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我让你住嘴！
南木离被姬天煜的话惊住了，连脖子被他掐住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
怎么会是北宫翎故意暴露的行踪？
虽然北宫翎没跟她说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对宸妃是很尊敬的。
不然不会每年都往长寿山跑，也不会在姬天煜砍了宸妃的牌位后，还紧紧护在怀。
北宫翎对宸妃，应该是像对待长辈一样尊敬，怎么可能故意暴露行踪？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南木离抓着姬天煜的手，艰难说道：“不可能，这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他怎么可能故意害宸妃？”
“况且这明明是孝贞皇后的圈套，梓梧娘娘和宸妃都是被迫离开皇宫，一切都是她才造成的，宸妃也是她……”顿了顿，南木离大声说道：“姬天煜，我不信你不知道你真正的仇人是谁！”
“你以为我不想报仇？”
姬天煜蓦地将南木要离甩在软塌，双眼通红道：“在北地的第一日，我都恨不得将那妖妇碎尸万段，喝其血，噬其肉！”
“可是老天不让我报仇，没等我回来，那妖妇已经死了！她死了！”
日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是那股要为母妃和楚家报仇的恨意，可是等他好不容易重回京都，却得知孝贞皇后死！
那一刻，他好像被一道闷雷劈，整个人傻了！
几年的等待和坚持，几年的折磨和痛苦，好像突然间变得毫无意义。
姬天煜愤怒地咆哮：“我终于能找她报仇，拼死也要将她杀掉，可是她却死了！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南木离沉默。
好不容易能找到仇人报仇，可仇人却先一步死了，这感觉好像是被耍了一样。
她终于能理解姬天煜为什么会恨得那么扭曲了，因为他这辈子都报不了仇，孝贞皇后死了，可他心那股恨，却永远也消除不掉。
宸妃的死，楚家人的死，会日日出现在他脑海，烙印一样折磨着他。
仇恨太深，最痛苦的是他自己。
她有怜悯地看向姬天煜，轻声说道：“所以你把那股没办法消灭的恨意，发泄在北宫翎身？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么？”
“不公平？”
姬天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嗤地笑了起来，“我给他公平，谁给我公平？”
“楚家的公平，我母妃的公平又去找谁要？”他恶狠狠地盯住南木离，憎恨地说道：“如果不是北宫翎，不是梓梧，不会有当年的一切！”
说到这里，那深埋心底的红色记忆已经全部被无情撕开。
十年前血腥而残忍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眼前。
姬天煜蓦地闭眼，隐忍的面容，额头青筋突突跳动。
他放佛又回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母妃在他面前屈辱死去，楚家满门血流成河……他被父皇踢倒在地，满地尸骨，无人认领。
这一切，都是北宫翎和他的母妃造成的，没有他们，母妃和楚家都还好好的，所有人都还在他身边。
所以，他恨北宫翎有错吗？
姬天煜握了握拳，睁开双眼，阴沉沉地看着南木离：“现在你知道了一切，你还觉得你能解开本皇子心的结吗？”
南木要离默然地看着他，她现在没办去说能够化解他的仇恨。
即使她再偏向北宫翎，也不能够睁着眼说让姬天煜放下仇恨，宸妃和楚家的鲜血，太沉重。
姬天煜的心结，也太深。
仅管他有迁怒的成份，可血海深仇，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
沉默了一瞬，南木离看着姬天煜问道：“如果当年北宫翎不是故意暴露行踪的，你还会这么对他吗？”
姬天煜瞳目缩了缩，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如果！”
“对，没有如果。”
南木离低声重复。
漆黑的凤眸一瞬不瞬盯着姬天煜，她认真地说道：“既然你知道没有如果，那便该明白，也没有‘如果不是梓梧娘娘和北宫翎，不会有当年的一切’这种假设，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人生会发生什么。”
“帮助梓梧娘娘是宸妃的选择，和北宫翎一起被抓回，也是宸妃的选择。”
南木离目光平静，神色不忍却坚定道：“我相信如果梓梧娘娘知道会给宸妃，和楚家带来那样的灾难，她当年一定不会让宸妃帮她。”
“姬天煜，想要恨一个人容易，可你心里痛快吗？算你杀了北宫翎，你真的痛快吗？”
姬天煜脸色微变，蓦地喝道：“你住嘴！”
“你不会，如果北宫翎真的死了，你会更加痛苦。”南木离没有住嘴，而是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怜悯道：“你一直靠着那股恨意活着，可是孝贞皇后死了，没了仇人，你没了活下去的动力，所以你将所有的罪过都怪罪到北宫翎身，因为只有重新燃起你胸的恨，你才能活下去，你真可怜。”
姬天煜脑的某根弦忽然被挑动，他骤然欺身前，再次掐住南木离：“我让你住嘴！”
南木离跌倒在塌，不顾脖子的疼痛，双眼平静地看向癫狂的男人，继续说道：“姬天煜，想想你和北宫翎小时候，他是你一直保护的弟弟啊，你忘了你母妃临死前的交代吗？”
“住嘴！住嘴！你给我住嘴！”姬天煜突然疯了般，双眼怒睁，脸色扭曲，狠狠地掐住南木离的脖子。
“咳咳……”
南木离脸色瞬间憋成了酱紫色，胸口一片窒息。她一边咳嗽，一边抓着他的手，声音嘶哑道：“咳……你这么……恨他……其实是……心里依旧把他当做……呃……”
最后的话，被掐灭在喉咙里。
姬天煜这次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脸色狰狞，双手狠狠掐住南木离脖子，似乎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他愤怒又害怕！
南木离喉咙火辣辣的，张了张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被掐断了！
拼命地推着姬天煜的身体。
在南木离快断气时，那双紧箍着脖子的手，蓦地松开。
南木离心一松，快速打开姬天煜的手，却见他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呯的一声，倒在了地！