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李密,单雄信想哭。
他是当真不想惹事,更不想触动朝廷那根敏感的神经。可是一旦翟让剿灭了瓦岗山大小所有盗匪,收敛了瓦岗山大小盗匪的所有势力,到那时岂不是麻烦大了?
他如何是翟让的对手?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单雄信一双眼睛看着翟让。
“要么你我一起动手平定瓦岗乱局,要么就是我平定瓦岗,然后裹挟着大势将你碾压。”翟让面无表情的看着单雄信。
“大龙头三思!”单雄信周身天地磁场开始扭曲,一股磅礴大势卷起,铺天盖地的向翟让压了过去。
“宗师之境?”看着单雄信周身逸散而出的庞大气势,翟让面露愕然之色。
“不错,在下当初在涿郡机缘巧合,吞了一块太华神草,现在已经修炼至宗师之境。大龙头想要一统瓦岗,还要三思,免得惹气众怒。”单雄信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此时扩散而出,目光内充满了严肃。
威胁
毫不掩饰的威胁!
若是翟让不肯听劝,说不得他今日要凭借宗师修为,强行以理服人了。
自从突破至宗师之境后,整个瓦岗,包括眼前的翟让,都已经不被他放在眼中,成为了他唾手可得之物。
整个瓦岗山被其视作自家后花园,又岂能容忍别人染指?
他之前不肯显露修为,是因为时机不到,还不到一统瓦岗山的时候。他还不想暴露于各大世家的视野,更不想显露于朝廷的视野。
但是现在翟让想要打破瓦岗山的平衡,打破了他的布局谋划,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今日正好趁机告诉翟让,谁才是瓦岗山的真正主宰。
“宗师之境?好巧啊,我也突破了宗师之境。”翟让感受着压迫而来的大势,下一刻周身气血迸射,虚空开始扭曲,一股磅礴的生命磁场此时爆发出来,与单雄信分庭礼抗。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突破至宗师之境了?莫非你也吞噬了太华神草?”单雄信目瞪口呆,眼神里露出一抹不敢置信,此时有些发蒙。
自己引以为傲的底牌、后手,什么时候成为了大路货色?
“侥幸而已”翟让淡定一下笑,心中却升起一股后怕:“幸亏得了那臭小子指点,获得了冥冥中的太华神草,否则今日当真是阴沟翻船,日后瓦岗山都被单雄信吞了。”
“你竟然成为了宗师?”单雄信面色阴晴不定,然后将地图拿起:“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你我平分瓦岗,然后在做一计较,确定谁才是这瓦岗山的真正霸主。”
说完话单雄信大步流星的走出大门,只留下翟让静静的站在大堂内看着单雄信背影许久不语。
“大龙头,您什么时候突破宗师之境了?”一边的王伯当有些磕巴。
“整军备马,明日开始攻城拔寨,将所有大小山寨尽数收归于麾下。摧毁所有的山寨,日后瓦岗山中只许有我一个声音。”翟让话语霸道。
宗师修为,乃是其底气。
“大龙头,咱们何不先下帖子?”王伯当问了句。
“我要的是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我的瓦岗,若不将其彻底摧毁,打破其原有体系,怎么才能重新建立秩序,那些人怎么会真正臣服于我?”翟让道了句:“凭我宗师之境,只要施展雷霆手段,由不得他们不臣服。”
“要是那世家派出宗师呢?”王伯当有些犹豫。
“哼,世家没那么傻。要是世家的宗师出现在盗匪窝,那不是明着给朝廷把柄?”翟让眯起眼睛:“以我对那世家的推算,这群家伙只会暗中派遣宗师高手围杀我。可我现在已经激发一缕天人血脉,已经与寻常宗师不在相同。”
第二日
瓦岗山忽然风起
山中最大的两股盗匪单雄信与翟让,同时对周边大小山寨出手,一路上攻城拔寨,不断逼迫大小山寨臣服。
稍有顽抗,便是所有盗匪首领尽数斩尽杀绝,然后本来势力被吞并,打散重新编入瓦岗山的队伍内。
面对着瓦岗山江湖声望最高的二人,除了门阀世家把控的大小山寨之外,所有山寨尽数望风而降,根本就不敢抵抗。
但凡是敢和二人掰腕子的,皆有门阀世家在背后支撑。
可惜
宗师不出,二人在瓦岗山中无敌。
荥阳城中的各大家族俱都是破口大骂,但面对着强势霸道的翟让与单雄信,却没有任何办法。
宗师高手可不是大萝卜,除了五姓七宗,谁能拿得出来?
荥阳城中
押运粮草回来的李神通屁股才刚刚坐在椅子上,便听手下密报,瓦岗山中家族蓄养的手下,居然尽数被翟让与单雄信给瓜分了。
“二爷,太原城现在大小家族皆拿着拜帖前来,想要请二爷出手主持公道。各大家族省吃俭用,在瓦岗山中训练出了数百精兵,可谁知竟然全都被翟让与单雄信那贼子给吞了,平白为人做了嫁衣。”探子手中拿着一叠拜帖:“那单雄信与翟让俱都突破至宗师之境,非宗师出手不可对抗,现在太原大小家族可都在等咱们的反应呢。”
李神通坐在那里,端着茶盏半响不语,只是一双眼睛看向蓝天白云,对于那拜帖看也不看。
“此事可曾通传尚书府?”许久后才听李神通悠悠的问了句。
“不曾。尚书府距离太原太远,如今整个太原都是咱们李家的声音,大小家族都在等咱们点头。”探子道了句。
“去通传尚书府,请尚书公杨素拿主意。咱们蓄养精兵,还不是给尚书公用?现在出了这么大纰漏,也该掂量一番尚书府的底蕴,看看尚书府有几斤几两,也敢与天子掰腕子。”李神通笑了笑:“宗师级高手一旦出手,必然会气机外泄,惹得钦天监瞩目。一旦被钦天监盯上,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朝堂中的那位可是将天下各大世家的宗师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李神通放下茶盏:“发密信于尚书府,问尚书大人该如何处置。”
“是!”
……
尚书府
一只苍鹰坠落,抓在了杨玄感肩头,只见杨玄感肩头斗气流淌,将那雄鹰抓击的力量尽数化解。
“动用了苍鹰级别的信息传递,看来是大事。”看着肩头的苍鹰,杨玄感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慢慢的伸出手去,将那苍鹰腿上的竹筒取下。
拆开之后,杨玄感顿时勃然变色:“混账!单雄信与翟让好大的胆子。”
说完话快步走向后院,来到了杨素的书房:“爹,太原飞信。”
“进来吧。”杨素声音安稳,自屋子内传来。
“爹,瓦岗那边有变故了。”杨玄感将竹筒递上去。
杨素没有拆开竹筒,而是一双眼睛盯着杨玄感,过了一会才道:“你似乎有些不对劲。”
“孩儿中了暗算,但遍查周身,却依旧没有找到那暗算的根由。”杨玄感脸色铁青。
“有一股力量在你的血脉中,并且这股力量循着血脉感应,似乎向杨家血脉入侵而去,好霸道的力量。”杨素一双眼睛看向虚空,看向了自家磁场,他能感应到,自家血脉内似乎有一股晦涩力量想要诞生的,但却被其强大的气血之力瞬间湮灭。
本来他之前还奇怪,但不曾想现在竟然找到了那股力量的根由,这股力量竟然在杨玄感的身上。
“好奇怪的力量,这股力量在你体内,还在吸引着天地间的一种气机像你周身汇聚,顺着你的生命磁场,向着你的血脉内流淌,壮大着那股力量。”杨素不去理会那竹筒,而是一双眼睛看着杨玄感:“这等手段,好像是南蛮之地的巫蛊,又像是莽荒那些妖兽的血脉诅咒。”
“你什么时候招惹到这等难缠的存在了?”杨素眉头紧锁。
“诅咒?巫蛊?”杨玄感一愣,随即勃然变色:“那朱拂晓竟然有如此手段?”
“朱拂晓?他还没死吗?”杨素眉头有阴云汇聚。
“孩儿几次派遣杀手,皆折戟沉沙,那朱拂晓实在是狡猾得很。”杨玄感恨得咬牙切齿。
杨素闻言沉吟半响不语,过了一会才道:“你传信红拂,就说只要他杀了朱拂晓,我尚书府与其恩怨一笔勾销。”
杨玄感一愣,却没有辩驳。
“你先放下手中活计,明日前往天师道,询问张瑾,看看能不能解开这诅咒。虽然眼下这诅咒看不出什么危害,但这等力量最是诡异难缠,决不可忽视。这股力量现在以你的血脉为根,向着我杨家所有的血脉侵染而去,此事决不能等闲视之。”杨素话语凝重,目光里充满了冰冷。
“是,孩儿这就去办。”杨玄感一个哆嗦,背后冷汗打湿了衣衫。
看着杨玄感远去的背影,杨素拿起案几上竹筒,然后陷入了沉思。
“一统瓦岗山吗?”杨素深吸一口气:“两位宗师?有趣!有趣!磨刀石有了,正好利用瓦岗山,消弭了当朝天子手中那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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