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颜莞尔一笑, 跃跃欲试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程初瑜自信满满地笑道,“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颜姐姐, 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她是为了爹爹才会决定就此算了, 但这并不表示, 她是个可以随便掐的软包子。
程初瑜想到了什么, 轻笑道:“就是不知道, 清平到时候会不会又瞧上了别人。长公主可顺着清平了, 还说,姻缘大事, 多挑几个无妨, 她自己也挑了四个驸马了, 给女儿多挑几个仪宾也不为过。”
她现在倒不希望永安伯夫人去家庙, 留在京城唱大戏多好啊,最近都没有什么好玩的新戏了。
盛兮颜听得目瞪口呆。
有些懊恼上一世的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被《女训》给洗了脑呢, 京城这么多的热闹都没看着。光是想想就有些扼腕。
演武场响起一阵欢呼,盛琰一连三箭,连中红心,板回了劣势。
“不错。”楚元辰夸了一句,“手臂可以再抬高一些, 持弓的时候, 注意力不要分散……”
盛琰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又问了几句。
程初瑜起身道:“我去看韩谦之了, 颜姐姐,我爹爹给韩谦之找了个擅骨科的大夫, 大概过几天就能到京城了。希望这大夫有些能耐。”
这几天她常来常往,也不需要有人带路,脚步轻快地就走了。
盛兮颜也跟着站起来,朝楚元辰他们走过去,问道:“谁赢了?”
“盛琰赢了。”骄阳不骄不躁,带着一点不服输的韧性道,“下回我肯定赢他。盛琰退步好多,好多箭都射歪了。”
盛琰觉得也是,跟着骄阳道:“其实都是能中的,就是手没有拿稳弓。”
骄阳:“你最近肯定没有好好练习。”
一说到这里,盛琰就来气:“禁军的训练就跟花架子似的,我都快闲疯了,每天除早上跑上几圈,一整天都没事干,我去校场,他们还笑话我。”
“我还是回来吧,再待下去,下回就要让你赶上了。”
他可是比骄阳更早习弓射的,要是被赶上,多丢脸啊。
骄阳骄傲道:“你回来也没用,我肯定能赶上你。”
盛琰也不相让:“那可不一定……”
两人熟练地斗着嘴,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就连楚元辰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也都不肯离开演武场,说是要再比,还让人把靶子又往后挪了五十步。
这一下,两个人几乎全军覆没,射中靶子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落了靶,更不用说是正中红心了。
盛兮颜看得直乐,转头问楚元辰道:“你能射中多少步。”
“三百步。”楚元辰随手拿起了武器架上的一把轻弓,把弓塞给了盛兮颜,“你试试。”
盛兮颜跃跃欲试,正想让人再立一个近一点靶子,楚元辰就已用双臂环住她,手把手地带着她执弓。
然后,便是搭箭,拉弦。
这把弓是给骄阳用的,很轻,单凭盛兮颜的力道也能拉至弦满。
楚元辰扶着她的双臂对准靶子。
“放弦。”
他与她近在咫尺,呼吸随着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尖,酥酥麻麻。
盛兮颜立刻放开弓弦。
嗖!
伴随着一记破空之声,羽箭以凌厉之势脱弦而出,直击靶心,箭尾力道未消地轻轻颤动着。
“哇!”
骄阳和盛琰全都看呆了,瞪大着眼睛,目瞪口呆,一块儿鼓掌。
“姐姐真棒!”
“大姐姐,太厉害了。”
两人默契地忽略了这一箭其实是楚元辰的功劳。
盛兮颜帅气收弓,抿嘴一笑,被夸得有些飘飘然。
“下次给你做把轻弓。”楚元辰估摸了一下她的臂力比骄阳还小,这把弓对她来说,略重了些。
盛兮颜用力点点头,愉悦地应了。
等到要回府的时候,她顺便也把盛琰一起带了回去。
天色已近黄昏,管事嬷嬷们都在朝暮厅里等她了。
现在府里没有女主人,盛兮颜只得担起了中馈,不然有嫡长女在,中馈也不可能交给姨娘或者庶妹们。
不过,反正她快出嫁了,也就随便管管,没去大幅度的调整从前的规矩,只是做了一些精简,把一些不大不小的权力下放给管事嬷嬷,免得每天都被这些庶务牵制住手脚。
处理完了一些琐事,打发了管事嬷嬷,她才回了自己的采苓院。
“姑娘,方才三姑娘来过。”峨蕊禀道,“三姑娘问您去了哪儿。”
盛兮颜往美人榻上一靠:“然后呢。”
峨蕊:“她知道您不在,非说想进去等您回来。”
峨蕊当然不会让她进来,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把她打发了。
盛兮颜微微颌首,吩咐可以摆膳了,等到用过了晚膳,她就绣起了嫁衣。
这件嫁衣她已经做了好几个月,自从亲事正式订下后,就开始做了,每天抽空做一会儿做一会儿,不知不觉,也完成了七七八八,只差衣袖和裙摆的花纹绣完就差不多了。
盛兮颜认真得穿针引线,嘴角慢慢地弯了起来。
昔归还记得姑娘刚开始做这件嫁衣的时候,就是随便应付应付的态度,到现在,眉眼都带着笑意,简直就是一天一个样,让她看着都不由会心一笑。
等到了二月,盛兴安把嫁妆单子重新誊抄了一遍,让她看过后,府里就对着嫁妆单子陆续收拾起了嫁妆。
这让盛兮颜也终于有了一种快要出嫁的真实感,与上一世不同,她的心里没有对未来的不安,只有愉悦的期待,就像有一只小雀在心里扑腾。
而韩慎之也终于憋不住,他一直到没有等到韩谦之的回应,等了又等,琳琅阁也始终没有开门,心中的渴欲终于压住了一切,包括理智。
他鼓足勇气又去了镇北王府,这一次,楚元辰在偏厅见了他。
韩慎之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楚元辰就心里直打鼓,颤着声音道:“王爷……王爷,您能不能给我一盒十全膏,只要一盒就够了。”
他连寒暄都顾不上,一开口就问十全膏,语气极其之卑微。
他们这群年纪相仿的勋贵子弟,小时候都没少被楚元辰揍,一看到他就本能的先怯了几分,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敢来。
“十全膏?”楚元辰抬手拿起了一个匣子,问道,“是这个吗?”
韩慎之的目光立刻粘在了匣子上,脸上露出了饥渴的神情,忙不迭地点头:“是,是这个。王爷、王……”
楚元辰笑眯眯地问道:“本王为什么要给你呢。”
韩慎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灼灼地说道:“银子!王爷,我有银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翻荷包。
楚元辰轻笑一声:“本王会缺银子?”
韩慎之的手顿住了,他勉强维持着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王爷,您让我做什么都成的。真的!”
楚元辰不说话。
他端起茶盅,用茶盖轻轻地撇着浮沫,韩慎之等的心里发毛,不住地咽着口水,额头上也溢出了一层薄汗。
楚元辰终于放下了茶盅:“本王听闻你父亲如今在兵部当差。”
韩慎之忙不迭地点头:“是,是……”
楚元辰慢悠悠地说道:“那就用竞州的布防图来换吧。”
他笑吟吟地看着他,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布、布防图?韩慎之听得心头乱跳,他当然明白布防图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韩慎之的手在颤抖,不敢答应,嘴唇抿得紧紧的。
楚元辰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十全膏,放在掌心中慢慢地盘玩把弄,这小小的匣子在韩慎之的眼里充满了诱惑,让他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牢牢地粘着,眼中的贪婪也渐渐越来越重。
他不由地颤声道:“王、王爷……”
楚元辰笑而不语。
终于,韩慎之咬了咬牙,硬生道:“行……行,我去偷。”
楚元辰淡笑道:“韩二公子的动作可要快些,本王的耐心向来不太好。”他抛了抛十全膏,“这东西要是毁了,就再没有第二份了。”
韩慎之的眼睛盯着匣子,心头一跳一跳,一狠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楚元辰的嘴角略略弯起,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十全膏,潋滟的桃花眼中,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韩慎之走后仅仅过了一天,就又上门了,脸上带着亢奋和期待,候了好一会儿,才被带到了偏厅,一见到楚元辰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王爷,我拿到了。这里,在这里。”
也不等楚元辰问,他就赶忙把手上的羊皮卷轴递了上去,殷勤地说道:“王爷,您看看是不是这个,要是不对,我再去拿。”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茶几上的匣子,抬手就要去拿。
楚元辰用折扇敲了下他的手背,韩慎之吃痛地缩回手,抬头向楚元辰赔笑,微贱到了极点。
楚元辰看也没看卷轴,把它放在了一边,他单手托着下巴,靠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笑着问道:“你想要十全膏?”
“要要!”韩慎之拼命点头。
楚元辰说道:“那本王要是让你去杀了你爹呢?”
他抬了抬手,慕白呈上了一把匕首,他随手一抛,扔到了地上。
韩慎之面露惊色,迟疑地看着楚元辰,颤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楚元辰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爹死了,爵位自然而然就还给了韩谦之,你说是吧?”
韩慎之:“……”
过了片刻,他终于问道:“你真的会给我十全膏?”
他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惹恼了楚元辰。
楚元辰面上带笑,似是玩笑般地说了一个字:“是。”
他没有承诺,也没有保证,单单这个“是”字,就让韩慎之的面上露出了狠辣之色。
韩慎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好!”然后就俯身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他把匕首死死地握在手里,双目带着血丝,眼中的灼热就仿佛这并不是要取他父亲性命的利器,而是他的救命良药。
“王爷,我很快就回来,很快!”
他近乎发誓一样说着,然后握紧了匕首就要走。
“等等。”楚元辰叫住了他。
韩慎之讨好问道:“王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低声下气的姿态仿佛就是要让他跪下学狗摇头甩尾他都愿意。
楚元辰出言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这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韩慎之怔了怔,正疑惑着,就见放置在角落的屏风被挪开了,坐在屏风后头的是林首辅和礼亲王,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难掩震惊,就算是他们历经两朝,饱经风浪,这会儿也惊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一个代表朝臣,一个代表宗室勋贵,楚元辰在韩慎之拿到布防图求见后,就把他们俩请来的,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让他们坐在屏风后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本来他们还有些迟疑,要不要听他的,但是,萧朔身边的乌公公如今就站在他们后头,想不听都不行。
万万没想到,看到的居然会是这番情形。
林首辅尤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可是布防图啊!擅自泄露军机要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韩慎之居然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偷出来了。
靖卫侯任了兵部侍郎,兵部的确有各州的布防图,这布防图不止对外人,对家里人也同样是机密,韩慎之这般轻易就偷了出去,可想而知,靖卫侯对他毫不设防,必是非常宠着这儿子的,就算这样,楚元辰让他去杀他爹,他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应了。
无论是泄密,还是弑父,他都做得这般轻而易举。
礼亲王面露惊色,在从萧朔那里得知了十全膏的事后,他其实是有些将信将疑的,总觉得是不是萧朔为了维护顽劣的义妹,遮掩查抄永宁侯府的真相,才会故意这么说,以堵住京城悠悠众人之口。他心有疑惑却没敢多问,直到现在。
这两人嘴唇动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韩慎之:“……”
他呆滞了一会儿,眼睛慢慢瞪大,他看了看楚元辰,又看了看林首辅他们,脸上并没有被背弃的愤慨,取而代之的是害怕,他慌里慌张地问道:“王爷,王爷,十全膏……”
被他们瞧见了,他再去杀了他爹还有没有用?
不会不给他吧。
他慌死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行着爬到楚元辰面前,满脸渴求地说道:“王爷,您答应过给我十全膏的,求求您,求求您了。”
楚元辰使了个眼色,侍立在一旁的慕白一声不吭地过去,拖住韩慎之,把他往外拖去。
韩慎之更怕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又哭又求,蒙了一脸。
他拼命挣扎,渴求,形容狼狈。
他的力气哪里抵得过慕白,还是被硬行拖了出去。
“王爷,您让我做什么都行,王爷 ……”
一直到被拖到外头,还能听到他持续哭喊的声音。
楚元辰朝两人看去,含笑道:“王爷,林首辅,你们也看到了。”
林首辅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了十全膏能够泯灭人性到这个地步。
若是闽州驻军真都成了这样,再有异族侵犯,闽州岂不是轻易就会沦陷?闽州可是驻有五万大军,是大荣海域防线啊。
林首辅简直心里发寒。
瞬息间,他就已经想到了一系列的可能,甚至还想着是不是应该要立刻关闭海贸。
在脑子一片混乱地胡思乱想中,楚元辰让人把布防图交还到他的手里了。
楚元辰说道:“二位可作见证,此物,我并未打开过。”
他一派的光明磊落。
林首辅接过后,看了一眼,上头的火漆印还在,确实没有打开过,而且,刚刚他们也都看到眼里的,楚元辰拿过后,就直接放到了茶几上,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林首辅起身作揖道:“王爷磊落。下官自然可作见证。”
礼亲王微微颌首:“本王也可为证。”
他们心里不由庆幸,幸亏楚元辰并无私心,不然,竞州和北疆相连,有了竞州的布防图,凭北疆军的威猛,拿下竞州轻而易举。
林首辅顺了顺气,问道:“王爷,您可知,韩慎之用了十全膏有多久了?”
楚元辰说道:“两三个月吧。”
林首辅:“那在京城里还有多少人……”
楚元辰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单就叫得出名号的至少也有十来个,至于民间和禁军中有没有,就很难说了。”
见林首辅和礼亲王脸色骤变,楚元辰又说道,“不过,据琳琅阁的东家说,这东西也就是去年十月刚拿到京城来卖的,应该远不到闽州的泛滥程度。”
楚元辰把该说的都说完了,然后端茶送客。
林首辅沉默了许久,他起身又一次长长作揖道:“多谢王爷告知,下官先告退了。”
礼亲王也说道:“阿辰啊,本王也先走了。下回你得闲时,再找你叙叙。”
楚元辰送了他们出去。
一出门,林首辅和礼亲王就相视苦笑,亲眼见识过后,他们当然明白,十全膏的危害有多重。
这东西绝不能留!
他们也不耽搁,直接就进了宫,把所见所闻和萧朔说了一遍。
萧朔一言不发,直到他们把话说完,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既如此,本座要禁十全膏,你们可有意见?”
他当然也可以直接下令禁,就这效果肯定比不上朝臣们心甘情愿的卖命来得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致道:“但凭督主做主。”
十全膏必须得禁!
看过了泯灭人性,只为了求一盒十全膏的韩慎之,他们不敢再去抱有任何的侥幸,其他人会与他不同。
若是十全膏这种东西,滥用在了军中或者民间,为了十全膏,所有人都和韩慎之一样红了眼的去叛国,去厮杀,去祈怜,大荣国将不国!
林首辅升起了一片壮志豪情,在他致仕前,能够再做这么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也不枉此生。
于是当天,萧朔就发了一连串的严令:
大荣全国禁十全膏,从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之后无论是买还是卖,皆为死罪且诛三族,并令锦衣卫严查全京城的商铺,若有十全膏的,只要悉数交出,可做无罪,但若不能,旦凡由锦衣卫查出,以死罪论,民间若有个人私藏同以死罪而论。
这些严令在一天之内昭告全京城,并以八百里加急,送至全国各地。
整个京城,上至权贵,下至百姓,全都有些懵了。
百姓们还好,只是嘟囔了一两句什么是十全膏,听说了价钱后,半点都不惦记,这么多银子够他们一大家子过大半年了,傻了才会去买这种填不了肚子的东西。
反观权贵们先是有些惊讶,不少人都觉得萧朔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也有些心思敏感的,忍不住去想,萧朔接下来是不是要禁海贸。
“萧督主也就是暂为监国,处理一些小事就行了,这种涉及大荣全境的大事,不是应该要先问过皇上?”
“皇上都没有下旨,萧督主这也太越俎代庖了吧。”
“这般行事,是把皇上置于何地?”
在有心人的挑唆下,也隐隐出现了一些抱怨声,但让他们去萧朔面前说说,一个个又都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有半点表态。
在乱了几天后,锦衣卫把京城里的大小铺子给翻了一个遍,除了琳琅阁以外,京城里并没有别的发现,但通过琳琅阁揪出了好几个曾经买过十全膏的,由锦衣卫出面全都控制了起来,丢进了锦衣卫大牢。
这些人大多出自京城一些勋贵或者官员家,自家的孩子被带走,他们也是慌的,但好歹带走人的是锦衣卫,不是东厂,又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而且萧朔也说了,在严令下达前买过十全膏的前罪尽赦,只是关一阵子,解解毒性,不会伤及性命,也不会抄家,就更放心了。
说是放心,其实也是怕自己要是不答应,萧朔就会一气之下干脆抄家了事,省得麻烦。
对于十全膏的样子,颜色,甚至装着十全膏的匣子式样,官府也在京城上下贴出了好几张布告,务必做到人人尽知。
作为昭王的秦惟当然也知道了。
他颤抖着手拿出了赵元柔给他的那匣子药膏,这个匣子和官府贴出的布告并不一样,更加的小巧精致,不过,秦惟清楚的记得,给太后的那一匣子,和布告上的一模一样。
而且,这里头药膏的颜色和气味也和描述的极像。
柔儿说,这是她找到的一个古方,特意托了人做出来的,可以缓解母后的头痛,也可以让他静心安神……
秦惟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难道她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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