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歌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动。

        她微微回眸：“这个跟你没关系，是我单方面的意愿，况且我没有影响你。”

        人吧，有很多时候都喜欢自己做自己的事，不在乎结果如何，总是喜欢不给自己留点什么遗憾。

        但秦政南的拒绝之意，沈曼歌记在了心里。

        她走了出去，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待了很久很久。

        她与秦政南之间，可能根本谈不上隔着什么，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

        她也无法跟他谈什么感情问题。

        秦政南早就把自己的内心封闭的严丝合缝，他不愿意也不想接受任何人的进入，无论对方入不入他的眼，他也不会换那样的一个结果。

        他不愿意跟除了韩意眠以外得女性，有丝毫的感情瓜葛。

        沈曼歌能够理解，可她不单单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还对他的状态很担心。

        或许是走过同样的一段路，她能够感觉得到秦政南身上有种对生存消极得想法，只是他隐藏的太深。

        沈曼歌有点害怕，害怕他会有什么事，所以每次到夜深人静时，她都会守在病房门口，看着他安然无恙的入睡，再看着他安然无恙的醒来。

        她的存在，秦政南能发觉，但他不会再把话说的太重。

        毕竟对方并没有影响到自己得生活，他也没必要言语那么狠。

        但沈曼歌每次来送一日三餐的时候，秦政南都不会跟她说话，他只是会在微信上联系江劲，让他过后让秘书帮忙拿他父母的饭菜过来。

        或许这样就能避免碰面。

        在第三天的时候，江劲给沈曼歌去了电话，让她可以歇一歇，不用再去给秦政南送饭了。

        虽然江劲什么都没讲，但沈曼歌就是知道，他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回绝自己。

        沈曼歌依旧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把他平时的必需品放在了病房里，告别也没有，无声无息的离开。

        偶尔秦政南能听见她开怀的笑声，也无意间能看见她灿烂的笑容。

        每一次，他都会走神。

        “明天你生日，上午就能出院，我带你出去过？”江劲第二天过来了。

        生日。

        多少年都不过了。

        秦政南看了眼自己打的针，“不过了吧，没什么意思。”

        “干嘛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小慈也回来，咱们一起，不带孩子就咱们几个一起滚。”

        秦政南拗不过他，只能应下。

        -

        第二天。

        外面飘着大雪的日子，天灰蒙蒙的阴。

        江劲与陆意慈来接他出院，陆意慈还特意带来了自己做的新鲜饭菜，吃完他们才离开。

        “这么大的雪啊。”江劲仰头。

        秦政南说：“定的地方不是不怎么远吗？走着过去吧。”

        陆意慈倒是没意见，江劲自然也答应了。

        三人慢悠悠的往前走，江劲中途接了几个电话。

        “还有人来？”陆意慈问。

        江劲点头：“今天就开始放假，到初三，沈曼歌和秘书都会过来。”

        秦政南低下头没说话。

        预定的是中餐厅，里面还有特色火锅。

        坐在里面一会儿，秦政南便满身是汗，饭菜还没上桌，他就跟江劲喝了两瓶酒。

        秦政南走出餐厅，站在路边抽着烟。

        也许是最近没怎么喝酒，喝一点便有些头晕。

        身边的脚步声有点近，秦政南余光微瞥。

        沈曼歌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他旁边，雪白的鹅毛大雪落在她的肩头，仿佛披了一件无形的外套。

        秦政南吐出烟雾，望着人来人往的车流，第一次对沈曼歌提起曾经：“我爱人就是在这么一个下雪天走的，赶着过年那天。”

        “当时她说她想吃我做的牛肉，我去给她拿，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她就躺在雪地里不动了。”

        沈曼歌睫毛上挂着雪花，呼吸形成了一片片的白雾。

        “不是你不好。”秦政南说：“但无论那个人多么的优秀，我都不会再娶。我这辈子有一个她，就够了。我也常常听人说我还年轻，才三十多岁，一辈子那么长，总要有个伴儿。”

        “可我从没觉得她离开过我，她一定就在我身边看着我。”

        “沈曼歌。”

        秦政南终于转向她，“谢谢你的欣赏，不过很抱歉。”

        沈曼歌点了点头，“我理解。”

        秦政南笑了笑：“那就好，天冷，进去吃饭吧。”

        直到秦政南走到了餐厅门口，“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有你的女儿的情况下，你也会这样吗？”

        秦政南脚步停住。

        他没有太多犹豫：“是。”

        “我爱她。娶她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妻子。”

        沈曼歌听见了餐厅关上门的声音，她伸出手接住了两片冰凉的雪花。

        “我好羡慕你。”沈曼歌笑了。

        羡慕那个男人爱的女人。

        哪怕你不在人世，也依旧有人那样的爱着你。

        她为此感动，为此羡慕，为此……祝福。

        -

        秦政南刚坐下，便看见了微信消息。

        沈曼歌：【我的要求很无礼，可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以后怎样，不要走错路？】

        秦政南的心尖一震。

        你永远不会猜想到，你活的这一生，真正能看透你的人，会是谁。

        沈曼歌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从而发出了这样的请求。

        这个问题秦政南到底是没有回复。

        江劲后来瞬，沈曼歌临时有事就不过来了。

        -

        晚上回家后。

        江劲很陆意慈说：“你对我公司那个沈曼歌有印象没？”

        陆意慈想了想，“不就之前在医院那个？”

        “嗯。”

        陆意慈思考着评价：“外型上非常好，气质也不错，年轻有能力。”

        很官方的评价。

        “她好像对姐夫有点想法。”

        陆意慈摆弄手机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江劲。

        江劲耸耸肩：“不过我看那个样子，应该是姐夫拒绝了。”

        “小慈，假如有一天姐夫遇到了合适的，你会阻止吗？”

        陆意慈回答的很干脆，“我凭什么阻止人家？我有什么资格？”

        “但是……但是你不觉得你的那位下属，跟我姐的性格有点像吗？”

        “是有点。”江劲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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