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陆家派嫡二少爷陆衡带着小厮们送了厚礼到贺府上。
贺阁老称病并没有出现,只有贺家家主贺平骏带着贺夫人相迎。
“贤侄不必多礼。”
见陆衡遥遥便冲自己二人深深行礼,贺平骏不由面色慈和,向前几步扶起陆衡,冲他笑道。
旁边的陆夫人虽对陆家人并无好感,却碍于丈夫的态度,只得勉强冲陆衡笑着点了点头。
陆衡却面色惭愧,语气温和中带着些许担忧道:“我弟弟年少鲁莽,实在是对不住。不知贵府的远洲少爷的身子可好些了?”
“贤侄不必多虑,我儿并无大事。只是他平日里不学无术,唐突了三少爷,实在多有得罪。只盼陆大人莫要同孩子计较。”
贺平骏摆摆手,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请陆衡进厅中上座。
陆衡进厅入座,对刚刚他说的话却避而不答,只含笑道:“小侄心中惭愧,想先去见一见贵府的远洲少爷,瞧瞧他伤势如何。”
贺平骏眼神微微一沉,面色却未变,口中惭愧道:“吾儿并无大碍,劳烦陆大人费心了。”
说罢用眼神不易察觉的冲旁边的陆夫人使了个眼色,陆夫人微微一怔,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口中忙道:“洲儿刚刚才喝过药睡了,不若公子改日再瞧吧。”
陆衡便只好作罢,面上有些惋惜之色。
“听说贵府将小少爷送进大牢里了?”
贺平骏眼中有些愧色,忽而对陆衡问道。
“吾弟顽劣,竟公然在大街上同人斗殴,更是将远洲少爷打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故而才将他送进大牢反省。”
陆衡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
“虽是贵府家事,但事因吾儿而起,贺某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如今洲儿并无大碍,只休息几天便可痊愈,不若将陆小少爷放出来吧。”
贺平骏满面忧虑,对陆衡说道。
陆衡却笑了一笑,轻轻摇头道:“少年顽劣,还是得些教训为好。”
贺平骏面色便阴沉了下来,回头冲身后使了个眼色。
一旁便有美貌侍女盈盈端上粉彩折枝牡丹纹茶具来,贺平骏便顺势请茶。
“贤侄尝尝我这茶,是特意请人寻来的明前龙井。片片皆是由云英未嫁的美貌茶女采摘而来,统共也只得了二两,千金难求。”
陆衡浅浅饮了一口,只觉满口柔和清香。
旁边仆役见状,便高喊了一声:“送客~”
陆衡便含笑起身,同贺家夫妇施了一礼,口中客气道:“果真是千金难买的好茶,小侄便先行一步了。”
贺平骏含笑回礼,将陆衡送了几步,旁边一个小厮过来耳语了两句,他便冲陆衡歉疚道:“因父亲身体有恙,我须得过去照料,便不送贤侄出门了。”
陆衡但笑不语,刚刚走出大堂,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回身道:
“也是巧了,我父亲前儿也从皇上那儿得了几两御赐的明前龙井。”
贺平骏在厅内向他看去。
“虽也是好茶,尝着却并不如贺大人府上的清甜,许是我年纪小未喝过什么好东西,有些记差了也未可知?”
贺平骏面色微微白了一白,勉强笑道:“皇上的御茶自然是最好的,我这府里的茶哪里能比得上,贤侄怕是说笑了。”
陆衡便微微一笑,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