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忙着处理自己的“家事”。
梅林也在忙着处理自己的“家事”。
小小海拉带着天锤尊者们,和发誓要摧毁阿斯加德的火焰之王噼里啪啦的打的热闹。
重伤的天后正在被洛基拼死送出战场,而得到了呼唤的托尔也带着新朋友一路艰难的杀入城市中,试图救回自己的母亲。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包括那些还在收缩防线,抵抗越来越猖狂的黑暗联军的阿斯加德战士们。
但在以神域城市作为战地的战场中,却有一部分古怪的家伙,正在从黑暗联军的阵线中脱离。
那群噩梦祭司们。
这些梦魇的仆从并不擅长于正面作战,在之前的战斗里,他们是作为黑暗联军的施法者登场的。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攻击阿斯加德的大符文塔。
按照斯卡蒂的要求,他们必须缠住那些符文巫师,在正面战场的战斗进入下一阶段之前,必须保证大符文塔的巫师们不能释放战略级的魔法来搅乱战场。
这并不是个简单的活。
但对于被梦魇赐福,可以使用诡异的噩梦力量的祭司们而言,只是拖住符文巫师,倒也并不是个非常艰难的挑战。
毕竟,高贵的法爷们,除了和莽夫战屌一样正面掏刀子硬干之外,还是有很多其他的作战方式的。
他们一度做的非常不错。
在噩梦祭司用庞大的梦境结界笼罩住大符文塔区域之后,那些天后们统帅的阿斯加德施法者们,就被拉入了诡异的梦境世界里。
那里,可是梦魇和它仆从们的主场。
不过,在完成了对海拉的承诺,对斯卡蒂丢出了背叛的魔法,以这种方式提交了对黑暗联军的辞职信后。
狡猾的梦魇就算是完成了自己在阿斯加德的所有“工作”。
它要跑了。
嗯,换种更优雅的说法。
它要战略转进了。
在阿斯加德外海,通往彩虹桥枢纽的七彩光路上,一群跑得最快的噩梦祭司们,正像是抬轿子一样,抬着一棵巨大的,黑色的,布满了红色符文,又被严重焚烧迹象的树。
那棵树像是刚被从土地里挖出来,在密密麻麻的,如交错的蛛网一样的树根上,还有血色的泥土。
这棵树的体型并不庞大,但枝桠扭曲,又像是被某种利器伤害过,被切下了一大部分。
它的外形像极了梅林梦境世界中的那颗噩梦树。
但在带着硝烟的风中,它的枝桠摇摆的更鲜活,在那树干上,还有张模糊的脸。
“斯卡蒂根本不知道怎么领导她麾下强大的力量。”
梦魇被仆从们抬着走向彩虹桥枢纽,那里被海拉麾下的亡骨军团占领着,那些阿斯加德亡魂们并没有阻止梦魇仆从们的前进。
毕竟,梦魇和死亡女神已经达成了协议。
大概是因为即将脱离困境的缘故,梦魇的谈性很高。
它喋喋不休的对自己最忠诚的下属们说着话,对黑暗联军的首领品头论足。
“她是个没有心的怪物,躯体中只有如寒冰一样的意志,却又试图用这种对万物漠不关心的态度来为自己赢的一场胜利。”
“真是可笑!”
“她敏锐的找到了可以将奥丁的敌人们联合在一起的理由,但却只做完了前半部分...我不知道她从那里学到的这一部分。”
“关于‘联合’的这一部分她确实做得不错。”
梦魇发出了低沉的,如呓语一样的声音。
它讥讽的说:
“可惜,她没学会‘联合’后更重要的那一部分,关于‘团结’。”
“我,海拉,玛勒基斯,甚至是最纯粹最野蛮的苏尔特尔,在我们决定加入这场战争时,我们是带着自己的目的加入的。”
说到这里,梦魇停了停,它感慨的说:
“斯卡蒂却从未关注过这些目的,她甚至不愿意化时间去了解。”
“同伴们的目的甚至是互相冲突的!而那邪灵也从未想要调停,她在海拉和苏尔特尔之间举棋不定...最终让两者都收获了失望。”
“她忽视了来自邪恶同伴的渴望,而渴望一旦得不到回应,在失望的催化下,就会演化成更可怕,更具破坏力的东西。”
“这背叛看似离奇,但有迹可循,在斯卡蒂将自己的渴望置于我们的渴望之上时,这个结果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真遗憾。”
梦魇对自己的仆从说:
“但强大的黑暗联军从来都没有真正团结过。”
“斯卡蒂不懂人心,所以她会得到可耻的失败。”
“这是个发生在我们眼前的悲剧,我们必须汲取这个惨痛的教训。”
“等到达地球,我们必须做出长远的规划...我虽然对奥丁了解不多,但从我听闻的故事中,神王不像是如此工于心计的人,这场背叛之下,也许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必须认清我们的敌人,更重要的是,要更认真的挑选自己的朋友。”
“轰”
梦魇的话刚说完,一道恢弘的彩色光晕就如天火般,从阿斯加德的天际坠落,以流星的方式砸入了神域战场的各个区域中。
无人干扰的大符文塔终于开始发威了。
那些符文巫师们开始向入侵者们发泄内心的愤怒,而那些从天而降的天火,也代表着阿斯加德的人的反击要开始了。
“该走了。”
梦魇说:
“这个充满了勇气味道的地方让我感觉到厌恶,这里已经不值得留恋了。”
“阿斯加德人们太过强大,太过坚韧,要让他们感觉到恐惧可并不容易。”
“我们去地球,那是一个更软弱的世界,在那里,我们将更容易摄取恐惧。”
“呵呵。”
说到这里,梦魇突然诡异的笑了笑,它如自言自语一般说:
“我亦听说这一次的地狱之王争霸战已经开始,而那些地狱大君们设下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题目,用恐惧征服世界...”
“恐惧,那不正是我的领域吗?”
“地狱之王,这个新头衔听上去不错啊,打开它!我的仆从们,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加入那个游戏了。”
梦魇之树被沉默的仆从们抬入彩虹桥中枢。
在那些阿斯加德亡魂无声的注视下,一名噩梦祭司走上彩虹桥的控制台。
在那里,有一把金色的长剑插在控制台上,那是守门人海姆达尔在“撤退”时留下的。
是彩虹桥开启的钥匙。
在那环形控制台的外环中,有如钟表一样的刻度,上面用卢恩符文标注着通往其他世界的方位,就像是一把精密的锁。
噩梦祭司双手握住金色长剑的剑柄,在咔咔作响的旋转声中,利刃之齿被转向标注着“米德加尔特”的方位。
“哐”
就像是某个举行的机械仪器被开启。
在控制台启动的瞬间,在彩虹桥控制枢纽上方,一个圆球形的仪器开始飞速转动。
在七彩流光的能量被注入之后,那球形仪器高速旋转着,将一个三角形的尖锐喷口转向了群星的某个位置。
就如锁定了特殊的坐标。
下一刻,一道七彩光柱划过群星深空,打开了一条从阿斯加德通往地球的隧道。
“走吧!”
眼看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梦魇之树的枝桠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摇曳的更剧烈,那代表着梦魇内心中的渴望。
在过往的无数时光中,在那些和睡魔斗智斗勇的时代里,梦魇很多次降临过地球。
它对那个容易被操纵,被把控的世界很熟悉,说实话,它已经受够了这个该死的阿斯加德的世界了。
当然,它也知道,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进入地球,肯定会迎来那位至尊法师的迎头痛击,但怎么说呢,既然梦魇敢去,就说明它有躲过至尊法师追索的办法。
它可是梦魇啊...
听名字就知道,它是生活在梦境中的怪物。
想要彻底杀死它,光在现实世界干掉它可还不够。
噩梦祭司们抬着梦魇树向前行走,要走入那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光芒中,那位打开了彩虹桥的噩梦祭司也快步走下了控制台。
他要追随主人的堕落荣光。
但就在他前脚离开控制台,后脚就有个背着长剑,穿着白色猎装和马靴的白发姑娘跳了出来。
“哟!”
她左手抓住海姆达尔留下的长剑剑柄,右手挥起,对眼前的梦魇树和它的仆从们挥了挥,她高声喊到:
“很抱歉,但渡鸦说你不能离开。”
“他说,这里就是你漫长旅程的...终点了,我的意思是...梦魇阁下,渡鸦有请!”
“咔”
希里说着恶意满满的话,转动了手中的剑柄。
梦魇同时作用于生理和精神的愤怒的嘶吼声中,彩虹桥的定位坐标被转向一个仪表盘上毫无标注的区域。
光,还是那道光。
但它已经无法通往地球。
另一道门被打开了,在噩梦仆从们后退的脚步中,一只穿着黑色水晶高跟鞋的,精致的脚,从光中踏出。
黑裙的裙摆跳动着,还有那齐腰摇摆的长发,那恍若燃烧的黑火一样的双眼。
一个漂亮而高挑的姑娘踩着空气出现在了彩虹桥枢纽里,她安静的看着眼前那些呼唤着古怪魔力,想要将她拉入噩梦中的祭司们。
她亦看到了那颗扭曲的,不详的,诡异的树。
还有那树中存在的阴暗灵魂。
她还看到了彩虹桥之外那燃烧的天空,充斥着硝烟的世界,那几乎被恶意吞没的城市,那个如山一样燃烧的,正在疯狂破坏一切的火焰之王。
这里也许曾经很雄伟,很壮阔,但现在...
传说中的神域,和其他即将被毁灭的世界也没什么不同。
和她记忆中被三宫焚尽的艾扎拉斯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还以为,这里会更漂亮一些呢。”
傲慢女王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她手指轻弹。
霸道的黑火从指尖迸发,在一声猛禽的嘶鸣中,化作渡鸦外形的黑火就以一种吞没一切的姿态,将整个彩虹桥大厅一扫而空。
在那黑火所到之处,只有一片随风飞舞的,有点点火光的灰烬。
和弱气的哥哥不同。
瑞雯从她“父亲”那里继承到的力量,显然更倾向于正面作战。
而且是那种和她气质严重不符的,压迫一切,焚尽一切的蛮横力量。
“啊!!”
顷刻间损失了所有仆从的梦魇树被黑火推动着砸在彩虹桥的流光大道上,它感觉到了灼热的毁灭气息,但比威胁更让它无法忍受的是...
它刚刚还在讥讽斯卡蒂邪灵的愚蠢失败,现在,那可耻的失败,似乎也要降临在它头上了。
这让心高气傲的梦魇如何能忍?
“你惹怒我了!小丫头!”
梦魇的精神实体几乎要从那噩梦树里冲出来,它要将这个丫头的灵魂拉入噩梦中,要狠狠的羞辱她,狠狠的折磨她。
但面对梦魇的挑衅,瑞雯不屑的嗤笑一声。
她可不是为这可怜的家伙来的。
她来此地的目的和梅林一样,是为了接回家人。
“走吧。”
瑞雯看也不看愤怒的梦魇,跟着希里踏入空间裂痕,在下一刻消失在了彩虹桥上,这一幕让梦魇有些呆滞。
这...
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离开了吗?把它当成什么?路边无人理睬的垃圾吗?
“你们会后悔的!我发誓,那个什么渡鸦...你们会后悔的!”
生气归生气。
梦魇这样的老阴比还有理智,它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它延伸着触须,试图再次拨动无人看守的彩虹桥控制台。
它要回去地球,积累力量,然后干翻这些敢小看它的杂碎!
“砰”
低沉的碰撞声在彩虹桥枢纽里响起,在梦魇的注视中,几个如常人一样的身影出现在了彩虹桥的光芒里。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古怪制服,有一头蓝色长发,带着黑框眼镜的漂亮女人类,她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厚重长袍的家伙。
那些家伙的长袍上有齿轮和颅骨的徽记。
“成为我的仆从吧!”
梦魇发出了兴奋的尖叫,将自己的噩梦之力砸在那几个人身上。
它需要仆从!
然而,那砸出去的噩梦之力如泥牛入海,毫无反馈。
眼镜娘看都不看梦魇一眼,她对身边的几个追随者说着什么。
“噌”
在金属嘶鸣的声音中,霍普小姐反手抽出了黑色的机械战镰,在略显嫌弃的注视中,她走向愣在那里的噩梦树。
她用讥讽的语气说:
“我听说过你,噩梦的主宰。”
“你很强大,对于一切血肉生物都有超高的威胁,在你所主宰的噩梦世界里,你几乎无法被打败。”
“但很遗憾...”
“我们是机器人,我们不会恐惧,更不会做梦。”
“最少,不是你理解中的那种‘梦’。也许以后你该多读点书,多接触点高科技,现代科学之类的...”
“前提是,你还有‘以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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