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柴膺的哭声中,一群勋贵子弟、寒门士子,俱都呼啦啦的出现在院子外。
火把照耀,灯火通明。
众人看着那白袍的中年男子,俱都是瞳孔一缩,躬身一礼:
“学生见过院长。”
白鹭书院院长牛夫子,三大书院中的唯一一尊宗师,镇压着儒家的气数。
“都起来吧。”院长面无表情。
众人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狼哭鬼嚎的柴膺,俱都是心中一寒,不知道这厮玩什么幺蛾子,竟然惹出这般动静。
眼下抱着院长腿哭,不知犯了什么病。
“为何如此,何故深夜痛哭,惹人安宁?”院长一跺脚,柴膺被震开。
“有鬼!屋子里有鬼!屋子里有鬼啊!”柴膺指着屋子,眼神里充满了悚然之感。
“有鬼?”院长顿时面色阴沉下来:“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休得胡说,否则莫怪我罚你。”
“院长,真的有鬼啊。就在那屋子里,您一看便知。”此时柴膺鼻涕眼泪一并流下来,指着身后屋子,眼神里露出一抹惊恐。
院长一双眼睛仔细的盯着柴膺表情,见对方瞳孔散开,双目无神,并非作假的样子。
在看那黑兮兮的屋子,此时犹若无底深渊一般,吞噬着天地间的一切光线,叫人不由心中生出一股悚然之感。
“哼,老夫不信这世上有鬼。”院长周身斗气流转,然后拿住身边士子的火把,一步一步的迈出,向柴膺的房间走去。
来到柴膺门前,院长先将火把伸进去,照亮了屋子。不见什么异常后,方才目光如剑的扫视了屋子一眼,然后走入屋子内。
火把熊熊,三十多平的小屋子虽然不说纤毫毕现,但却也看的七七八八。
只见那案几上摆放着四个小菜,床榻上呼吸声响,似乎有人在酣睡。
书籍笔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案几前,不见丝毫异常。
院长面无表情,缓缓的伸出火把,点燃了身前的灯火,然后又将火盆点燃,随手将火把扔在火盆中,此时整个屋子被火盆照的纤毫毕现。
屋子整齐,不见丝毫紊乱。
听着床榻内的呼吸声,似乎是一个女子。
院长提聚斗气,慢慢的走过去,然后猛然掀开帷幕,只见小侍女面色红润睡得香甜。
从其气机感应来看,一切都很正常。
确实是个活人无疑。
屋子外,众位士子俱都是围绕着柴膺,将柴膺安抚住。
“二弟,究竟发生了什么?”柴绍面色阴沉的来到了柴膺身前。
“大哥,有鬼啊!屋子里有鬼!”柴膺看到柴绍,顿时有了主心骨,连忙扑上去,如获救星般低声道。
“有鬼?”柴绍眉头皱起:“哪里有鬼?”
柴膺正要解释,忽然只听屋子内传来一道冰冷的呵斥:
“柴膺,你敢深夜里扰人清净,还敢妖言惑众,你可知罪?”
院长怒气勃发的站在屋子内,透过大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柴膺。
“院长恕罪,真的有鬼啊,学生不敢空言!”柴膺连忙辩驳了句。
此时众位士子也拥簇着柴膺,一路进入柴膺书房,看着那整齐温暖的房间,如何也不像有鬼的样子。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柴膺此时感受到人气,心神逐渐安定下来,随着众人走回屋子,看到那整齐干净的屋子,一时间也不由得傻眼了。
屋子中的血渍呢?
散乱的书籍呢?
地上的残片、尸体呢?
“怎么会这样?”柴膺身躯哆嗦,脑子此时成为了浆糊。
“翠花,你不是死了吗?翠花已经被恶鬼害死了,这个翠花是假的。”只见柴膺猛然一步上前,来到了床榻处,指着昏睡中的翠花道了句。
这般大的声音,将沉睡中的翠花惊醒,只见其睡眼朦胧道:“公子,您大晚上不睡觉,又要玩什么花样?”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活过来了?”柴膺一步上前,抓住了翠花手腕,死死的盯着对方。
翠花此时恢复精神,看着欲要择人而噬的柴膺,还有围聚过来的火把,忍不住惊呼:“公子,翠花一直在此睡觉,您怎么了?奴婢什么时候死了?”
“柴膺,你怕是五石散嗑多了,现在已经魔怔了。”只听副院长王晖面色冰冷的训斥了一声,然后对院长道:
“院长,此子扰人清净,深夜里搅出这般动静,必然是五石散喝多了,才惹出这般乱子,惊扰了院中士子的休眠。还请院长严加惩戒,以儆效尤。”
柴膺此时浑身冰冷,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整齐的书桌,还有那碗碟,完好的翠花,之前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究竟发生了什么?”柴膺脑子拼了命的转,但却好像是一团浆糊,什么头绪也理不清。
“或许是柴兄睡觉梦魇了,分不清梦里梦外,才惹出这般事情。还请院长饶恕其罪过!”杨玄感看了王晖一眼,对着院长不咸不淡的道了句。
杨玄感并不惧怕王晖,整个书院唯一能叫其忌惮的,唯有院长罢了。
“柴膺,念在你是初犯,此次就作罢。若有下次,定将你赶出书院。”院长冷冷一哼,甩袖走出了屋子。
“院长,那柴膺惹出如此祸端,岂能轻易放过?”王晖追出大门,紧随院长消失在黑夜中。
“是有点不对劲。按理说外面这般大动静,那翠花不该如此昏睡才对。”院长看向王晖:
“这很不正常。就连咱们都惊醒了,枕边的翠花却依旧在沉睡,难道正常吗?”
王晖闻言一愣,然后挠了挠下巴:“难道是有人想要暗算了柴膺?可是又施展了什么手段?”
“我记得三十六天罡奇毒之一,就有一种毒素,能够叫人陷入幻境。”院长道了句。
庭院内
寒门士子散去,众位勋贵弟子却围聚在庭院内,将柴膺死死的围住。
此时柴膺满脸懵逼,看着整齐的屋子,有些怀疑人生。
“都散去吧,赶紧回去睡觉。”杨玄感吩咐了声。
众位勋贵子弟散去,唯有杨玄感等嫡系核心人马站在庭院中,看着一脸怀疑人生的柴膺,杨玄感眯起眼睛:
“柴膺,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柴膺想要开口说,只是看着完好无损的屋子,一时间竟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便罢了。你好生思考清楚,明日再来与我答复。”杨玄感拍了拍柴膺肩膀,扫视了一眼屋子,没有察觉到异常之后,转身离去。
今夜之事,绝对是不正常的。柴膺好歹也是化劲修为,岂会轻易出现幻觉?
他总觉得与朱拂晓有关。
下意识抚摸着自家心口印记,杨玄感看向李建成:“朱拂晓来了吗?”
“没看到他。”李建成摇了摇头。
“学院闹出这般大动静,他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呵呵!”杨玄感想到了自家身上那诡异的诅咒,眼神里露出一抹阴冷:“吩咐下去,今夜给我盯紧了朱拂晓的弈萃阁。”
“公子怀疑是朱拂晓干的?”独孤雀好奇道。
“八九不离十。白天此人刚刚和朱拂晓起了冲突,夜晚就发生这种事情,若说怀疑对象,朱拂晓第一个就跑不了。”杨玄感冷冷的道:
“况且,朱拂晓此人也确实可能掌握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门道,决不可小觑。”
一边说着话,杨玄感与众人离去,屋子内只剩下柴膺与翠花二人。
翠花慢慢的关上门,屋子内的冷空气逐渐散去,火盆熊熊的温度逸散而出。
柴膺坐在火盆前,低下头思忖着今夜之事,之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幻。
不知何时,那灯火悠悠,散发出一股黑色的烟雾。
“你说,之前的一切,当真是幻觉吗?或者说是我梦游了?”柴膺低着头问了句:
“你果然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话语落下,不见回答,柴膺转身看去,然后惊得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翠花不知何时面带绿色,舌头伸的老长,面色苍白,一双眼睛散发出绿光的看着自己。
柴膺暴起,想要起身蹿出去,可此时翠花手掌一伸,犹若移形换影般,挡在了柴膺的身前。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绝不是翠花!”柴膺双目瞳孔充血,犹若溺水之人,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翠花。
“呵呵呵~~~”
回应柴膺的唯有一道道冷笑,翠花那说不出的诡异表情。
朱拂晓的房间内,一盏灯火点燃,虚空中一道黑烟回返,似乎锁着一道人影,来到了屋子内。
那人影虚幻模糊,但依旧能看出有七八分柴膺的模样。
此时那虚影疯狂挣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拂晓:“是你!是你这狗贼害了我!是你这狗贼害了我!我与你不死不休!我与你不死不休!”
“你速速放了我,否则我柴家不会放过你的!”
“朱兄,朱老爷!我给你磕头了!你就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做对了,求你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吧!”
柴膺的魂魄不断挣扎、乞饶,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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