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溱正在做晚饭,  距离叶矜和他确定关系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哪怕心里还藏着很多不安，但他还是不由自主扬起了嘴角。

        向溱自己或许没注，叶矜得明,  像只得到主人抱抱的萨摩耶,  开心得不得了。

        谁能拒绝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诱『惑』呢？

        哪怕向溱也知,  段感情不一定能长久,  或许是一年，或许半年，甚至再短一点，一个月甚至半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不是对叶矜没信心，是对自己没信心。

        他木讷无趣,  不浪漫，不幽默,  也没有什能与叶矜比肩的才能,  不能与他在同一领域相互帮衬。

        时久了,  正常人都会厌弃的。

        但不如何,  当下还是美好的。

        至少，个即将到来的春节，很有可能是向溱近三四年来,  第一个有人陪伴的春节。

        他好像有点喜欢上了2022年。

        叶矜背靠着厨房的大理石台，没忍住戳了戳向溱的脸：“发什呆？”

        向溱过神,  脸一红：“没什。”

        叶矜味深长地喔了声：“我就在，溱哥都能走神，在想谁？——不会是在想‘初恋’吧？”

        向溱：“……”

        他悄悄抿了下唇,  明明都知初恋是自己了呀……

        叶矜忍笑：“在想谁？”

        向溱说斟酌半晌，说了一个大概率不会出错的答案：“想你。”

        就是声音很小。

        “向先生好过喔——”叶矜笑『吟』『吟』，“快就移情别恋不想初恋了？”

        向溱吸了口气：“也想的。”

        叶矜挑眉：“那不行,  太贪心了，向先生只能选一个。”

        “想你……”向溱委屈地补充，“都是你。”

        叶矜当没听到，件事他至少还能逗向溱玩一年。

        初恋叫叶矜，他叫矜矜，跟他有什关系。

        怕向溱切菜切到，叶矜安静了一阵，不逗他了。

        今天晚饭也挺丰盛，中午两人都饿了，吃得比较简单，顿晚饭才算是他们确定关系后同做的第一顿饭。

        如果不是叶矜拦了下，向溱估计能把他所有喜欢的食都做一遍。

        三菜一汤，也已经很丰盛了。

        一特地为叶矜做的糖醋大虾，一红烧鲫鱼，一娃娃菜包肉，汤是白萝卜炖骨头。

        “溱哥怎什都会？好棒。”

        叶矜虽没谈过恋爱，但深谙恋爱之。

        男朋友，就是要花式夸夸夸的。

        果，向溱很不好思地红了耳根：“没……”

        叶矜：“如果能给我一个吻，就更棒了。”

        “……”向溱剩余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他很想故技重施在叶矜背上亲一下，奈何叶矜提把背到了身后去，向溱心一横，低头亲在了叶矜的脸颊上。

        叶矜乐出了声，指了指自己的唇：“让你亲里一下就难？”

        向溱低声说：“太快了……”

        叶矜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思。

        向溱个小“迂腐”觉得刚确认关系就接吻太快了。

        在当下个恋爱如流水的社会状态下，向溱简直在一众用下ban身思考的男人中脱颖而出。

        叶矜甚至已经预感到，他以后得废多少力气才能把向溱骗上……咳。

        “哪里快了？”他有所指地说，“我们今晚还要同床共枕呢。”

        “……”

        向溱像烧开的开水一样，脑子里‘突突突’得冒泡冒个不停。

        他光是想想晚上要盖着同一床被褥的场景，整个人就要冒烟了。

        明明之当作‘朋友’的时候，还没样的感觉。

        ·

        餐桌侧边有一扇落地窗，可以到窗外的美景。

        两人对面而坐，向溱第一时盛了两碗汤，让叶矜暖暖身体。

        后他再耐心地，给叶矜把虾壳一个个去掉。

        他不能吃虾，所以全剥了也没事，又怕叶矜会比较喜欢裹在虾壳外面的甜味，所以只剥了一半。

        顿饭吃得很温馨……如果不是叶矜总在桌下用脚勾向溱腿的话。

        “脸怎红？”叶矜明知故问，“是空调温度太高了？”

        “不高……”虽向溱都快变成小红人了，桌下的腿也没舍得躲开一步，由着叶矜闹他。

        吃完饭，向溱磨磨蹭蹭的，洗碗洗了快一个小时，拖地扫地又是一个小时，洗澡也墨迹了一个小时。

        就好像床上有猛虎会把他一口吃掉似的，能拖则拖。

        叶矜穿了他的小心思，也不急，好整以暇地裹着被褥，时差不多了，就唤了声：“溱哥，我冷。”

        一钟不到，向溱就躺在了他身边，老老实实尽着‘大暖炉’的义务。

        叶矜满地挨在他身边：“明天早起去买年货吧。”

        向溱：“好——”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老家在外地的人基本都去了，就算在边定居的，多数也会去陪老人。

        街上会是一片空『荡』，冷清得不得了。

        叶矜爷爷『奶』『奶』还没去的时候，他在乡下过过两次年，很热闹，炮竹烟花天天放，能从大年三十放到正月初七八都不带停的。

        “明天超市应该不会太挤。”叶矜搂紧了向溱结实的腰，没什睡。

        “嗯……”向溱努力忽略腰上的那只，“多买点吃得在家里背着，后面就不用出门了。”

        天气预报，后面连着好些天都有雨。

        “好。”

        买年货方面叶矜没什经验。

        往年，他家的吃食一直都由阿姨准备，他妈妈比较体贴，虽当初签的合同里，阿姨只有三天假，但他家基本会给阿姨放七天假左右，且带薪。

        所以阿姨一般都会提很久给家里备好吃的喝的……而年夜饭基本都会在饭店解决。

        如果父母还在，家里应该会提至少两个月时，订好一家品质不错的酒店或餐厅包厢，从大年三十一直订到正月十五。

        除了为吃年夜饭，家里有人来访，也基本会在餐厅包厢招待。

        城市里的年味不重，但因为家人都在，总还是圆满温馨的。

        向溱其实挺细心的，他敏感地察觉到叶矜情绪低沉了些，于是努力地转移话题。

        “你是不是早就知了……”

        “知什？”

        向溱耳朵热了热：“知我喜欢你。”

        也是他一直纠结的问题，叶矜白天听到他的表白，听到他说初恋就是自己时，表情并没有太多外。

        向溱不知叶矜怎知的，也不清楚他知了多少。

        除了喜欢件事……其它的一件都不能让叶矜知。

        叶矜轻笑了声，不老实地在他腰上摩挲了下，感觉向溱整个人一抖才说：“溱哥告诉我，谁会偷偷藏朋友的便利贴？谁会每晚老老实实地给朋友当暖宝宝？”

        “——谁会天天对着不喜欢的人脸红？”

        叶矜贴着向溱的耳根说：“除非溱哥是个渣男。”

        “……”向溱耳朵抖了抖，小声辩解，“我不是。”

        “所以由此可得——你喜欢的人就是我。”叶矜豪不害臊，“溱哥是不是太自信自己的演技了？”

        向溱脸一红，心里虚得紧。

        除了喜欢件事，他还瞒了叶矜很多东西。

        些东西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不知什时候就会把他掀得粉身碎骨。

        向溱决定以后要小心说话了。

        多说多错。

        叶矜其实想问问他，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时候，但随即又想到，以在学校里，自己未必见过向溱，或者说未必注过。

        不是同一个班级，甚至不是同一个年级，想注也难。

        “溱哥什时候识到自己『性』/向的？”

        向溱偷偷瞄了眼叶矜，小声说：“遇到你的时候。”

        “喔……”叶矜忍笑：“那溱哥有没有偷拍我的照片？有没有在背后做不好的事？”

        向溱立刻为自己澄清：“没有的——”

        他顿了顿，突想到照片还是有一张的。

        是在学校组织的运动会上，叶矜作为跳高选，向冲刺一段后高高跳起，风吹起白『色』短t的一角，少年白皙劲瘦的腰就『露』在了空气里。

        向溱不是故抓拍一瞬的，当时老师请他帮自己班的选拍照纪念。

        叶矜上场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把镜头对了过去。

        向溱不想跟叶矜撒太多谎：“照片有一张……但没有做不好的事。”

        叶矜笑出了声，怎会诚实？

        向溱怕多说多错，连忙转移话题：“那你呢——”

        “我？”忆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叶矜其实记不太清了，“真正想明白是因为高中同学闹着要去酒吧玩，结果是个gay吧。”

        向溱有些紧张：“那……”

        “不过，最初有觉得自己可能喜欢男生的个苗头，是在学校里的篮球场上，到两个班在篮球。”

        其中有个男生身材很不错，在明媚的阳光下，少年人挥舞了汗水，健康的肤『色』，劲瘦的腰肢……

        路过的叶矜为对方驻足了一钟。

        其实那个男生的脸他一脸印象都没有，但深刻记得自己当初欣赏的情绪。

        向溱抿了下唇：“我也会篮球。”

        他原本是不会的，但高中时候，班里高个同学不多，他算一个，他硬是被体委拉进了篮球队。

        从最初的什都不会，到后来有女生为他鼓掌。

        而所有的动力都来自于体委那句——“篮球得好才能吸引喜欢的人”。

        结果一直到他离开学校，叶矜大概都不知他的名字。

        叶矜一愣，反应了下才闷笑：“吃醋了？”

        向溱闷声说：“没有。”

        叶矜可不会放过他：“要吃醋也应该我吃吧？溱哥可是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初恋，还说要一辈子喜欢他……我可能就是个替身而已。”

        向溱一懵。

        叶矜捏了下向溱的：“我夜夜跟溱哥同床共枕，初恋知了不会吃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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