,却瞬间让松田阵平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瑛司,是瑛司。他这次任务的对象,是瑛司。
他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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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瑛司开着帕拉梅拉行驶在宽敞的公路上,他的副驾座上依旧坐着琴酒,而降谷零则是坐在后排。
三人都非常的安静,整个车内的氛围有种令人窒息的静默。
在五分钟前,琴酒下达了这次任务的流程,由柊瑛司负责去与中介人碰头交货,而降谷零负责在下面接应,一旦有情况,降谷零只需要掩护柊瑛司坐上车,两人离开就可以。
全程没提自己在这次任务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柊瑛司几乎对琴酒这种行为感到了麻木,甚至没觉得哪里不对。他不是一直都拿着这种老阴比剧本吗?
“带上这个。”琴酒将入耳式对讲机递给了柊瑛司,“任务期间,我需要你全程带着它。”
柊瑛司知道,这是琴酒的监视。
但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单手开着车,并将那枚小巧的入耳式黑色耳机塞进了自己的单侧耳朵里。
十分钟后,车子到达预定的目的地,柊瑛司拎着手中的黑色皮包往指定地点走去,而降谷零则是接替了驾驶座的位置,将车开到了柊瑛司即将进入的那栋楼的楼下。
这里是较为热闹的街区,车道很窄,但所幸路过这里的车并不多,所以并不拥挤。
而琴酒则是跟着柊瑛司一起下了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降谷零的视野内。完全不知道他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又要去做什么。
降谷零只得坐在车里,心情有些沉的等待着柊瑛司的出现。
而柊瑛司则是已经拎着袋子走到了约定好的房门前。
他礼貌性的扣响了指定门牌号的房门,很快,门便被缓缓推开了。
柊瑛司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大门口的中介人,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仓惶。
柊瑛司挑了挑眉,直接无视了中介人丰富的眼神暗示,坚定的踏入了这肯定大有问题的房间内。
“下午好,我是这次负责出货任务的亚力酒。”
果然,在柊瑛司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身后的大门立刻被关上了。
有两个人突然从房间的暗处冲了出来,他们直接站到了中介人的身边,在他即将大叫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而柊瑛司身旁的卫生间内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绞住他的脖子就将他往里拖,趁着这人干扰柊瑛司的时候,那两个控制住中介人的便衣警察,拖着人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而直到被人扯进了卫生间,柊瑛司才用严肃的语气出声道:“情况有变!这里有埋伏!”说着,他对着空地处连射两枪。
而外面也适时响起了枪响。
也是在这时,那个控制住他的人骤然松开了手。
柊瑛司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清隽脸庞——松田阵平正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柊瑛司简直要在心中咆哮出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阵平会被派到这个任务里来啊?!他不是□□处理科的吗?怎么会参与进这里!
可现在并不是叙旧的时候,更何况他耳内还有监控装置,柊瑛司隐晦的对着阵平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卷毛青年立刻回过了身来,直接向他扑了过去,目标及其明确,那就是对着他的耳机抓了过去。
柊瑛司自然是要反抗一番的,想必另一头的琴酒一定能听到自己这边耳机发出的剧烈噪音,那是耳机快要被扯掉时才会发生的声响。
眼看做戏做的差不多了,柊瑛司一把扯掉了耳机,并在上面用力踩了两脚。
在这期间,柊瑛司还不忘将卫生间的瓷质洗脸台锤了个细碎,来填补外面枪声突然停止的空缺。
而也是在这时,另一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又一张熟悉的脸,柊瑛司的表情都木了。
……为什么萩原研二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警视厅就这么缺人了吗?!
眼看面前的研二露出了一副呆滞的表情,柊瑛司二话不说从他身边冲出了洗手间,他在这里待物的够久了,是时候冲出去了。在拎着包逃跑的同时,柊瑛司还不忘对着黑色的包来了一枪,让里面的药“合理”的漏在了房间内的地方。
松田阵平几乎是紧跟着他就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快速跑到了窗户旁的柊瑛司。
……他为什么要往窗户跑?这里可是三楼。
不安的心情瞬间占据了上风,可当他真的意识到柊瑛司的意图时,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只见柊瑛司直接踩在了窗台上,然后,他也不回的往下一跃。他单薄的身影就这样瞬间从松田阵平的眼前消失了。
松田阵平张嘴就要喊人,可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喊出,就被他瞬间清醒过来的大脑给压制了下去,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额头和后背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他刚才真的喊出来了瑛司的名字,如果这附近又刚好有瑛司的“同伙”,那么,瑛司的一切伪装就要被撕开了。
松田阵平一边在心底唾骂自己的不成熟,却又睚眦欲裂的飞扑着冲到了窗户旁,“你——!站住——!”
当他扑到窗户旁时,就看到柊瑛司灵巧的身影在楼层外凸起的窗台上跳跃的模样,三层楼的高度对他来说简直如履平地,他几乎是瞬间就踩在了地面上。
而就在柊瑛司落地的那一刻,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帕拉梅拉瞬间启动。
松田阵平还是思考了一秒,便拔出了别在后腰的手||枪,他抬手就对着楼下柊瑛司的方向射出了三枪。
而当他开第一枪的时候,那辆帕拉梅拉的驾驶座车门瞬间打开了,从里面跳出来的黑皮青年差点让松田阵平手里的枪走火。
怎么会是零——?!
在飞快清醒过来时,松田阵平又对着下方开了第二枪,只见降谷零直接将柊瑛司扯了过去护在胸前,虽然下一秒他就被柊瑛司用力推开了,但两人也成功移动到了车上。
当松田阵平刚射出第三枪,就听到身后传来萩原研二的大吼声:“你疯了吗——!”
萩原研二大惊,他上前就要拎住松田阵平的领子把他往回扯,却被松田阵平躲开了,他同样激动的说道:“我没疯——!就是因为没疯,我才要这么做!”
想起自己刚才差点使瑛司暴露的失误,松田阵平在后怕的同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清明。
他刚刚为了确认瑛司的安全,将头从窗户探了出去,可这样的动作同样是大忌,他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站在瑛司对立面的人。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探出头去只为了确认敌人是否安全?
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那一步,那就一定要将这出戏补全,他绝对不可以拖瑛司的后腿。
正确的逻辑就是,他探出头是为了看敌人的所在地,方便继续追击!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才会让他的处境变得糟糕。”一边冷静的对萩原研二解释,松田阵平又以放水放出太平洋的架势对着帕拉梅拉行驶的方向连射两枪。
萩原研二怔怔的看着松田阵平认真又专注的侧脸。原来,只要在意个人,阵平是会这样方方面面的为对方考虑的。
“小阵平,既然做戏做全套,那么,只在窗户便进行射击是不是有点太假了?”萩原研二突然这样说道。
松田阵平不明所以的转过了头,就见萩原研二已经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把车钥匙,“我们可是也有车的啊。”
松田阵平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于是,当降谷零开着车驶出了一个街道后,突然就听到了从后方传来的引擎轰鸣。
坐在副驾座的柊瑛司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一辆马自达正追在他们的身后。
而透过车窗,柊瑛司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马自达里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的车技一直是高超的代名词,而降谷零则似乎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历练了一番,竟然并没有多少劣势。
两辆车就这样在街道上风驰电掣的前行着。
而坐在车里的松田阵平也没有闲着,当看到两辆车行驶到了寥无人烟的荒地旁后,松田阵平抬枪就射,而柊瑛司也非常明白假赛应该怎么打,对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是一阵礼貌性的随缘枪法。
看着两人连对方的车都擦不到的射击成果,萩原研二简直哭笑不得,“如果这是我们真实的射击水平,全国歹徒估计就要狂喜了!不,应该说我们在警校根本就毕不了业啊!”
松田阵平振振有词道:“电视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人体描边!你知道要描边对我的枪法要求有多高吗?!还有你能不能开快点,你居然还开不过黑皮吗!?”
“喂喂,如果真的追上了,他们被我们抓住了怎么说?你来抗雷吗?”
就这样,四个人在鸡飞狗跳中一路行驶到了位于马路上的火车道前,当火车的升降杆落下来的前一秒,降谷零极限的踩着油门冲了过去,而萩原研二却因为落后对方四个车位,而被堪堪卡在了升降杆前。
看着那辆越来越远的帕拉梅拉,松田阵平打开了车门缓缓走下车去。
萩原研二不忍看到他脸上那怅然的神色,刚要出声安慰,就听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说:“可恶啊!为什么他们俩会被派到一个地方去卧底!?怎么哪里都有零啊!”
于是,萩原研二想要搭上他肩膀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所以到了最后你的个人感想就是这个吗?!
-
“甩开了吗!?”柊瑛司有些紧张的频频往后看去。
“嗯。”
在发现那辆马自达确实没有再追上来后,柊瑛司好笑的同时又有种难过的情绪弥漫上心头。
好不容易见一次阵平和研二,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短暂。
但紧接着,柊瑛司就想到了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零……刚刚……”
刚刚在枪声响起的时候,降谷零第一个动作就是将他护住,这是一个明显的破绽。以他们两人的关系,降谷零根本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降谷零却十分冷静,他仔细复盘了一番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的确本能的将瑛司护在了身前,可下一秒,他就被瑛司用力推开了。
或许,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不用担心,瑛。到时候回到基地后,你去我的休息室,记住,不要出来。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
“可是——”
“没有可是。”降谷零干脆的截断了他的话,“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向琴酒证实自己和我的关系不合的吗?”
一说起这个,柊瑛司就开始心虚。他当时可是进了一趟审讯室呢。
“这次交给我就好。就当扯平了。”
-
“波本。”琴酒的声音从降谷零身后响起,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手||枪上膛的声音,“亚力酒在哪里?我没找到他。你最好趁现在,把所有的一切立刻解释清楚。”
显然,这是在告诉降谷零,琴酒将降谷零下意识回护柊瑛司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走在楼梯上的降谷零脚步顿了顿,接着便坦然的转过了身。
“他啊,他睡着了。”
这个回答让琴酒阴沉的脸色愈发恐怖起来。
降谷零知道,最后的考验来了。
“没想到,琴酒,你不光要处理组织里的叛徒,连成员的感情生活也要横插一脚吗?”他挑眉对琴酒说道。
琴酒拿枪指着他的动作并没有任何改变,长发男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感情生活?
这一刻,琴酒强悍的直觉已经开始预警。他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或许并不是他想要面对的。
然而,已经晚了。
他的确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干掉眼前这位天赋卓绝的组织成员。这无疑给了降谷零解释的时间。
在面对那充满威胁的枪口时,降谷零的神经紧绷到了一个足够危险的程度。
想到了柊瑛司昏迷前担忧的眼神,想到了阵平在他们离开后看似追击其实一路相护的跟随,又想到了他们此刻的身不由己。
降谷零似乎听到了自己脑内那纤细神经断裂的声响。
是啊,已经不会出现比眼下的情况更糟糕的局面了不是吗?
在光明世界,他没有办法放纵,需要他去顾虑的事情永远那么多;可现在,无论是他还是瑛司,都已经陷在了泥沼之中。
既然看不见挣脱的希望,那就继续下陷吧。
“我以为你早就注意到了?没想到,你根本没发现啊。”降谷零以讥诮的语气说道。
对于他的嘲讽,琴酒的回应是拉开了枪||支的保险。
降谷零微笑着做出了投降的动作。
“该怎么和你这种完全不理解的人说才好……”降谷零的表情有些苦恼,“在看到亚力酒之前,我也没有想到,能有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黑皮青年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似是想笑,可脸上的表情却谈不上多么和善,反倒是透露着怪异又危险的气息,“长得这样符合我的审美。”
“我要感谢你,琴酒。如果不是你带着他走到我面前,我又怎么会发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这剧情急转直下。连琴酒在听到这样的话语时,都难以自控的微微睁大了眼睛。尤其是,他的声音这样镇定且理智,丝毫看不出任何做戏的模样。
一开始,琴酒觉得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将这次的对峙视作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的小插曲。
可当他听着波本缓缓的说起自己的心路历程,他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才算是真的见识过了所有的场面。
他觉得这是波本的托词,不过是为了在掩盖些什么。可当他回忆起审讯室两人的表现,想起之前在药厂安全闸口的画面,琴酒下意识的先信了三分。
两人的档案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出问题,他们之前一个在欧洲,一个在日本,不存在任何交集。
更何况,亚力酒虽然资历尚浅,但波本也算是琴酒较为熟悉的成员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拥有那些表现的人。
无论是审讯室时的奇怪举动,亦或是药厂安全闸口前的轻浮行径,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原本不合理的表象在这几句简单的解释之中,竟然变得这样合理。
“不用担心,等他醒了回去找你的。”降谷零平静的说道。
那扇名为柜门的神秘之门,在这一刻,不给琴酒一丝丝反应机会的,轰然打开了。
琴酒:“……?”
“你最好祈祷他不要再在任务中出现任何失误了,否则——”降谷零笑着说,“虽然我不能接受别人让他受伤,但我一定会忍不住以惩罚的名义,将他藏起来的。毕竟,组织可没有相关规定,不能对成员产生不当的情感吧?”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冰冷又锐利,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又有谁不想将那团光据为己有?
“既然你一定要管我的感情生活,那么,我已经如实告诉你了。我可以离开了吗?”降谷零礼貌性的询问。
三秒后,琴酒依旧安静得可怕,只不过抬枪的手缓缓放了下去。降谷零想了想,他直接无视了琴酒,转身就往楼梯间走。
直到降谷零平安通过了楼层之间的平台,安然转入第二段楼梯,他因危险环境与头一回吐露内心实情的心脏才有回落的趋势。
而降谷零不知道的是,在楼梯的下方,琴酒冷静了十几秒,才转身往自己的活动区域走去。
……想要知道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却完全是让人无法预料且难以接受方向的。
他甚至觉得,是自己的一手促成了眼前的局面。毕竟,就是他将亚力酒带到了波本的眼前。
这种神奇的体验,琴酒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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