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柊瑛司的话, 中也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真是的,这种时候干嘛——”还要第一时间安慰他。
但想了想柊瑛司以往以来的表现,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中也的心突然开始变闷。能被这样关心的人无疑是幸运的, 可他更希望那个给予他关心的人能更在意他自己多一点。
“我没事。”中也硬邦邦的说, “下次, 你还是想一下自己吧。”
“那你也要替我省点心啊。”柊瑛司认真的说道。
中也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柊瑛司双手合十,故意露出虔诚的表情看着高处,“毕竟我的愿望还是那个嘛,希望守护身边重要的人, ”他偏头看向中也, 促狭的弯起了眼睛,“但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的话,就不用我担心了。”
中也湛蓝色的宝石眼微微睁大,他连身子都绷直了, “……守、守护身边的重要的人?这里面……还有我吗?”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变得干涩, 只有胸腔里的震动愈发明显。
这下倒是轮到柊瑛司意外了,他松了手,改为单手托腮撑在吧台上,另一只手曲起,轻轻用食指敲击着桌面。突然之间, 他和中也的距离就拉近了。
“干嘛凑这么近看我?”中也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往后退的动作了!
“嗯……”柊瑛司的脑袋微微歪了歪, “是本人啊?”
“……哈?!”
柊瑛司嘀嘀咕咕的直起了身子, “就是在想,你怎么会突然问出来这么傻的问题。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你?”
中也下意识的想要垂头,可突然想起来自己此时不但没有带着礼帽, 连刘海都被他别起来了。
……这根本完全挡不住自己的表情啊!
于是, 为了缓解一下自己此刻突如其来高涨的情绪, 他左看右看,最终一把端起了咖啡杯,仰头将里面的拿铁一饮而尽。
尽管脸被苦的有些想要变形,但好歹稳住了!
柊瑛司无奈的摇着头将空掉的咖啡杯端走了,他又回到了咖啡机前,准备替中也做一杯新的。
“要糖吗,这次?”
“……咳,要。”真的好苦。
当柊瑛司端着新做好的咖啡回身时,看到的就是中也垂着头的中也正在控制不住的笑。
……又是这样失去了表情管理的灿烂笑容。他还时不时的发出点被压抑着的笑声。
别说,配上中也现在的装扮,他身上那股青春恣意的感觉几乎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柊瑛司将咖啡杯轻轻的放在了中也的面前,本以为会立刻收获一个表情尴尬的赭发少年,谁知道中也竟然双眼亮晶晶的抬头看向了他,“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好、好开心的样子!柊瑛司惊了。
像是担心弄乱自己的蝎子辫,中也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低声解释道:“得益于运气还不错的原因,我的异能……还蛮强的,以前……反正没有其他人,你是第一个这样告诉我,想要守护我的人。”
“哦、哦……”柊瑛司反应迟缓的点了点头。
最终,他伸出手在中也的脑袋上揉了揉,发现中也忍耐的垂下了头,脾气很好的没有说话,忍不住得寸进尺的又揉了揉。
然后,他就收获了中也咬牙切齿的警告:“……摸够了吗?”他就不该一时心软!
那算什么?!完全不是他想象中和瑛司之间应该发生的动作吧?
这家伙真的不是在摸狗吗?!
柊瑛司心虚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为了转移话题,柊瑛司非常机智的抓住了中也刚才的话头,自然的询问道:“你刚刚说以前?以前怎么了吗?说起来我是真的没有听过你以前的事情,我记得中也是十六岁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吧,那在那之前呢?”
中也脸上的恼意开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神色,“我是在一个福利组织长大的,那个地方叫羊,里面全是一群孩子。”
柊瑛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来,他回去好好看看羊的资料了。总觉得谈论起这个地方,中也就变得不怎么开心了。
想了想,柊瑛司又令起了一个话题,“那怎么会又来港口黑手党呢?”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所在。
太宰治的话,那大概率是被森鸥外拉进来的,没办法,作为他接人港口黑手党的证明,太宰治在一开始的重要程度还是非常高的。
……但是中也的原因,不会只是因为异能比较适合吧?
“我有些事情,需要从这里查到。”中也的声音更轻了,他喝了一口柊瑛司新做的咖啡,明明加了糖,口感却更加苦涩了。
“那——”
“但是!”中也突然出声,他完全掩盖住了柊瑛司的声音。
他像是很害怕听到柊瑛司接下来会说出来的话,眼神紧张的看着对面微微发愣的青年,“……这些事情,我会亲自完成的。”
只要一谈论起这个话题,中也的眼前就全是那些扭曲的、碎的不成人形的肉块。
那也是一群想要替他寻找真相的家伙,最终得到的却是那样惨烈的结局。
不想再让任何人参与进这件事里来了,哪怕知道现在已经不会发生过去的那些事情,但还是没办法去细想。这仿佛是一个诅咒,所有想要和他一同寻找真相的人,全部都死去了。
只要一想到瑛司也有可能陷入那样的境地,中也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柊瑛司没想到中也的反应会这样激烈,但同样的,他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中也并非是单纯因为自己的异能力适合混黑,所以才加入的港口黑手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嗯,的确是这样。”柊瑛司语气轻松的说道,“有些事情,必须由我们自己来做才可以。”
直到中也拎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甜品晕乎乎的来到了晚上的任务地点,他才惊觉哪里不对。
身边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全都以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盯着自己,中也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当广津柳浪也到了以后,右手成拳抵在下唇处轻咳了两声,并委婉的提示道:“中也大人,您今天的着装非常适合您的年纪。”
中也:“……”
中也:“??????!!!!”他居然忘记回公寓换衣服就过来了吗?!
其他人见中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对,都非常体贴的调转了视线,不再去看这位陷入了窘迫状态的年少上司。
但站在中也身边的广津柳浪却敏锐的发现了中也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私服过于青春洋溢而羞窘。
“……糟糕了!我都干了什么啊!”少年一边说一边抓乱了精心编制的蝎子辫,“怎么会就那么走了!?”
“咳。”广津柳浪适时的出声提示了中也自己的存在,果然,赭发少年便立刻僵在了原地。
广津柳浪一边凝望着夜空中的圆月,一边温声说道:“如果中也大人有什么烦恼的话,在下愿意倾听。毕竟年纪已经大了,记性不好,所以——”
今晚的所有谈话,都会是个秘密。
两人之间安静了许久,然后,广津柳浪才听到自己身边的中也闷声闷气的说都:“……我做错了事。对、对那个人说了不恰当的话,”太凶了,“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理智飞了,“什么都没有解释的就离开了。”
中也绝望的拎起了手中的包装盒。尤其是瑛司为了安慰,特意将给他打包了店里的招牌蛋糕。
怎么想都很逊啊!
广津柳浪在心中了然的点了点头,他伸手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在下认为,中也大人需要在下次见面的时候,给对方准备一份用心的赔礼。”
“这样就可以了吗?”中也紧张的询问道。
广津柳浪点了点头,“这或许是恋人之间最适宜的道歉方式。当然最重要的是歉意。不过中也大人只需要像刚才那样就足够了,想必对方一定能感受得到。”
听了老爷子的话,中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垂头看向了手中的蛋糕。
……送给瑛司什么好呢?
三秒后,他倏地抬起了头,动作幅度之大,让广津柳浪微微后退一步。
“广津——!”中也突然大喊一声。
广津柳浪下意识的站直了。而周围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也被中也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他们非常自觉地往更远的地方挪了过去。
“在,中也大人。”广津柳浪应道。
又是几秒的沉默,他突然看到赭发少年谨慎的对他招了招手,哪怕是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广津柳浪也发现了对方的耳朵红透了。
广津柳浪下意识的弯下了腰,然后就被中也搭住了肩膀。
“你——你刚才……说的是恋人吗!?”然后,他就听到中也磕磕巴巴的询问。
如果说之前广津柳浪还以为自己搞错了什么,但现在——
“在下的确是这么说的。”
那就完全不会搞错了。
……不过,这自然也有可能只是中也大人单方面的恋情。
-
下班回到自己的公寓后,柊瑛司的门铃声很快便响了起来。
他从猫眼处看了看外面站着的人,发现竟然是诸伏景光。
打开公寓大门后,柊瑛司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发现对方手中是捏着一叠纸的,柊瑛司立刻明白了,这是过来给自己派任务了。
他有些好笑的把绷着一脸的景光放了进来,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柊瑛司对他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景光伪装出来的冷淡感也瞬间消散了,他的肩膀卸下了力道,转头环顾了一圈柊瑛司家的客厅,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瑛,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吗?”
宽敞的公寓内全是些琐碎的东西,整个空间里都带着浓厚的烟火气息。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也曾一起去过柊瑛司在校外租的公寓,因为就住在警校附近的缘故,他们经常会去瑛司家吃饭。
但是……那个时候的公寓内却是空荡荡的,如果不是厨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光看客厅与卧室里的摆设,完全感觉不到有人住在里面。
那个时候景光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对待出租房的态度,可是看到了眼前同样的出租房,景光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瑛司身上好像真的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这样想着,柊瑛司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景,你要喝什么?咖啡行吗?我最近学的还不错。”
景光笑着道:“好。”
他那点思绪与疑虑瞬间便被柊瑛司给搅散了。他只需要知道,这是不错的变化就可以了。
两人坐下好,诸伏景光就将带来的那份资料递给了柊瑛司,他温和的表情也因为这份文件而被驱散了。
“是谁让你来的?”柊瑛司不以为意的将这份资料放在一旁,他更好奇这个问题。
说起这个,景光又抿唇笑了起来,没有办法,因为——
“是琴酒。”
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柊瑛司也没忍住笑出了声。琴酒又怎么会想得到呢?让他放心的亚力酒和苏格兰威士忌根本就是一伙的。只是碍于两人表演能力一流,成功将他蒙在了谷里。这还真是走在替敌人牵线搭桥的第一线。
“正好你来了,景。我有事情正巧要拜托你。”
景光喝着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脸上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琴酒已经完全相信了我们之间不合的关系,但是,他对我和零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还是存有疑虑的,这样子的话,不方便我们后续的行动。”柊瑛司将优盘拿了出来,“我接到的任务是窃取组织里的研发药物资料,到时候如果我要行动,需要你们两人的掩护,所以现在必须要让琴酒相信我和零是真的关系恶劣。”
而景光早在听到了零的名字后思绪有一瞬间的飘忽。
……他早该想到的,让零去出演和瑛司敌对的关系,真的不是在考验他吗?这完全是违背了身体的本能。
更何况,他真担心如果两人需要什么过火的表现时,零会当着琴酒的面下意识的表演一个当面倒戈。
想想这样的场景,景光就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你、你想怎么做?”
柊瑛司没有注意到景光奇怪的动作,而是开始思考起如何安排这件事。
“……不如,就算好零回基地的时间,让我那时候刚好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被关进处罚室吧,这样的话,琴酒大概率会让他来动手。”柊瑛司说。
谁知道景光的反应却非常大,“处罚?不行!”
他一是担心柊瑛司的处境,天知道他会受到什么处罚,如果因为这样而被琴酒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二是担心这样的表演会让零在琴酒面前全面曝光。
但面对柊瑛司疑惑的视线后,他实在没有办法替零去解释这个原因。
“这个办法……对你来说风险太大了。”最终,景光只能这样说。
柊瑛司却只是笑着说:“可是这个计划比在任务中给零使绊子安全多了,如果是那样,危险系数就太高了,我担心会有突然状况。更何况,琴酒现在完全没有将我们两人碰面的打算,他的疑心太重了。”
最终,柊瑛司还是没能说服诸伏景光,而对方也因为在这里逗留了太久而不得不离开。
在柊瑛司起身去给景光开门时,他还不停的在柊瑛司面前念叨着让他不可以轻举妄动,一定要等他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零以后才能行动。
“知道了!”柊瑛司轻轻拍了拍景光的肩膀。
而景光原本的话却全被柊瑛司这个动作给打断了。
那天,在休息室,瑛司搂着他时,也是像刚才那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的。
于是,就在柊瑛司正要开门前,他突然被身后的人轻轻抱了一下。
柊瑛司惊讶的回头。
“那个……嗯……”景光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去,他好像没有办法总结自己的举动,只是突然回忆起了当时休息室里的那个拥抱,那样的感觉太温暖了。
想了想,景光最终飞快的补充道:“别告诉零!”
说完,就火速离开了柊瑛司的公寓。
柊瑛司:“……?”
虽然不懂且茫然,但他还是将景光的叮嘱给记下了。
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男孩子之间的奇妙友谊吗?
-
降谷零心事重重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干脆的将同伴甩在身后,一个人往基地走去。
他上周从景光那里听到了柊瑛司的计划,明明只是景光在单纯的和他复述,他都控制不住的发了火。
“不行!这个计划绝对不可以!”
先不说处罚究竟会有多重,失误了以后,瑛司要怎么办?他得怎么对琴酒解释失误的原因?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会在任务上失手。
但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只不过这个失误的人必须是他。他不可能让瑛司为了这件事去吃处罚。
而今天,降谷零已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时机,在明天,他将会出一次任务,那就会是一次机会。
尽管已经让景光将自己的回复切实的带给了柊瑛司,但降谷零还是不放心。
他感觉自己必须要争分夺秒,不然他不知道瑛司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那个家伙……一直都是这样,永远抢着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波本。”突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伏特加正靠在拐角的墙壁上玩着手机,见到他后便对他招了招手,“等你好久了。”
降谷零的心骤然一沉。
伏特加一路领着降谷零来到了处罚室,这里与刑讯室只有一墙之隔。
在伏特加打开门的那一刻,就看清了里面的模样。
浅发少年正垂着头贴靠着墙壁,而琴酒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手中的报告。
在听到门口的动静后,房间内的两人齐齐抬起了头。
降谷零一眼就发现了柊瑛司的不对,对方苍白的脸颊上竟然染上了一丝红,连呼吸的频率都很不对劲——实在是太快了。
降谷零几乎是瞬间就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了让自己的任务失误的更合理一点,瑛司把自己折腾生病了。
只有在这样的条件下,他的失误才会显得合情合理。
降谷零简直是被气笑了。
于是,琴酒和柊瑛司都注意到了降谷零的异常。
原本态度轻佻的金发黑皮青年,此时一改往常的轻松神态,面上的表情像是被笼上了一层阴霾,一旦收起平日里的笑容,他的表情竟是这样危险又极具压迫感。
看着降谷零此刻的表情,琴酒扯了扯嘴角,“看起来,你的任务不是很顺利。”
降谷零别过手将审讯室的大门关上了,他将伏特加完全隔绝在了门外。
他的动作很轻,握着门把手的力道却使得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配合上他此时冷沉的表情,竟是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的紧绷感。
他的视线从柊瑛司身上离开了,他冷静的回答了琴酒的问题:“是。龙舌兰那个蠢货因为失误差点丧命,为了救他,我的车基本报废了。”
琴酒嗤笑了一声,像是对于这样的纠纷并不感兴趣,“你可以等他恢复以后邀请他来审讯室。不过,”他的视线看向了略有些急促的呼吸着的柊瑛司,“在处罚龙舌兰之前,这里倒是有另一个人,需要你来动手。”
的确是该煞煞这个新人的锐气了。天然钻石的确美丽,但琴酒更喜欢手中的钻石是被打磨过后的模样。
更何况——
琴酒的视线扫向了降谷零。他的确想要看看波本会怎么做。
而降谷零则是言语简单的询问道:“什么情况?”
“因为他的失误,一只老鼠溜走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柊瑛司在心中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他看出来了,零,好像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他就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随时都有崩裂的可能性。
柊瑛司难得的感到了一丝心虚……他、他做的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在问了基本情况后,降谷零看向了柊瑛司,那冰冷黑沉的目光,彻底凝聚在柊瑛司的身上。
他一步一步的向着柊瑛司走来,接着,他掏出了枪,轻轻抵在了柊瑛司的肩膀上。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降谷零轻声说,“为什么要故意落在我手上呢?”
他缓缓逼近了柊瑛司,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明明句句属实,却在这种情景下让琴酒察觉不到一丝不对。
……零什么时候进化到如此地步了?!
但为什么他觉得好危险?!
柊瑛司差点没蹦住脸上冷淡的表情,下意识就想睁大双眼。
降谷零将枪压在他肩膀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因为两人越来越近了。
可当柊瑛司眉头微微蹙起后,降谷零便倏地收回了手。
他转身往后走了两步,接着突然回身用枪指向了柊瑛司的胸口。
那动作看上去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对着柊瑛司来一枪。
可是——
糟了!柊瑛司的内心雷达又开始疯狂报警。他太了解降谷零了,忍者生涯也让他十分清楚一个人想要做出什么动作前所对应的举动。
他知道,降谷零要把手给移开了!
降谷零的食指明明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但看上去像是要直接把这枚子弹打空!
而且,看他的样子,估计不是移开一点两点,是枪口会整个偏移。
没错,他估计都不会让柊瑛司被子弹擦伤。
可那到时候该如何对琴酒解释啊!明明一副要下杀手的样子,结果却这么轻飘飘的揭过?
这不是会让琴酒更怀疑他们的关系吗!
于是,病中的柊瑛司急中生智!
他一把扣住了降谷零的手腕。在这种危急关头下,看到了柊瑛司这样的举动,旁观者只会以为柊瑛司是要将降谷零的手推开。
然而,只有当事人双方知道,那个看上去要开枪的人其实在用力的将手往外移,而那个看上去像是要防卫的人却是在用力的把那只握了枪的手往回拉。
降谷零的脸上当即露出了惊怒交加的表情,而这就更加符合两人目前的处境了。
——行刑者发现受罚人居然不肯老实吃处罚,竟然敢公然违抗。
而在这时,琴酒也发现了降谷零那扣上了扳机的食指,生着病的亚力酒显然不能与之抗衡,他明明做着推波本手腕的动作,而那枪口却仍然对准了他的胸口,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然而,事实却与琴酒设想中的完全相反。
在危急关头,柊瑛司爆发出了空前的力量,他牢牢的握住了降谷零的手腕不让他移动分毫。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琴酒厉声道:“够了!”
两人倏地松开了手,柊瑛司猛地向身后的墙壁撞了过去,而降谷零则是连退三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片刻后,气喘吁吁的两人这才从焦灼的对视中移开了各自的视线。
他们皆是一身冷汗。
琴酒冷冷的说道:“我是让你处罚他,不是让你杀了他。”
听到了那个刺耳的词语,降谷零神经质的攥紧了手中的枪,他目光森冷的抬起了头看向琴酒,半晌,才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只是想吓吓他,谁知道亚力酒的胆量会这么小。”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刚才,你的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降谷零的表情瞬间绷紧。
是啊,他已经扣住了扳机。可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胆子将枪口对准自己。
降谷零冷笑了一声。
琴酒挑眉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他就走出了处罚室,在大门即将关上之前,他回头补充道:“别让我知道这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封闭的处罚室里,只留下了两个沉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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