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台州椒江大捷后很是高兴,还有高兴的事是提拔他的胡恩师从浙江府库里拨了一笔银两给他,之前戚家新军多出的军饷都是戚继光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补发的,可是他为将清廉,私房钱并不够,又借了别人一笔钱。自己的银两倒无所谓,借别人的钱可不能不还。现在胡恩师拨出银两报销了他这笔钱,并答应以后不足的军饷都由府库拨发,这怎么不令戚继光更高兴和感恩呢。
胡宗宪当然更高兴,世人皆爱做官,做了官后尝到个中滋味更是难拔。胡宗宪本是进士出身,有着一番抱负,可做官后才发现空有抱负不行,仕途的蹭蹬让他明白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确是“金玉良言”。
胡宗宪本来人就聪明,在官场中渐渐磨练的圆滑起来。朝中有人好做官,可大都是从底层科举考出来的,官二代是天生的,而且名额有限,要怎样才能朝中有人呢?自然是拿银子来结交了,当然不是一点点儿的银子,别想着拿你的薪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办事,你现在就不大的官能有多大的薪水,就这,朝庭还动不动拿一些实物来抵部分薪水。当官为了什么呢?有权有面子啊!你不说三妻四妾,仆从、丫环、厨子、花匠总该有吧,这些都是要花银子养的啊,等你快攒够结交朝中贵人的一笔钱,你也就胡子花白该退休了。这里面又提出了一个辩证的问题,官不大才越要往上爬,薪水不高钱又难攒,怎么办?只有一个字:贪。再者你不贪别人会怀疑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就会处处提防、掣肘于你,所以更要贪。
胡宗宪开始下手了,但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做法,要不然贪官一抓一大把,为什么有的人犯事,有的人就没事儿,还一路向上呢?胡宗宪总结了,这个贪字有讲究,要比你同级的官员少贪那么一点儿,并且了解、掌握他们的底细,这样你就会立于安全不败之地。胡宗宪手里有了银弹,官阶隔几年都会晋升,并调到了富饶的浙省。
一帆风顺非常事,风起浪涌人难测。
工部右侍郎赵文华是内阁首辅严嵩的干儿子,严嵩在朝里一手遮天,他这个干儿子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京城很是高调,甚至高调的超过了严嵩的亲儿子严世蕃。没办法,亲儿子不用高调都有大把大把的人来奉承,严世蕃的外貌不能用丑来形容,矮且胖,根本看不出脖子在哪里,还瞎了一只眼,但就有人拍马屁说严世蕃形神俊朗,还说家中的小妾非严世蕃这样的翩翩公子不服待,只能割爱忍痛献给严公子。干儿子必须高调,如果不高调,别人就真的以为你是“干儿子”了。当然赵文华也有自己高调的理由,自身手握重权,地方官员想削谁就削谁;京中多大官,自己削不动,给干爹一说,任你多大的乌纱都能给你摘下来踩扁。江浙沿海一带富裕,赵文华心思又活动开了,赵文华向干爹严嵩说了,在严嵩的“推荐”下,赵文华以祭海神的名义被派往沿海地区督察军务。赵文华为人奸诈骄横贪财,对“不听话”的官员想方设法陷害、打击,而“不听话”的官员基本都是两袖清风、为人正直的忠良之官。沿海地区的军务是什么呢?说白了就是抗击倭寇。而这几年来倭寇是越“抗”越多,赵文华来沿海地区就算不是督察军务,这几省的官员也是人人担心吊胆,更何况他又戴着这么一顶大帽子来。
胡宗宪当时他还不是浙江总督,按他的官阶在浙省也就坐第三把交椅。
果然赵文华不是那么好服侍的。赵文华来浙省后,对浙省总督张经、浙省巡府李天宠的“招待”很不满意,将两人骂得狗血喷头、汗流浃背。两人心里纳闷,我们已经备了重重的厚礼了啊,安排得也周周到到,还要我们怎么样?难道还要我们倾家荡产不成?!
哎,你还别说,就有人这样做了。当胡宗宪恭敬地告知赵文华,他已请了浙省官窑最有名的翠仙姑娘来为大人抚琴唱曲,请大人平息一下怒气,赵文华忍不住看了这个人一眼。翠仙姑娘怀抱古琴娉娉婷婷地进来,再当胡宗宪将曲本恭敬地递予赵文华,赵文华打开曲本,看见里面那写得满满一张的礼品清单时,又忍不住再看了胡宗宪一眼,这次还禁不住点了点头。礼单上胡宗宪除了自己身家所有的银两,再加上借得的银两,真称得上倾家荡产了,值与不值他要赌一把。这次他赌对了,不久,坐头把交椅的张经和坐二把交椅的李天宠人头落地。胡宗宪就在心里感叹:自己现在还能平平安安,光这就值了!接下来有更大的惊喜,他被任命为暂摄掌管浙省的总督。赵文华回京后,胡宗宪期待他许诺的呈报与内阁首辅后正式转正。胡宗宪没想到的是他等来的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馅饼,他不但被任命为浙省总督,又加直浙总督,总督浙东、南直隶和福建等处的军务,不但能调遣浙江的兵力,江南、江北的兵力也归他调遣。有了如此巨大的权力,那些送出去的财物算什么呢?胡宗宪知道自己抱对了大腿了。
“危机”很可怕,能化危为安是一个人的能力;能将危机变为机遇,则是一个人的本事了。
胡宗宪有能力,朝中又有人,但他更是一个聪明人。现所辖各省倭寇之盛经年不减,如果不拿出点儿成绩,你抱的大腿再粗怕也有人有诽议,更何况“大腿”难免哪天不倒。所以戚继光现在取得了成绩,胡宗宪的喜悦并不亚于他。
戚继光带领他的戚家军信心满满、踌躇满志。只要听到哪里有倭寇抢掠,立刻就会带领戚家军赶去。有些倭寇听了那些经过台州之战的同胞讲了自己悲惨的遭遇,信了,闻听戚家军赶来了,也不在乎抢得财物的多少了,望风而逃;也有不信邪的倭寇,认为害怕道听途说、自己没经过的东西是可笑的,于是他们“经过了”,并且比台州那批倭寇还惨的逃回了海船、逃回了日本。
戚家军一时威名大震。
季宗在葛尽忠那里呆了小半年,他手下的人都分批训练出师了,而送来的独居石经过挑选留存也有一大堆,提纯后估计够他和茱丽两人增加生命三百多年。
现在要面临的问题是怎样提出镝物质,并且纯度越高越好,如果杂质偏多的话身体会不舒服、常生病。如果是在薏国,那就简单了,研究院里有设备,智者们会将它提练得很纯很纯。问题是现在在这个星球上一个叫大明朝的国度里,没有设备、没有人指导,季宗知道凭他和茱丽懂得的一些知识有着很大困难。
但是没办法,再大的困难也只能靠自己了。
季宗训练葛尽忠那些手下的时候,茱丽就和小乔下山。小青在山下。两人骑了马找好玩的地方。
小乔想要一副弓箭,葛尽忠的手下送给了他一张弓、一壶箭。小乔爱不释手。
小乔和茱丽第一次的分岐也是因为这副弓箭。一开始,小乔只是对着大树练习射箭,茱丽还在一旁指导他,很是和谐。当小乔觉得他的水平已经拿得出手的时候,就提出了骑马打猎。骑马茱丽当然愿意,但是射杀那些小动物却是茱丽不愿意的。
啊!不会吧?小乔想,自己练习弓箭不会是只用来射树吧?且不说那些树一动不动不能提高箭术,也没有乐趣;哪比得上追逐射杀那些奔跑的动物来得快活刺激,小动物都不能杀,那将来、将来怎么用弓箭杀人呢?
当然这些都是小乔心里想的,他才不会说出来呢。想法不一样就各玩各的吧。
小乔装做不好意思的样子对茱丽说:“茱丽,你看,我现在也大了,你是个女的,和你骑一匹马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你长大了?茱丽睁大了眼,心想,就过了几个月,你怎么就长大了?
小乔自由了,他腰悬箭壶、手持弓箭,飞奔在田野里、山坡上、树林里......小乔打得第一只猎物是一只坐在树枝上捧着松籽的松鼠,当猝不及防的小松鼠中箭栽下来的时候,小乔激动的心也随着滚。
小乔从怀里掏出短刀,剥皮、掏内脏、清洗,然后又生着了火,当肉香味从手里翻转的青枝上四散时,小乔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里面包得是盐巴——这盐巴都准备了好几天了,身上奔跑出的汗都让它有些潮了,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小乔轻轻地将盐巴洒在快要烤好的肉上。
烤好了。小乔吹了吹,迫不急待地咬了一口,嗯,太美味了!而且心中还有一种成就感。好了,这下中午也不必赶回半山腰的木屋吃午饭,赶天黑回去就可以了。
对小乔这种渐渐养成独自早出晚归的习惯季宗并不担心,在葛尽忠的地盘上,他的客人安全问题还是有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